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刀子嘴豆腐心

第3章 刀子嘴豆腐心

死者董冰,二十八歲,孤兒,是明月時尚雜誌社一位編輯,四年前嫁給雜誌社合作夥伴陳一晗,陳一晗今年三十,是一家娛樂公司的總裁。兩人是在一場聚會上認識的,認識沒多久就宣佈在一起了,兩個月後就結婚了,婚後經常出席各大商業聚餐聚會上,各種照片上都顯示的兩人真的很恩愛。

她還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叫周霜,兩人都是孤兒,只是在周霜十五歲時被家人接回家了,但是兩人也沒斷了聯繫,後來還考了同一所大學,一直到大學畢業兩人才開始沒有再聯繫了。

「2004年。」

「什麼?」對於白晨突然冒出來的話蔣明表示疑問。

「董冰畢業於2005年,兩人同一所大學,周霜2004年退學了,之後兩人就沒有任何聯繫了。」

蔣明這才知道白晨說的是什麼,心裏不屑,五年前的閨蜜決裂怎麼樣也扯不進這件殺人案里吧。

又大致看了看,資料上並沒有什麼明確指向。再看鑒定科給的照片和指紋對比。

門口掛着的包上只發現了死者一人的指紋,兇器上有幾個指紋被擦拭的太多沒辦法恢復。白晨灰心了幾分,嘆口氣接着往下看。

房間各處指紋很多,但總的來說只有陳一晗和死者的,沒有多餘的。餐桌上的紅酒杯中也只有死者一人的唾液。

門上密碼鎖被擦拭,上面無一指紋。看到這裏白晨合上了指紋鑒定報告

報告下面是裝着各種照片的資料袋,翻開照片。玄關雜亂無章的兩雙鞋、茶几上的幾盒感冒藥、餐桌上的紅酒、壁櫥上的相框、餐廳的酒杯架、冰箱裏的菜、浴室掛着的浴衣……並沒有什麼異常。

掀開最後的屍檢報告,上面都是專業術語:死者因銳器所傷導致失血性休剋死亡,身體上刀傷共有十八處,深淺不一,最深的傷口有十二厘米,位置在腹部,腦袋上也有一個由於撞擊造成的創口。屍斑集中在背部延伸到臀部,屍體胃部沒有任何東西,腸道也十分乾淨。肝溫測量為12攝氏度,眼球結膜表面呈黃灰色,角膜強度渾濁,已經不能透視瞳孔,死亡時間超過八十個小時。

「三天。」

如果這個房子內並沒有他人出入,那門口的密碼鎖上為什麼這麼乾淨?死者在生前喝了一杯紅酒,喝完就遭遇了入室搶劫?如果是單純的入室搶劫,那嫌犯是從哪裏進入的?桌上的感冒藥又是誰的呢?

白晨聲音小了些:「感冒藥……」

「為什麼呢?」

一邊輕聲念叨著一邊思考着,不知不覺間眼前附上了些許陰霾,白晨抬頭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蔣明,皮膚竟然好的沒話說,沒有一點瑕疵。

『我在想什麼?』她想給自己兩巴掌,這不是重點啊。

「你幹嘛?」退後幾分臉色微紅的看着蔣明。

蔣明並沒有動,只是輕輕扭頭對着她:「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啊?」

微微皺眉,濃密的眉毛就像兩把扇子一樣。

「嗯哼」站在門外的黃興鈺清清嗓子,兩人同時轉過頭看着門外一臉正經的黃興鈺。

後者還裝樣的敲敲門,哪裏見過他正經敲門的樣子,平時都是推門就進的,還未收回眼神便看到了緊跟在他身後的局長。

老頭本來就有些皺巴的臉上帶着嚴肅,然而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嚴肅,只是有些滑稽。

「嘛呢?這麼大的案子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呢。」

「說啥呢老頭兒,車子還沒修呢吧!」威脅的語氣一出,局長臉上皺的更厲害了。

「嘿」語氣提高:「你這位同志態度有問題啊,我是你局長兼老師呢,你得尊重我」

大家私下裏都叫局長老頭兒,其實局長不過才四十,只是長得有些顯老,大家就都跟着叫老頭,不過也都是背地裏叫的,敢明面上叫他老頭的就只有他的嫡傳弟子白晨了。

站在白晨面前的蔣明早在聽見黃興鈺的聲音時就被白晨一把推開了,如今只是站在白晨身邊。

「局長」也是正經的打個招呼,白晨可以沒禮貌,他不能,畢竟還得仰仗局長給他撐腰呢。

而白晨自始至終都沒有起身,局長也並沒有做出什麼生氣的表情,只是背着手走到白晨對面剛剛蔣明坐的地方坐了下來。

「找我啥事?」白晨並不廢話,直入主題。

「就這個案子唄,不知道是誰把死者的信息透出去了,記者找上門了。」老頭撓撓頭上的黑髮,自以為很帥的甩甩頭,看着對面的白晨。

白晨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說着:「記者?」

想想也就釋懷了,一個編輯,娛樂公司老總的妻子,確實也應該有記者過來。

「先打發走吧,現在沒空搭理他們,等到陳一晗來了,怎麼處理由他。」

白晨有些煩悶,轉眼的瞬間看到了手上拿着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女人滿身的血污,絕望的眼神,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好,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休息,陳一晗那兒讓小黃和小怡去,明天還有個彙報分析需要你來呢。」

看着老頭突然嚴肅的臉,白晨有些不習慣的笑笑:「你可別,以前遇到緊急案件了不也這樣的嗎,我受得住。」

局長也知道白晨有多倔,她認定的事就不會回頭,所以讓她休息,很難。

「那行,小黃,你多看着點,我去對付那幫記者去啊。」

看着老頭消失在門口,白晨眼眶有些濕潤。她知道老頭心裏還是放不下,覺得有愧於她,畢竟要不是他判斷失誤,她也不會……

「啊~好煩啊!」黃興鈺大叫一聲:「為什麼局長老叫我小黃,跟叫狗似得。」

看着黃興鈺便秘的表情白晨心情好了許多,本來那件事都過去那麼久了,警局連相關資料都燒了,大家有什麼過不去的。

一旁的蔣明心中疑慮更甚,他們和他之間就像是隔着一層紗一樣,朦朧的看不清楚每個人的真實面目,他想去觀察每個人的神態卻又不敢表現出來自己的那種急切感,只是低下頭百無聊賴的看着手機。

「哎對,老大!」

黃興鈺突然想到什麼但剛說出的話語被白晨的鈴聲生生打斷了,白晨看了看黃興鈺,低頭便接通了電話。

「喂。」

「喂,小白,是我,李清清。」

李清清是白晨唯一的閨蜜,兩人從小就認識了,小學到大學也一直上的同一所學校。

「怎麼了清清?」白晨站起身走至窗邊,聲音小了幾分。

「昨晚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來,早知道我就不會叫你……」

「沒事清清」白晨伸出手摳摳窗沿:「不怪你,誰也不知道他會回來啊!」

聲音里說不上來的溫柔,臉白晨自己也沒有發覺,倒是把蔣明震驚到了,蔣明看看黃興鈺,後者撇撇嘴說道:「她也只會對清清姐一人溫柔了。」

說完還故作惆悵的看着窗外的遠方,沒人知道他腦海里在想什麼事情,只是嘴角有了上揚的角度。

那是個夏天,黃興鈺來到洛川市警察局刑警隊報道,那時候隊長並不是白晨,而是一個叫做杜原的青年男子。黃興鈺和白晨是差三屆的師姐弟。他還在刑警隊打雜時他的師姐白晨就已經是刑警隊隊長的得力助手了,那時的白晨陽光、能力強還溫柔,被局長收做關門弟子,簡直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那個時候的白晨最喜歡每次出完警就請大家擼串,李清清喜歡做飯,喜歡熱鬧的她還經常會把同事叫到她家嘗李清清的手藝。他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李清清,白晨和李清清對他就跟對親弟弟一樣……

「黃興鈺。」

還在發獃的黃興鈺臉上突然多了一片陰影,晃晃悠悠的是白晨的手。

「怎麼了?」反應過來的黃興鈺有些難堪,自己是老了嗎?怎麼現在喜歡懷念過去了?心裏雖這麼想,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笑笑。

「叫你半天了,你剛剛要對我說啥來着?」

「啊…忘了。」

白晨很是無語,這破記性。

「清清姐給你打的電話?」

「嗯。」

掃他一眼,白晨坐回了位置上。

「好久沒見清清姐了,要不要哪天約她出來好好玩玩」

「忙完這案子再說吧」

聽着二人交流的蔣明心中有些鬱悶,這黃興鈺和白晨真熟,她的什麼事情他都知道。

「咚咚」敲門聲響起,張怡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老大,那邊聯繫上了,現在就可以去了」

白晨點頭轉過身收拾東西,順便給了黃興鈺一個眼神。

黃興鈺默契的點頭跟着張怡走了出去,只有蔣明一人還在原地凌亂。

「你們…去幹什麼?」

白晨看他一眼,本來不想搭理他的但是想到剛剛老頭兒的態度,無奈的開了口:「走訪董冰同事。」

看着白晨冰冷的臉龐,蔣明心中如釋重負,局長沒說錯,白晨其實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還沒等白晨說些什麼,蔣明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蔣明的背影白晨嘆氣,怎麼自己就心軟了呢,平生最討厭走後門的人了,要不是看在老頭的面子上她可能理都不理他。

幾人五分鐘后就在警局門口聚齊,當然還有一早等在門口的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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誡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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