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會輕易放過她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起來她不動手教訓教訓她們，她們還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你們先吃著，我去收拾了這個惡奴，一會兒就回來。」
柳湘轉頭安慰了一下那被嚇住的六個孩子，起身去了隔壁的偏房。其實這樣的場景，不該讓這些孩子們看到的。
誰讓那個張媽媽非要這個時候過來呢？
那自己只能教訓一下那老貨了。她靠著在賬房裡管事的便利，不知道貪了賈家多少東西。
那些老爺太太們，一個個好像是聾了瞎了，什麼都看不見。
張媽媽那本賬做的再虛假，都沒人肯去指出來，任由她吃的腦滿腸肥，日子過的比她們當主子的還舒坦呢。
柳湘去了偏房，張媽媽當然也得跟上，但是她腿已經軟了，走到門檻那裡直接就摔了一跤，摔的滿嘴是血，別提多凄慘了。
「湘奶奶，您饒了奴婢吧，饒奴婢一命，奴婢求您了。」張媽媽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看的柳湘都想給她一巴掌，哪裡來的臉，敢如此大言不慚？
不一會兒，夢月就帶著人回來了。
還捧著一座白玉的送子觀音像，低眉垂目，面相慈悲。只是這座觀音像的左下角，有一個很顯眼的「御賜」二字。
「我們從張媽媽家裡搜出來了三千餘兩現銀，還有一共八千多兩的銀票，另外就是林林總總的字畫以及這個送子觀音像。皆是價值連城。」夢月說著，身後的丫鬟們一個個地把抄家來的東西擺了出來。
「這都不是奴婢的啊，不是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奴婢家中。」張媽媽依然不死心，想為自己開脫。
柳湘不想和她多說什麼了。既然抄家抄到了東西，那直接捅到史老太君那裡去，是最好的選擇。
「帶上她，咱們去見老祖宗。」
雖然是她管家，但是這事兒太大了，該提前知會史老太君一聲。
眾人又浩浩蕩蕩地往榮禧堂去了，張媽媽在人群中，面如土色，她已經能猜到盛怒之下的史老太君會怎麼處置自己了。
自己前些年榮華富貴的日子，算是徹底離自己遠去了。
路上的人都瞠目結舌，看著神情嚴肅的湘奶奶在前面走著，後面還跟著一個好像死了親娘的張媽媽，大概能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乏有和張媽媽不和睦的人，現在偷偷笑話她，讓她那麼猖狂，現在被收拾了吧。
還有賴嬤嬤的人，看見被查了的張媽媽，趕緊回去通風報信了。
一行人到了榮禧堂，把剛喝完葯，打算眯一會兒的史老太君給嚇了一跳，「湘兒，這是怎麼了？張媽媽可是犯了什麼事了？」
「老祖宗，您瞧這個送子觀音像熟悉不熟悉？」柳湘指著松兒抱著的那座觀音像問道。
「呦，鴛鴦，我的眼鏡！」
史老太君一下子就來精神了，鴛鴦很快把史老太君的眼鏡給拿了出來，老太君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那座觀音像，「這東西年頭可久了，這是我剛嫁進來的時候，先帝賜下來的。」
「應該是我送給老大媳婦兒的東西啊，怎麼會在你手上呢？」
「這是湘兒在張媽媽家中搜查出來的，別的東西可以抵賴，這御賜的觀音像，她可是抵賴不得。」柳湘說著，坐到了史老太君身邊。
史老太君面色也凝重了起來。「張二家的，你怎麼這麼大膽子，敢對御賜的東西伸手啊！」
「老太太，奴婢一時見錢眼開，求老太太恕罪啊。」
罪過被捅到史老太君這裡，張媽媽就再也不敢說什麼了，只一頭磕在地上，不停地瑟縮著，瑟瑟縮縮地給自己求情。
「你都敢用御賜的東西了！萬一被人撞見告了御狀，咱們家這些人都得到聖上面前請罪去啊！」史老太君怒極，拍著桌子罵道。
饒是跟了她那麼多年的鴛鴦，都沒看見過老太君如此惱怒過。
「老祖宗息怒，依湘兒所見，她背後必定有人同流合污，不然她沒有那麼大膽子，貪墨如此巨款。」柳湘冷聲道。
大魚暫時沒理由動，但是小魚小蝦這下子總得一網打盡才行。
說不定這些人的錢就足夠墊付虧欠國庫的那五十多萬兩銀子了呢？
「嗯，湘兒你說的對，這樣的蛀蟲說不定咱們家已經養了好多個了。得一個一個得揪出來才行呢！此事就交給你去辦理了。」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家裡的丫鬟婆子們，原來一個個都是忠厚老實的，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還敢偷竊，貪墨主子家的財產了？！
「是。湘兒知道了。」
就算史老太君不說，柳湘也得去查出來。賬房的婆子丫頭們，還有廚房裡面那些負責採買的，她們能接觸到的錢最多。也是最容易下手去貪墨的。
「先把這個老貨，還有她男人，兒子媳婦兒都給關到柴房裡去，看緊了，別讓她自盡。」柳湘說道。
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站了出來，架起張媽媽就要往外走，正好撞見了聯袂而來的妯娌兩人，徐夫人和王夫人。
剛才柳湘的陣仗那麼大，她們當然也聽到了消息，知道出了大事。所以才過來看看。
「老太太，這是怎麼了？張媽媽做錯了什麼啊？」王夫人疑惑，這位張媽媽可是賬房裡面數一數二體面的管家婆子。
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披頭散髮，狀若瘋癲的樣子？
「咳咳，這個老貨貪了一萬多兩銀子，還有無數字畫珍寶，尤其是當初我打算給老大媳婦兒的那個送子觀音像。那可是御賜的東西啊！她怎麼敢堂而皇之地擺放在自己家裡！不怕被人報了官嗎？！」
史老太君雖然前面咳嗽了兩聲，但是依然中氣十足地叉著腰罵了張媽媽好久。
鴛鴦趕緊過去扶住了老太君，遞了茶水上去順氣，史老太君才氣順了，臉色依然鐵青。
「張媽媽竟然這麼大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徐夫人也跟著一起罵，畢竟那送子觀音像，那是要給自己的東西啊。
王夫人在打自己的小算盤了，自己也收到過送子觀音像，但那不是御賜的，更沒有這個那麼大。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的肉就是要比手背的肉嫩啊。
王夫人想通了這一點，臉色也不好看了。
柳湘沒注意到自己姨媽的想法，只專心地扶著史老太君坐了下去。
至於張媽媽，她被拉了下去，無論她怎麼求情，都只能得到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