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先王託夢

002 先王託夢

鳳悄無聲息的走進梧桐林邊緣。卻發現那些師父練功時綠光、紅芒已然消失。但是當他想到師父肯定在桐林中的時候,還是慢慢向著桐林深處走去。

傳說鳳凰浴火重生。

不知道十三年前那場火海血色火焰焚燒自己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然後又像鳳凰那樣再次復活...

小時候,每當他把臉放在師父膝前,嬌嗔的問師父的時候,師父總會把雙眼緊閉並不急着回答這個的問題。等他長大一點的時候,他才發現每當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師父會默默流淚。

無形的淚水在師父皺紋深深的臉上已經蔓延下來,直滴到師父摸着他紅褐色秀髮的枯黃手背上。

師父每當這個時候都會輕輕拍著鳳的頭髮說:「鳳王子,貴族的榮譽還要你去再次塑造。等到你長大**的那天,風將為你所用。你也會不死不滅。」

鳳慢慢望向同林深處,只見前面一道綠光晃動。於是凝神戒備。

那位老人把自己射出去后,一直朝着這邊飛來。他見到鳳正要往森林中去,於是強行控制玄弓反射之力,停在鳳面前。鳳被突如其來的老人嚇了一跳,然而瞬間那張英俊的臉上迅速長滿了笑容:「雀使。我正要去找你呢。」

鳳望着這位老人手裏的弓,問道:「怎麼把玄弓拿出來了?」

這位老人正是這些日子一直陪着他的師父--雀使。不待多說,雀使拉起鳳,迅速向著遠處飛去。鳳雖然很想知道師父為什麼這麼緊張,為什麼要拉起他急行,但是終究還是沒開口問。

雀使帶着鳳一直到蜂巢小屋才停下來。鳳巢小屋雖看起來為木屋,但是卻是由萬年梧桐老精之軀所建,所以有着意想不到的靈性。只要躲進這小屋,他們的靈氣便會消失在茫茫宇宙。任其神法再高明的神仙、高人也不能輕易找到。除非親自來傳說中的鳳岐山、來到這鳳巢小屋面前。

鳳岐山位於天界、凡界、和封印着的魔界三界交叉,自從天神封印魔獸以來,這裏便被視為禁地。自然是少有人知。就連那些天神元老也是只聽說過,卻沒有一個去過。這些日子雀使就是利用這蜂巢小屋這種神秘之術,才能躲過仇家追殺。

但是為什麼今天卻來了這麼多神秘黑衣人?雀使放下鳳,然後急忙拽着他進了小屋。

小屋內陳設簡樸佈局簡單,牆壁四周枯黃的木質斑駁,不難看出已經經歷風雨多年。東面牆上掛着一把巨型弓弩盒,旁邊箭袋裏放着幾隻箭矢,露在外面的尾部都是由各種鳥類的羽毛鑲嵌裝飾,五顏六色倒也好看;西面牆上則粉刷著一副古畫,古畫是些簡單的明暗線條組成的簡單拼圖;北面是房門所在的位置,房門兩旁各有一個圓形的窗戶,窗欞古樸別緻,上鏤刻有鳥形浮雕,及其細緻。而南面牆壁則用紅色琉璃裝飾成光亮的紅色。琉璃在不同視角下很象裏面騰起紅色火焰。靠近南牆很近的地方,一尊大鵬神像赫然屹立於正中央。只見它雙翼豐滿,雙足挺拔充滿憤怒的眼神直視推門而入的人。

木屋中央擺放着的那尊古鼎香爐周身鏤刻着奔騰於火海的飛鳥,香爐旁邊雀使和鳳相依而坐。縷縷輕煙從香爐里升起,猶如幻化出的無數飛鳥火神,慢慢將這個古屋籠罩在青色煙霧裏面。焚燒的檀香慢慢散發着獨特的香味。讓鳳嗅之神情鬆懈。

鳳再次把目光移向西牆古畫,紅色的琉璃慢慢整騰起紅色火海。古畫突然把鳳的意識牽動起來。

畫上的巨大黑色石頭鋪成的祭壇巨大,巨大祭壇之上還有一個小祭壇。小祭壇中央高大石桌上擺放的貢品,在桌前香爐旺盛的香火繚繞下模糊不清。幾個高大的人身鳥頭、長著雙翼的人鳥手持大刀正要屠殺活物、奴隸,以生血祭天。祭壇下面無數臣民恭敬仆伏,虔誠朝拜。天邊雲霧突然裂開一條縫隙,露出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的神鳥。

鳳不自由向著那副古畫走去。

曾多少次與這幅畫相面而視,卻沒有象今天這樣痴迷流連於畫里。鳳有一絲驚喜、半絲疑惑,然後回過神來問師父:「雀使,這是哪裏?」

雀使僵直而立,周身微微發抖,卻是還對剛剛的黑衣人之戰心有餘悸。但是當他看到古畫騰起異樣后,心神為之一動。只見雀使莊嚴的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朝着那副古畫單膝跪地:

「我偉大的王,既然你已決定,我領命便是。」

鳳靜靜的聽着師父講著那個傳說:「相傳九星連珠之時,只要聚齊四大神獸家族的四靈之珠,再找到能夠操控時間和空間的使者,便可以催動一個古老的陣法。這陣法卻可以藉助九星連珠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四大神獸便是為了得到彼此擁有靈珠而相互征戰。獸族本可以一統各界,但是卻因為各自的仇恨、**最後卻被神族催動該陣,於是四大家族本來貴族的榮耀瞬間變成了奴隸的枷鎖。」

窗外風雲變幻,梧桐高大筆直的身體開始隨風搖曳,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轟隆轟隆的破天神雷。屋外的世界彷彿隨着這聲神雷搖曳,說來也怪,這座看上去古樸非常傷痕纍纍的小木屋在如此風雲巨變情況下竟絲毫不受影響。

風吹到窗欞,像是被什麼阻擋一樣停在那裏。門扉緊閉,絲毫沒有一點被狂風肆虐的跡象。

屋內騰起的香煙繚繞着絢麗的紅色懸樑,漸漸瀰漫到屋內每一個角落。

雀使師父說:「鳳王子,請你看着那畫中火神(朱雀稱之為火神)之眼。」

鳳依著照做。當他直視那雙眼睛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迷住了般,不由得感覺渾身輕飄飄。直到最後,他感覺自己突然進入了一個真實的夢境中。

華麗的大殿,杳然而立。正面主殿宇構造簡單但莊嚴威武。殿宇似乎都是由紅色琉璃所鑄。在朝陽的映襯下紅光燦燦,顯得格外壯觀。九十九根粗大琉璃柱每根上面都刻着展翅的大鵬,或飛騰,或伸爪前傾,或長鳴,或閉目...形態各異栩栩如生;主殿宇周身符合的子殿宇規模氣勢都略微比主殿宇差些。

子殿宇各把北、西、東三方團團圍住。每一方子殿宇都各有特色:東面周樓四壁圖騰是形態各異的飛龍,面目凶煞,形態恐怖;西面周樓四壁圖騰是騰虎,屹立險赫山顛仰頭長嘯;北面圖騰跟其餘兩面比起來氣勢相差許多,圖藤上滾滾大江之中一個龜身蛇尾的怪物安詳的藏在翻騰的大江之中,遙望世間蒼生。不過眼神還是少不了的傲慢與高貴。北面這座子殿宇如果跟南面主殿宇比起來更是損了許多。

站在中間這塊漢白玉砌成的廣場之上,依稀可以感覺到這座殿宇裏面正襟危坐的主人是多麼高貴。紅色地毯從南面那座殿堂的口中蔓延過來,像一條長長的紅色舌頭,直舔到沒有盡頭的盡頭。

師父身着紫色戰袍,熄滅終身藍色火焰,然後恭恭敬敬的朝拜在地。腳下雪白的漢白玉把師父的臉映成蒼白色。

鳳踏着紅色地毯,充滿好奇的向著琉璃殿宇慢慢移動腳步。

那時候,在夢裏,鳳依稀可以感覺自己凌亂的心跳是因為殿宇里有一個可以讓自己折服的大英雄。

鳳不知道一向高傲的自己為什麼會對這股神秘的力量充滿了敬佩與折服,總之好奇之心驅使着他向著眼前宏偉的琉璃宮殿走去。

在踏上通往主殿必經的空心橋時,九十九根粗大琉璃柱上的大鵬鳥突然幻化出無數實像,張牙舞爪的朝着鳳飛來。大鵬周身燃燒起蒼白色的火焰,然後仰天一陣撕心裂肺的鳳鳴。

鳳立刻提升自己的靈力與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般掙扎,力量卻是被無形的禁錮起來。

「鳳鳴五行陣」風吃驚的樣子毀壞了他原有的高貴氣質。朝陽突然把大地映成血紅色,鳳的臉轉過去,卻看到師父還是那麼一動不動的朝拜在地。

「【鳳鳴】【翅展】【烈火凌羽】【啄喙雷殘】【風行遷移】,金木水火土,孕於無形,升至有形;聚之陰陽,散之靈氣。以火為媒,毀之四方...」

殿堂里突然傳來古老的咒語,慢慢的把這些面目猙獰的大鵬鳥映成朝陽的血紅色。鳳只能用自己的【天蠶鳳衣】來抵擋,希望這件寶物能承受得了這麼巨大的衝擊。

希望,有時候會讓人衍生太多的失望。

鳳不甘心的撕心裂肺一聲慘叫。恐懼,是因為面對自己的追命絕殺。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數自己都了如指掌。不過在自己眼前的這些招數威力大的驚人。連鳳都詫異世上竟有如此高人。

鳳左躲右閃,卻躲不開一招斃命絕殺。不過說來也怪,在經受了無數絕殺之後,鳳仍舊能做着無謂的躲閃。

似乎這樣下去真的不被絕殺也會被累死。最後,鳳突然停下身,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然後閉眼。

有時候失望之後,希望會慢慢降臨。

那一刻,他天真質樸的臉上那份恐懼慢慢消失。微笑,接踵而至。他慢慢張開雙眼。

鳳站在漢白玉橋上,吃驚的望着飛過來突然幻化成白氣的飛鳥漸漸消失。

剛剛聚攏在一起的血紅色迅速消逝,太陽也慢慢發出金黃色的光,撒到這個挺拔俊秀的男子身上。

鳳轉過臉,師父依舊那樣一動不動的朝拜在地。然後他再次向著面前輝煌的主殿走去。

腳步聲回蕩在白玉弔橋上,八十一隻白色的雕刻大鵬像一個個精靈般望着走過白玉橋的這個少年郎。不知道其餘七十一條子白玉橋走過的時候會不會衍生此種幻想。如果只有主橋有這種幻象,早些選擇子橋過去豈不少了痛苦?或許不是幻想,因為鳳仍舊可以感覺當時大鵬展翅時灼熱【天蠶鳳衣】的氣息。

白衣橋下滔滔不絕的河流流動的的是蒼白的火焰,火浪不比那條大江的澎湃遜色。無數浪花騰起來迅速被幻化成無數沸騰的火鳥嘶鳴。

鳳用手碰了一下白玉橋邊的大鵬雕刻,冰涼的石塊迅速把可怖的冰涼通過手傳遍全身。冰涼,原來是這等可怖。

鳳收回手,再次向著那個神殿走去。

「你終於來了,我的兒,我的兒,我的兒。」還是剛剛那個聲音,蒼老嘶啞,讓人聽了像是受了雷擊,精神為之一震。鳳站在大殿門口,突然有一種十分親近的感覺。

「你...真的是...父王。」風終於不再懷疑,興奮地朝神殿深處跑去。可惜的是腳下的琉璃地板太滑,在睡夢中鳳驚喜之餘鳳又忘了飛行。所以這一路幸福的小跑倒也費了不少力氣。

「你可知道要想使用我族【鳳鳴五行陣】要的是勇氣,勇氣,勇氣...?」

神殿深處高高在上的黃金寶座上並沒有什麼父王,這個聲音再次響起,空蕩的殿宇里迴音慢慢將這個聲音應得蒼老無力。

「父王。是你嗎」

鳳繞過高大的金漆頂樑柱四處張望。

「你剛剛不該有恐懼,恐懼會蕭條你的戰鬥力,戰鬥力,戰鬥力...。」

一根根黃金頂樑柱上浮刻着的飛騰的火鳥奮力的掙扎著,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般。

「父王,我知道是你。」

黃金寶座後邊金光燦燦的大鵬神像昂着無比高貴的頭顱,睥睨著這個空曠神殿上孤單的身影。

「我們的族人不會有淚水,但願你真的是個奇迹,奇迹,奇迹...」

神殿屋頂周邊那些浮雕也是這樣看着這個殿宇里孤單的人兒,一絲憐憫,一絲期盼。

「父王...」

也許這根本就是一個夢,鳳擦擦自己為乾涸的淚水。向著寶座跪了下去。寶座高高在上,紅色地毯地盡頭接着十六節台階上那座金黃寶座。寶座上鴻頭、麟臂、蛇頸、魚尾、龜軀、雞嘴的造型顯然是自己父王曾經坐榻理朝政的寶座。

「鳳,等你長大**的時候,所有的一切終會明白,明白,明白...」

鳳擦乾自己的淚水,然後昂起頭。望着那個空蕩蕩的寶座。寶座兩邊分別有百鳥雕刻,正襟危坐的望着這個高高在上的王---如果真的父王坐在上面上的話。

「等到你見了跟你有着一樣褐色頭髮的那個人的時候,一定要把她殺掉,殺掉,殺掉...」

跪在這裏鳳突然像受了什麼打擊。身體微微一震,然後剛要開口詢問。

「不必多問,我的時間不多。你要好心聽雀使的話,努力練功,十八歲**的時候記得來拜見我,拜見我,拜見我...。」

大殿裏突然安靜下來的時候,金碧輝煌的神殿突然暗淡下來,原先頂樑柱上金光燦燦的光芒也消失不見,正面那寶座也消失了光芒。最後大殿裏一片被昏暗吞噬。破壁斷垣靜靜躺在神殿中,像戰場上的死屍,而這裏瞬間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凄涼。

「父王...父王...」大殿裏只有這個聲音慢慢消散。像一陣風,消失在黑暗裏。沒有誰去理會誰。

這般呆坐了半日,鳳知道自己這樣等著根本是徒勞。於是鳳再次踏起腳步,向著神殿門口走去。

陽光灑在背上,不知道會不會灼傷悲傷。如果等待是一種酷刑,那麼十八歲的等待鳳要忍受十三年酷刑。如果孤單是一種酷刑,那,鳳又要忍受多少酷刑...

宮殿的影子映下來,白玉弔橋下方奔騰的火海已經不見。雀使師父仍舊匍匐在地,漢白玉地面上傷痕纍纍,見證了曾經說不出的風雨。鳳突然決定下次再來這裏的時候,依然要走中間主橋。即使有再多的磨難。因為那象徵他的勇敢與高貴。

鳳慢慢走到雀使師父面前,然後師父抬起頭,鳳與他對視...

「你醒啦,風王子...」師父突然望着匍匐在地充滿疑惑眼神的鳳的眼睛。無限深情的說。

鳳望着師父充滿慈愛的眼睛說:「雀使,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那不是夢...」師父突然神情激動,左手不斷撫摸著鳳褐色的頭髮。

鳳欲說什麼,卻還是靜下心來仔細思索。師父的膝蓋是那麼溫暖,不知道師父接下來會說什麼。

等待,也許是無奈中不許做的事情,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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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消失許久,空蕩蕩的神殿上再次飄渺的出現一句感嘆:「哎...紅顏禍水...孽緣,孽緣,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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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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