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挖完南瓜肉，布魯斯和克里一起把南瓜籽挑出來，阿福則拿起刻刀和小錐子開始雕刻由兩個孩子幫忙畫出的鬼臉，而叫他們挑出南瓜子是為了拿去炒熟充當零食。

布魯斯和克里一臉新奇地進行這項工作，克里萬分好奇它怎樣能充當食物眼睛從布魯斯臉上瞟到阿福臉上，求知慾又冒了出來。

阿福為他們解答疑惑：「在中國，人們經常食用這種瓜子，它們被充當一種普通的小零食，味道很好。而南瓜子在那裡獨有的『中藥"體系里還能入葯，比油炸零食健康多了。」

布魯斯又學到了新知識。他已經在七個月的相處里真正敬仰起了這位博學多識的管家。他不僅像一位真正的英式管家那樣清楚哪怕是最不常用的禮儀，知道1831年和1832年波爾多葡萄酒的細微差別，了解世界各國的佳肴名饌，讓每一件名貴擺設都適得其所。還懂得各種偏門知識，甚至在同他們一起玩耍運動時，阿福的身手看起來相當不錯。

「真神奇，等長大了我要去中國看一看。」

「當然沒問題，布魯斯少爺，我期待你未來的旅行，或許你會帶上克里小少爺和我。」阿福打趣到。

布魯斯揚起小臉，藍眼睛神采奕奕：「當然會阿福，我怎麼捨得自己一個人。要是爸爸媽媽不忙，我肯定也會帶著他們一起！」

一邊談論著這些，三人將兩隻南瓜處理完畢。阿福拿起大杯蠟燭，將它固定在雕好的南瓜里，又給小南瓜裝上提燈似的長棍把手。一邊操作一邊講解著。布魯斯在一旁全部記下，他一向在學習方法、規劃步驟、動手操作上很在行。

喜獲南瓜燈的兩個孩子快樂得不行，一人提著一隻滿屋亂跑。雖然暫時還不到時候點燃，但自己參與制作的成果讓二人很有成就感。

還沒玩上多久，阿福就把孩子們趕去午休了。小孩子總是不知道累，雖然確實精力充沛，但有時候會難以把控程度，比如過分興奮時該休息了也不知道說。

將南瓜燈在房間里放好——克里把他的那一盞放到了充氣小馬上以方便區分——孩子們躺到韋恩家定製雙人兒童床上。克里感受著軟乎乎的床墊和羽毛被子，還有身側布魯斯的重量。整個人就像找回了安全感，舒展開四肢，在溫暖中很快進入了夢鄉。

兒童房床頭添的一隻鬧錶呼啦啦轉了幾圈，窗外的天色變幻、日頭西移。為了暢快痛玩「萬聖前夜」，兄弟倆被鬧鐘叫醒時已經是傍。

布魯斯起床後進行日常學習活動，他現在有個家庭教師，不過那位幼兒教師是個全學科包辦的老師。一次課程後會給布魯斯留下各科知識相結合的問題和作業，當然停留在小孩子的接受範圍內。布魯斯不會求助任何人，他總能通過自己的堅持和轉動小腦袋瓜解決一切難題。..

克里趴在一邊拼裝樂高，不久前瑪莎給他買了「一座農場」和「一輛拖拉機」，在確認小兒子渡過了什麼都往嘴裡塞的年齡後放心他去玩了。

已經拼完拖拉機的克里在需要零件更多面積更大的農場建設上犯了難，他給零件分類花了好長時間，卻發現自己看不懂說明書，一時間極度悲憤，不想回到之前組裝拖拉機時一個詞一個詞查電子語音詞典時的狀態。

失去耐心的憤怒小孩放棄循規蹈矩，開始胡亂拼裝一切，很快又玩得不亦樂乎。他創造了長在奶牛身上的玉米、種在煙囪上的玫瑰花、永遠把帽子反著戴的農民，還有一條他認為是「保護農場」六色方塊拼接成的大長蛇。

布魯斯對著文學雜誌練字時，屋子裡的背景音就是克里的傻笑和高昂的宣講——自言自語解釋一切他創造的東西——看樣子小孩的語言系統成長現在開始了，克里幾乎不會累地在說話。

時間擠破鐘錶逃了出來，然後在空氣里消失的無影無蹤。布魯斯結束了學習時光，和克里一同進入了「萬聖前夜化妝比賽」備戰時間。

阿爾弗雷德作為選手克里斯默斯的化妝師加造型師，給克裡帶上了一隻綠葉花環，然後幫助他穿上袖口喇叭花一樣綠色緊身上衣，穿好同樣是大自然綠的小短褲——上面墜了葉片狀的裙擺，像原始人的草裙。

但是，在給他戴上兩隻假的尖尖耳朵，再背上皮質小箭筒，拿好漂亮的金色小弓后，有著一雙完美的淺淺藍眼睛的小孩搖身一變成了小精靈。

阿福的選擇非常不錯s小精靈的克里和這身衣服完美搭配，他一照鏡子樂開了花，一溜煙跑進花園裡尋找「扮演角色的感覺」。在阿福的指導下拉起小弓搭上金箭，擺拍了好幾張照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的小演員在試鏡。畢竟韋恩家的花園又大又華麗，找出一兩處童話風滿滿的角落不是難事。

克里興奮地被阿福抱上樹，太陽已然落山的景色讓他的照片充滿了萬聖夜風格，克里滿意的不得了，抱著阿福的脖子親了他一大口。

克里萬聖節換裝完畢，另一位重磅選手布魯斯自己也神秘兮兮地準備完畢。克里一路回到兒童房，正想推開門時，只聽「咔噠」一聲鎖頭輕響，門晃晃悠悠打開了一條縫。

走廊和一條縫裡的房間都黑漆漆的沒有開燈，只有依靠窗外還剩下的一點的天光視物。

克里捏著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狀，立刻戲精上身，後退一步取下身後背著的弓，用它小心翼翼地戳開了房門——

木門緩緩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之中兩隻散發著黃澄澄幽幽火光的鬼臉南瓜。它們一隻躺在地上，另一隻正被一個模糊的人影提在手裡。

布魯斯一把掀起自己的深灰色披風！

他背對著窗子站在正中間。

在傍晚與夜幕降臨之間搖擺不定，呈現的透出几絲太陽餘暉的天空呈現在一方小窗里，此刻披風形成的陰影刻印其上。以克里的身高，布魯斯此刻的形象完全可以說是同電影電視里的角色一模一樣。

布魯斯在掀起遮住面容的披風的同時揚起腦袋，遮掩在小紳士帽下的臉只露出了一個小下巴，被南瓜提燈照亮，簡直就像行走在黑暗裡的蒼白吸血鬼。

兩個小孩保持對峙狀態，不約而同進入了孩子的世界。在他們眼中已經給周圍腦補出各種各樣的環境背景，萬聖夜的氣氛簡直不要太合適了！

精靈克里收起了指著灰色幽靈布魯斯的弓，有模有樣地把它收回背後。正當他要念句台詞來讓對方對時，「啪嗒」一聲整個房間驟然亮了起來，緊隨其後的是阿福不緊不慢的聲音：「哦，布魯斯少爺，看來你的打扮是托馬斯老爺贊助的禮物。」

燈一開，小布魯斯的氣勢全沒了。只見他穿著灰色幽靈周邊套裝，包括一頂與角色灰幽靈同款的紳士帽和小戲服，還有一條神氣的深灰披風。

布魯斯沒有戴同款護目鏡，露出他一雙深色的藍眼睛，在黑髮的襯托下已然是帥的沒邊，任誰看見都要誇一句帥小孩。

克里給面子的尖叫起來，像看球賽的球迷那樣，不知道跟哪學來的。

「布魯斯太帥了！！」

這搞得布魯斯有點害羞，沒繃住他的幽靈氣勢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克里小精靈的打扮也很帥。」

「是嗎，都要歸功於阿福！他當初準備時給了我好多選擇，我準備明年再嘗試另一種精靈。」克里跑過去摸摸布魯斯的披風又碰碰他的帽子，「我也想要一條披風，好帥！」

阿福微笑：「實際上克里小少爺裝扮的是迫克，類似皮克西的小精靈，居住在英格蘭南部幾個郡的鄉村裡。當Faerie在午夜翩翩起舞時，他們常常用柳笛在一旁伴奏。」

克里立即從腰間抽出一隻假笛子：「可惜這裡沒有小魔女。」

精靈沒有披風，但是克里可以有。想和布魯斯保持部分相同服裝樣式的克里在阿福的幫助下獲得了一條黃色的披風，雖然那是用遮塵布現場改造出來的，但克里非常滿足。

阿福拿著相機給孩子們的萬聖換裝造型記錄拍攝。大家一起玩「咬蘋果」的遊戲。

阿福讓蘋果漂浮在裝滿水的盆里，然後讓孩子們在不用手的條件下用嘴去咬蘋果，誰先咬到，誰就是優勝者。

咬蘋果比賽的優勝者是布魯斯，吃到蘋果的他毫不吝嗇地和弟弟一人一口一起吃掉了它。

阿福則在一旁調試起了電視，在等待韋恩夫婦回家前，和孩子們緊緊靠坐在一起，播放起電影《聖誕夜驚魂》。

伴隨著影片播放，旁白的聲音緩緩響起。

「很久很久以前…」

「在一個遙不可及的時代…」

「在一個夢裡似曾相識的地方，」

「有這樣一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