第3章：因風初苒苒：覆岸欲離離（3）
五百年時間，帶去了欲離臉上僅有的溫存，他的面容愈加寂冷，就連笑容中，都帶著些許妖冶。
魔教教徒知道，欲離自上次仙魔大戰後，變得讓他們有些陌生，讓人望而生畏，比前任教主更讓人畏懼。
而此時，仙藥已在仙界廣為流傳，人手一枚，元嬰期之仙遍地都是，仙界發展繁榮昌達。
而魔界，恰與仙界相反，五百年內，都沒有魔教的消息，似是畏懼仙界似的。
自五百年前仙魔大戰，仙魔之間便在無戰爭。
仙界
仙殿之上，眾仙正危襟坐，細細聆聽長老的聲音。
一男子微微捋著鬍鬚，聲音神聖而莊重。
「明日便是仙界試煉，眾仙都將會到無塵島進行試煉，那時，會有仙尊招收關門弟子，若你們表現良好，被選為關門弟子，則修為可增長迅速，突破瓶頸。」
「是。」
寒玖宮中，一群將要踏入仙界大門的弟子，眸色幾近放光一般，看著面前站著的仙人，滿是敬畏。
「自欲離入魔以來，仙界再未出過大成期的上仙，我們已經在分神階段，滯留好些年了。」
「是啊，可惜欲離那孩子，若是好生栽培，甚至可以入神，可惜了，竟被心魔所控。」
「呵，這不都是怪他師傅那個頑固不化的老神仙，自負過頭，竟然讓欲離去那女魔頭身邊殺了她，結果最後把自己賠進去了。」
仙宮中，不知何處突然傳出聲響，打破了仙宮的寂靜。
「行了，都少說兩句，仙魔大戰一事，非你我所願，況且，小輩還在這裡，莫要說什麼出格的話。」
白衣長老微微暱了一眼某處，便無人再敢出聲，他默默看向正在座位上喝酒的人，微微皺眉，突然道。
「染翁。」
那喝酒的人一愣，把酒放在一邊，微微沖著長老一笑，隨後，便不再喝酒，靜靜的呆在遠處，更顯慵懶。
那長老微微皺眉，卻是沒有再理會他，徑直走下台階，大殿之上，是他莊重的聲音。
「這次召大家過來，是為了仙界試煉一事，自上次仙魔大戰，雖殺了那女魔，仙界卻也折損嚴重，希望大家在試煉時，選擇一些品行優良之人，收為弟子，細心栽培。」
「是，長老。」
那老人一身白袍，揮揮手，讓眾仙退下。
一群仙人恭敬的彎腰，便轉身離開，一群小輩，也是戀戀不捨的看著仙界大殿，跟著引領的人，回到了住舍。
方才喝酒的人，似乎已經有些微醺，臉色泛紅，有些搖搖晃晃的，欲要走出殿外。
「染翁，你留下。」
那老者被叫住，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打了一個飽嗝，回過頭來，望向殿上的長老，露出些許笑容，緩緩走進。
「長，長老……嗝，有什麼事嗎。」
那白袍長老看著走進了的人，似乎厭惡他身上的酒氣一般，微微退後，揮了揮手，鼻翼間充斥的酒味散去。
大殿之上，只留下兩位身著白袍的老人。
「你應當知道我要說什麼。」
「仙魔大戰，已經五百年了，染翁。」
說罷，他沒有再出一言，相信染翁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染翁微微愣了一下，眼神恢復了清明，自嘲的笑了一聲，露出些許苦澀。
「長老，你若是將我留下是為收徒一事，那便不必了，我曾說過，一生只收一徒。」
說罷，他又是抬頭，望向白衣長老，眉宇間的愁苦更甚。
爽朗的笑聲響起，那白衣長老慢慢走近，似乎感到十分好笑一般。
「你倒是越發頑固不化了。」
他猛地看向染翁，身上的威壓釋放，想染翁撲來。
「過獎。」
染翁只是微微抬眸，看向長老，露出些許笑容，神色仍是沒有一絲變化。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良久，長老才收回威壓，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仍是同染翁談笑風生。
「你，去看過欲離嗎？」
染翁愣了愣，隨後搖頭，愁苦更甚。
「我與他，早已斷絕關係。」
那長老似是了解他的脾性，微微點頭，卻也未說什麼，似乎有些可惜一般。
「行了，今叫你過來，是為商量對魔界開戰一事。」
話落，大殿突然沉寂下來，長老默默觀察著染翁的神情，沒有開口。
染翁突然抬頭凝視著他，「今魔界未傷仙界絲毫，我以為，向魔界開戰，實屬不妥。」
說罷，微微皺眉，似乎已經知曉什麼一般，眸子里，滿是失望和愁苦。
「哼，是覺得不妥，還是覺得捨不得你徒兒。」
「我們已斷絕關係，況且，魔教未做什麼喪盡天良之事，若向他們開戰，和那群窮凶極惡之人，有何區別！」
「你！」
長老似是有些生氣，沉寂一會兒，死死地盯著染翁，似乎生氣於他的反駁，又似乎是因被戳中了什麼一般。
他突然道「魔教本就與仙界對立，剷除魔教，乃我……」
「是因為這個，還是因為你的一己私慾？」
「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惜一切代價，長老，吾輩佩服。」
說罷，染翁抬眸，盯著長老的眸子，似乎不願與之攀談下去，欲要離開。
「你難道就不想？不想被世上稱為救世之人？若你我連手，必能剷除魔教，以後，仙界將會發揚光大，世上都會知道你我乃救世之人。」
說著，那長老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滿是得意的笑意。
「只要給魔教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便能名正言順的剷除魔教。況且，魔教，本就不應存於世！」
說著，他又是給自己鼓氣一般，安慰道，又是走進染翁，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是被他避開。
「長老抱歉，我做不出如此卑鄙之事，我也沒想過，你竟然是如此之人！」
說罷，染翁揮袖離開。
長老站在那裡，鬍子似是被氣的發抖，整個人被氣得臉色漲紅，全然沒有了剛才矜貴優雅的樣子。
他死死地盯著染翁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有些怒意。
他突然開口，呢喃道，聲音帶著怒意。
「那你就別怪我無情無義！」
「這可都是你自找的……染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