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敲過門，拉響掛著一隻幽靈裝飾的門鈴，扎塔娜和她的父親扎塔拉被請進了大宅。

「歡迎您，扎塔拉先生與扎塔娜小姐。」

不失優雅地打扮成吸血鬼的老管家將第一個到來的客人請進門，穿著華麗正裝的托馬斯和拖著雞尾酒會禮服長長魚尾的瑪莎熱情接待了他們，扎塔拉和托馬斯擁抱，看樣子他們關係很好。

扎塔拉扮做了魔法師的模樣，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帶著藍色高禮帽，穿著魔術師燕尾服，白襯衫、黃馬甲，打著一條紅白條紋領帶，卻還披著紫色的披風。

而扎塔娜，她有著披肩的黑髮和明亮的藍色眼睛。穿著雪白的襯衫和黑色燕尾服與西褲，打著紅色的小巧領結，帶著一頂系這紅色綢帶的高禮帽。

在同韋恩夫婦打過招呼后，扎塔娜在父親身邊跟了一會兒，自然也跑去和同齡的孩子們一起玩耍了。

他見到面熟的人，是韋恩家長子布魯斯，上次同他見面兩個孩子相處的就不錯。

「嗨布魯斯！」

戴著白手套拿著小魔術棒的扎塔娜一邊招呼一邊趕到他們面前。布魯斯和克里正在和莊園僕人家的孩子們一起玩耍，他們有的扮做幽靈，有的扮做狼人，園丁阿娜家的小女孩還穿了一身橙色的蛋糕裙，裙擺設計成了南瓜造型。扎塔娜還費了一會兒功夫才認出布魯斯，並猜測在他身邊的黑髮藍眼小孩是克里斯默斯。

「扎塔娜！你好，歡迎來玩。」布魯斯看見她遠遠走來，趕快站起來打招呼，把她介紹給小夥伴們。

克里對著魔術師小女孩笑出酒窩：「你好，扎塔娜！」

在介紹完各自后，扎塔娜對小克里的表現有點驚訝，他可以調理清晰地介紹每一個小朋友，光看外表她以為這個兩歲小孩會幼稚的多。

「你好呀克里，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應該叫我姐姐了，你簡直像我們一樣大！」

克里會說話的不行：「因為我是小精靈，所以看起來年齡小些。」

這逗得扎塔娜笑起來。

扎塔娜迅速和孩子們打成一片，在有人好奇她為什麼打扮成魔術師的時候，扎塔娜從口袋裡拿出小道具給大家變了個小魔術，成功變成了孩子們之中最受歡迎的那個。

「我猜對了布魯斯。」克里和哥哥咬耳朵，「小扎扮做魔術師來了，而且她真的會魔術哎！」

布魯斯也讚嘆不已，十分佩服扎塔娜毫無破綻的小表演，兄弟倆非常捧場。

孩子們玩得完全忘記大人們的聊天敘舊，布魯斯把阿福叫來給大家分了新鮮出爐的南瓜派，大家為了玩搶奪南瓜派的遊戲在大廳里跑來跑去東躲西藏。

扎塔娜掀起紅色垂簾般的桌布矮身鑽進長桌下后，發現黑暗裡兩雙藍眼睛正對著她，活像兩隻躲在陰影里的黑色貓咪。

正各自拿斗篷遮住自己的韋恩兄弟倆像真正的貓咪那樣飛速鑽出桌底，輕盈迅速落荒而逃。

扎塔娜在桌底笑到坐在地面上。

在第一個遊戲過後，孩子們迅速打成一片，扎塔娜吃掉被她保護起來的最後一塊派后，小夥伴們一致恭喜她奪得勝利。

「小扎，你剛剛絕對是用魔術把南瓜派給變沒了！」

扎塔娜整理了一下禮帽上跑亂的紅絲帶：「韋恩家的小黑貓吃掉的派僅次於我，要是把他們倆當做一個組合來算，他們才是冠軍。」

「嘿小扎，我們不是貓！」

布魯斯抗議無效，小夥伴們樂開花，並且話題開始向「黑貓」「萬聖節的黑貓故事」和「鬼故事」偏去。

布魯斯小聲打了個南瓜味的嗝，一旁的克里仰頭看他——他一臉吃撐了的模樣，剛剛的比賽為了照顧年齡小的弟弟他們倆一起行動，結果就是布魯斯吃多了派。

「我的天，我這輩子都不想在吃派這種東西了。」

孩子們窩在沙發上嘰嘰喳喳聊天，布魯斯關注到有新客人來了。一頭火紅頭髮的凱特望向孩子們當中的布魯斯和克里，她穿了件歐根紗的黑色小禮服，背後有一對小蝙蝠翅膀，看起來像小惡魔。

「是表姐。」布魯斯拉了下克里的手，他們作為小主人和表弟，要去主動認識一下凱特表姐。

凱特美麗的綠眼睛在一頭紅髮的襯托下更加漂亮了。她打量兩個可愛的表弟：「你們是布魯斯和克里斯默斯吧，克里，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你的名字真特別呀。」

「當然可以，凱特表姐。嗯……這是媽媽給我取的名字，因為我是在聖誕節出生的。」

他們聊了幾句，凱特對兩個不曾見過的表弟非常有好感，特別是布魯斯帶她吃了韋恩家廚師做的巧克力華夫餅之後，他們很快談起了很多。凱特說她有個雙胞胎妹妹貝絲，她因為感冒今天沒能來參加聚會。

「布魯斯，你這身衣服好帥啊！克里也是，你簡直像童話裡帶翅膀的精靈！」

凱特給兩個弟弟摸摸頭，還跑到克里夠不到的桌子上拿下南瓜糖罐抓糖往他手裡塞。結果就是克里只能全部悄悄運給布魯斯，他又把糖果放回了原位。

扎塔娜和其他小夥伴沒有打擾他們的家人會面，直到奧利弗加入了聚會。

克里看到了那個被布魯斯形容為「和他一樣穿的閃亮亮的有錢人」的奧利弗·奎恩，他今天也穿的「閃亮亮」，一身萬聖風格的小禮服襯得金髮藍眼的他更成熟些。

「布魯西！」

奧利弗見到布魯斯好像見到自己的好兄弟，兩個人快樂地擁抱，布魯斯給他遞糖果罐，男孩拿出糖就吃。

「哦，這是你弟弟嗎？我只在報紙上見過小不點他——呃，雖然現在他也沒大多少。」

「奧利，這是克里斯默斯，你可以叫他克瑞思或者克里。」

奧利弗從南瓜罐里掏糖要喂小精靈，克里有著遇人就變的神奇相處能力，他沒像被看扁的小孩那樣喊這樣太幼稚，而是直接降智張嘴吃糖，然後發出「奧利奧利」的聲音。

布魯斯的眉毛擰成一條驚訝的小蛇，也沒見他在女孩們面前這個樣子，在小扎面前還不是轉著圈的展示自己。所以，這是對年長男性特供嗎？

奧利弗被布魯斯帶著品嘗了各種美食，布魯斯教他怎麼磕南瓜子，孩子們磕起來比吃薯片還上癮。

沒幾分鐘，熊孩子們就玩起了「飛翔小精靈撒糖機」。奧利弗和布魯斯一人架著克里一條胳膊，把小傢伙前後盪起來，手裡抱著糖罐的克里把糖高高拋起，然後大家一起瘋搶。

大廳里下起了糖果雨，簡直比剛才抹得哪都是派里的南瓜餡還要壯觀。奧利弗驚奇地看著不小心踩到地上糖果摔飛出去，因為躺到了更多糖果上，還滑行了一段距離的克里，喊了一句疼后，沒事人一樣爬起來。

「克里，你沒事吧？」奧利弗趕快跑過去。

布魯斯給克里拍了拍衣服，看到奧利弗略帶驚訝的眼神，還有旁邊被摔倒的克里吸引目光的阿福，發現原本沒事的克里像碰見磁鐵的小鐵球，「啪」一聲吸到了自己胸口。

韋恩家都知道，克里從小不哭鬧好伺候，學走路的時候摔成餅都不掉一滴淚。

但是只要一有人拿「天哪這個小孩竟然不哭」的表情面對他，下一秒他將開始撲到親近之人的懷裡盡情行使兩歲小孩的哭泣撒嬌特權。

雷聲小，雨點大。克里異於常人的不幹嚎，而是水龍頭擰到最大碼一般淚如雨下。阿福抱起克里，拿著手帕給小少爺擦臉：「克里小少爺，再哭下去女孩子們都要笑話你了。」

「嗝！」

克里嗝住了，在阿福的懷抱里用小腦袋蹭他的手，活像貓狗之類小動物。被放回孩子們中間后，他變身抱抱熊把所有比他年紀大的人都掛了一遍，這才緩解了心裡的難過重新好了起來。..

布魯斯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摔倒了當時不哭，但是看見別人後會哭，克里嚎著說「我不知道」。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在弟弟面前哭過，在發覺自己應該給他做個榜樣后布魯斯就朝著男子漢道路前進了，他無從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那天爸爸說：要把克里當做你的親兄弟。

布魯斯早就要記不清托馬斯的這句話了，因為他們間已經不需要來自父母的什麼話來證明他們的關係，而韋恩一家用實際行動代替所有言語。

問題不出在這裡，克里的本能在告訴他，在他還不能向別人描述這種感受時，他已經學會了該安靜時安靜，該堅強時堅強；在不哭的老實孩子得不到誇獎的時候哭嚎，在被質疑時遮掩自己的特別。

他生長在這個家，卻奇怪的還要融入這個家。

在發現自己的異樣時真切地感到悲傷，在得到溫暖時永遠不辜負身邊親人的愛立刻消解悲傷治癒自己。

布魯斯作為兄弟和他相伴這麼久，隱約理解還在更小的時候，瑪莎一臉心碎地擁抱哭泣的克里時說的那句：「這是哥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