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夜幕降臨，韋恩莊園燈火通明。

布魯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的書桌上還攤著今天的手工作業。

床上，克里正在抽搐，直到他渾身的肌肉都耗盡了力氣。他強烈抑制自己不要過度呼吸，讓萊斯利醫生能少給他用幾次鎮定噴霧。

癱在床上停止了動作的克里甚至連汗都沒出，體溫略高一些，心跳快得像有隻倉鼠在他胸膛里跑輪。

「好些了嗎？」

布魯斯握著他的手，那孩子臉色蒼白，同他的健康形成鮮明對比。

今天是萬聖夜，很難不讓人回憶起前幾年的快樂時光……那時候克里第一次見扎塔娜，他們倆都是「韋恩家靈活的小黑貓」。而這一次扎塔娜隨父親扎塔拉來探病，兩位少爺鮮明的對比讓她和布魯斯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扎塔娜不知道怎麼做才好，扎塔拉正在和韋恩夫婦談論克里的病情，孩子們假裝聽不見大人們談話。她撫摸克里的脊背，和布魯斯一樣，他們能做到的只有陪伴。

布魯斯很想自己的耳朵沒有鑽到爸爸媽媽和扎塔拉叔叔的對話那邊，但是他逐漸握緊的拳頭說明不是這樣的。

「小扎，你都知道什麼？我還是有些聽不懂扎塔拉叔叔說話。」布魯斯最後還是小聲問了她。

扎塔娜抿著嘴巴，水靈靈的面孔比上次見面時更漂亮了些，但此刻漂亮的黑髮女孩正一副猶豫的表情。

布魯斯覺卻得她和即將要告知病人噩耗的醫生一樣難以直視。

「爸爸說，克里的表現就像有一股能量在他身體里爆發，而他無法掌控，如果不能制止會越來越危險。但是，也不排除隨著年齡增長克里自己消化掉它的可能。」

「能量？是指魔法嗎？小扎，你們怎麼會知道這些，那你知道克里為什麼會消失嗎？」

面對布魯斯的連環疑問，扎塔娜求助地看向父親。

托馬斯把手按在布魯斯肩膀：「不要讓扎塔娜為難，她也不知道。」他示意布魯斯冷靜下來，有什麼事自己會告訴他。

布魯斯很想抓著他們問明白，但只要略微思考一下就能知道，在場的沒人明白。管它是什麼魔法巫術還是外星超能力，見鬼的玩意就是沒個解釋。

布魯斯決定討厭魔法一輩子。

扎塔拉父女今夜還有演出，送走他們后萊斯利醫生剛打算回診所，托馬斯就接到了急診電話。

「嘖，在這個時候……」

掛掉電話，托馬斯只得揉揉額角，立刻下樓去準備出診。阿福緊跟他走下樓梯找出醫療包，兩人的腳步像走秒的懷錶。

托馬斯抱了抱布魯斯和瑪莎：「抱歉，我得先去救人。」

「爸爸，你不用擔心我們。」

「親愛的，快去吧。」

萊斯利醫生見此放下了背包，她銀色的頭髮在燈底下暈了一層光。

「沒關係托馬斯，我可以等會再離開，待到克里的情況穩定，瑪莎可以安撫他后。」

「謝謝你，萊斯利醫生，我替克里感謝你的幫助。」

萬聖夜，布魯斯像遊魂一般坐在寫字檯前，心裡空落落地完成他的小南瓜燈——現在，那只是手工作業了。

時間繼續向前跳動，日曆翻動飛舞，那些或開心或悲傷的日子在紙頁間溜走。

哥譚的第不知多少個昏沉無月也無星光的夜晚，窗外疾風呼嘯，貼地滾的枯葉嘩嘩的響聲彷彿在下雨。

布魯斯在和克里玩耍，現在他已經不能自己拼樂高了，於是指揮哥哥行動，自己貢獻想法成了新形式。

克里用吸管嘬了兩口放在一旁的熱蛋酒，欣賞他的「聖誕鎮」：「我想要個秘密基地。」

布魯斯饒有興趣：「好啊，什麼樣的秘密基地？」

「就建在『克里農場"地下，我要讓神秘兔子洞帶我來到我的秘密基地。」

布魯斯聽話地在農舍地板上開了洞，他回想起弟弟說的「兔子洞」是什麼，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你要秘密基地做什麼，農民克里還要在裡面養兔子嗎？」

「當然不，我要在裡面藏寶藏！」克里又吸吸蛋酒，他好像喝了好幾口了。

布魯斯不懂克里的意思，他的玩耍邏輯一向無厘頭。於是他把農舍內飾又修正了一下，讓這個「寶藏洞」隱藏起來。

完工後，布魯斯拍拍手，等待他的下一個指示：「這樣就藏好了，你是要做那種超酷的密室嗎？」

「差不多。」克里把腦袋湊過來，大肆誇獎了布魯斯的絕妙設計。

「然後，把『司機布魯斯"放進去。」

「？」布魯斯下意識去拿原本好好坐在拖拉機里的司機小人，然後動作頓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里哈哈大笑，要不是他肌肉僵硬胳膊不靈活，現在絕對會一邊笑一邊捶地。

「這是做什麼？農民克里要把司機布魯斯關進密室嗎？」..

克里聞言笑得更歡了，然後通過他傾斜身體重心做到了快速抱住布魯斯，「吧唧」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的天，鮮奶、蛋黃和一點點威士忌的香味。布魯斯覺得臉燒得慌，這才想起來剛剛克里說要往秘密基地藏寶藏。

秘密基地，真的不錯，兔子洞，也挺不錯了。布魯斯覺得，下次他再做噩夢夢到黑暗裡的蝙蝠時，夢的下一秒就會變成樂高司機小人掉進農舍寶藏洞的畫面。

「克里，你是不是喝多蛋酒了，我去把它給阿福，換成牛奶。」

雖然布魯斯知道還是小孩的克里能喝好多熱蘋果酒，不僅因為他不討厭酒味也不會醉，還因為這些飲品加熱后酒精就幾乎都被蒸發了。

走出房門的布魯斯一邊呼喚阿福一邊端著小杯子走下樓梯，客廳里的托馬斯和瑪莎在看新聞。

「叮——咚——」

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