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淵王救人
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掉在了臉上。
一滴一滴,最後是大片大片的冰涼。
直叫人喘不上氣。
一陣憋悶,姜榆猛然睜開眼睛。
原來是下雨。
脖子一陣酸痛,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左腳的痛感直擊頭頂。
「呃…啊——」
仔細一看,左腳竟被捕獸器夾住,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姜榆一動不敢動,嘴唇快要咬破。她深呼吸,很快鎮定下來,察看周圍情況。
這是一個挖好的陷阱。
抬頭望天,雨水不斷的打在她的臉上。
聯想到失去意識之前的事,姜榆肯定,自己是被人扔到這裡,然後再把捕獸器套到她腳上的。
究竟是什麼人要害她??
「呦,醒了啊!」
姜榆聽見聲音,往上看,原來是那個假禁衛軍。
「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害我?」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害我主子變成了殘廢,這筆賬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主子……殘疾……
他是馮澤的人!
姜榆冷嗤:「原來是馮澤的狗,早知道我就兩條腿都廢了,讓他站都站不起來!」
那人也不生氣,打著傘道:「你若是想罵便儘管罵,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最好還是留著點力氣。不然等你的血流光了,你連叫救命都叫不了。儘管……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榆沒回話。
她在想要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
那人又道:「不過你要是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把你救上來,如何?」
「東西,什麼東西?」
「你心裡清楚。」
哦,又是一個來要書的。
等等!
他是馮澤的人,怎麼會知道《青石雜技》?
難不成,馮澤,甚至於馮海也和之前的毒人事件有關?
姜榆默默把這事記在心裡,只回了一個字:「滾!」
那人氣的拂袖而去。
這裡是圍獵場的禁區,向來無人進入,而且野獸眾多,便讓這死丫頭在這自生自滅吧!
天空中電閃雷鳴。
姜榆早就被雨淋的濕透,她緩了一會兒,用手撐著自己,想要坐直。
這一撐,手竟意外摸到了自己的劍。
好在,那人還把劍給她留下了。
姜榆摘下手套,用嘴咬著,身子向前彎,把劍塞到捕獸器里,用力把它撬開。
「啊——」
尖銳的鋸齒狀鐵頭早已深深的插入皮肉,這樣一撬,粘連的皮肉分離,有多痛可想而知。
姜榆已經快要疼的麻木了。
但她不敢停,若是一鬆手,捕獸器二次扎進肉里,她恐怕會當場昏過去。
額頭上青筋暴起,用盡全力,終是把捕獸器撬開了一塊。
姜榆飛速的把腳撤出來,收了劍。
「啪」!
捕獸器重重合上。
姜榆靠牆坐,腳下血流一片,全身發抖,不知是疼的還是冷的。
腳若是沒受傷,從這裡出去輕而易舉。
可現在,她連動都動不了。
好氣啊!
竟然這麼被人擺了一道。
那麼多小說都白看了!
等她好了,一定要親手去廢了馮澤。
時間一點點過去,姜榆的意識開始有點模糊了。
真倒霉。
早知道死也不來這個破地方。
唉,真煩。
姜榆嘆了口氣,看著自己已將雨水染紅的左腳,哆嗦著,哆嗦著,眼皮慢慢合上。
好冷,好想睡。
睡著了就會好了吧?
「阿九!」
徹底陷入黑暗前,姜榆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她。
——
蕭君軒鮮少會看見四哥的這般模樣。
好不容易找到了灌木叢林,還被一隻老虎擋住了去路。老虎兇狠,許多跟隨的侍衛都抵擋不過,就連程泰和紅蕘都被它抓傷。
而一向虛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四哥,竟是拿起了劍,在所有人都與老虎搏鬥之時,一劍插進了老虎的脖子。
鮮血噴濺了他一身。
那麼愛乾淨的人,此刻卻是滿不在乎,冷漠的轉身就走。
蕭君軒呆在原地,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而在深坑發現小美人兒的時候,蕭君軒在他四哥眼神里看見了殺意。
那種眼神,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姜榆在失蹤三個時辰后,被淵王帶人救回。
蒙古包里,殘陽和太醫正在給姜榆醫治。
看到她腳上傷處之時,殘陽的眼淚差點沒忍住。
連黃太醫都倒吸了一口氣。
捕獸夾插入之深,已經碰到了骨頭。
他咬著牙,小心仔細的給床上的女孩處理傷口。
醫治完后,兩人去恆元帝的屋子回稟。
一向看殘陽不順眼的黃太醫照顧到他情緒不好,替他開口道:「回稟陛下,王爺,姜姑娘淋了雨,醒來后可能會感染風寒,除去腳腕上的傷外,其餘並無大礙。」
「她腳上的傷如何?」
「鐵器已碰到骨頭,傷口頗深,但好在沒有傷到筋脈,需好好調理一陣方可復原。」
恆元帝看了眼自己一眼不發的弟弟,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兩人行禮告退。
蕭君澈自回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直坐在這裡等消息。
這下聽見人沒事了,總該回去整理一下自己了。
「四弟,既然人沒事了,你就快回去沐浴更衣吧,省的你再感染風寒!」恆元帝擔心他的身體,催他回去。
雨水順著發尾,衣擺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蕭君澈白著一張漂亮的臉,像是察覺不到一般,慢悠悠的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地好聽,「三哥,馮海和馮澤,不用留了。」
恆元帝喝茶的動作一滯,「你是要……」
蕭君澈抿唇,「我不打算像之前那麼做了,早些解決了吧。」
「可……」
「沒有可是!」蕭君澈聲音沉淡淡的,卻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太猖狂的人,該死!」
敢算計到他的頭上,真的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
看他這樣,恆元帝就知道自己勸不住,自然也就允了,畢竟這二人並不在計劃之內,但他現在在想另外一件事:「四弟,你是不是對姜姑娘……」
有了別的心思?
後面的話恆元帝沒說。
「我的人,只有我能管,其餘誰都不行!」
蕭君澈說完,便站起來走了。
恆元帝笑笑不說話了。
這是在解釋不過是護著自己的人罷了?
好好好,且看你以後還會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