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最討厭被雞毛扇子指著了

林燁手拿請柬，原來那個攔路的小二倒也沒有再阻攔了。

小二也奇怪這兩傢伙這麼快就弄到了請柬，店裡的規矩就是認請柬不認人，他只能撓撓頭沒有多說什麼。

兩個人一進門，就有侍女迎了上來，領著他們上了頂樓。

頂樓的陳設與下面的樓層不同，沒有隔間隔開，整層通透，在地上鋪了數十塊座席，放上小方桌，看上去挺別緻的。

樓層正中間是一個半米高三米左右見方的小台，四面被白色紗幔遮擋了起來。

此時已經有一半人落座了。

林燁掃視了一眼，發現大部分還都是坐在邊上的多，離小台最近個座位還空了大半。

他也不客氣，直接拉著林芝華挑了個最近的座位坐下。

原因很簡單，只有這張桌子上擺了瓜果小吃和茶水。

他這一屁股，頓時引來了在場所有人的側目。

「他竟然坐了衛少爺的位置！」

「這人真不怕死啊！衛少爺的位子也敢坐！」

「噓，小聲點，萬一他比衛少爺還……」

「武臨府還有比衛家更顯赫的家族？哥們，你這想法很危險啊！」

人們的議論多少還是進了林燁的耳朵，可林燁一點不在乎。

管他衛家還是魏家的，大夏還有他不敢坐的地？

他直接伸手抄起了茶壺，給自己和林芝華倒上，然後掐了一顆桂圓剝開，往邊上靠倒，丟進了嘴裡。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活脫脫一個富家貴公子的模樣。

林芝華可沒有那麼講究，她肚子早餓了，一隻小手一會抓塊點心，一會抓個果子，不消片刻，桌上的食物就被消滅了大半。

見到兩人肆無忌憚的樣子，房間里的那些文人公子都默默地遠離了他們，不一會，以林燁兩人為中心，就出現了一個空曠地帶。

林燁當做沒看見，他只關心，沒過門的媳婦到底長啥樣？

不到半刻鐘，樓梯處就傳來了一陣騷亂聲。

「衛公子上樓了！」

有人輕呼了聲。

林燁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高個男子穿了一身白袍，頭戴絲綢綸巾，手裡搖著一把羽扇，滿臉笑容地踱步上樓。

那傢伙不會是諸葛亮的粉絲吧？

一想到諸葛亮，林燁心裡膩歪得很。

不是說諸葛亮人不好，只是他管林燁管得實在太嚴格了。

即便孔明先生見面時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可林燁見到那把羽扇和那個笑容，身子就忍不住打哆嗦。

搞得林燁都有心理陰影了，看到和諸葛亮一樣的打扮都膈應地慌。

剛上樓的衛公子顯然沒能體會到林燁的難受，頻頻拱手和樓中相識的人打招呼。

直到，他走到了專屬座位的邊上，看到了鳩佔鵲巢的林燁。

衛少爺滿是笑意的臉色中閃過一絲陰霾。

他的神色變化落到了旁人眼裡，很多人都幸災樂禍起來，心中都道看這個不長眼的小子怎麼下台。

衛少爺倒沒有直接發脾氣，上前朝林燁一拱手道：「這位公子臉生的很，衛某在武臨府沒有與閣下照過面。」

林燁抬了下眼皮，正眼都沒給過一個：「嗯，剛來，不認識。」

衛少爺露出了一個瞭然的表情，搖著羽扇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公子不知道此座是衛某人的專座。」.

意思很明顯了，你小子識相點趕緊讓座吧。

可林燁依然一副沒聽到的樣子，又剝了顆桂圓扔進嘴裡：「哦，我是不知道。」

林燁的無動於衷，卻讓衛少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若是平時，有人這麼不識相，早有家奴僕人上來趕人了。

可今天什麼日子？他就讓下人們都在樓下等著。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料到林燁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衛公子沒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只有林燁咬得嘎吱嘎吱的聲音，還有林芝華吞下一塊點心后滿足的出氣聲。

又過了會，林燁拍拍手，回頭對衛少爺道：「你站著幹嘛？坐著去啊。」

衛少爺終於忍不住了，笑容消失，搖著扇子道：「我名為衛仲道，武臨衛家的嫡長孫，若你聽過我衛家在武臨的名頭，就請你讓出座位來，衛某也不再追究。」

「憑什麼？」林燁直接翻了個白眼，「桌子上寫你名字了？要是寫你名字了，你指出來，我……也不會讓滴。」

「你……」衛仲道沒想到碰到個油鹽不進的主，咬牙道，「難道你不怕得罪衛家？」

「衛家？很牛逼么？」林燁轉頭問林芝華道，「你聽說過么？」

林芝華一邊往嘴裡塞著點心，一邊用力搖頭。

林燁轉過頭道：「巧了，我和我弟弟都沒聽過，衛家有什麼名氣的人，說出來我聽聽，要是我害怕的話，我就給你讓座。」

衛仲道氣得手有些發抖了，狠聲道：「鎮北將軍，川蜀提督衛青衛大人正是衛某的族叔。」

衛青，大夏四鎮將軍之一，與關羽齊名，鎮守川蜀省，正是衛家能成為武臨第一世家大族的依仗。

林燁自然知道衛青了，可他記得檔案中記載，衛青貌似已經和出身的家族劃清了界限，只是沒有公佈於世，知道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原因也簡單，衛家是詩書傳家，可衛青偏偏喜好武事，不愛讀聖賢書，當年衛家族長一怒之下，就把衛青逐出了家族。

可誰知道幾年後，衛青就跟著林燁的便宜父皇闖出了名堂，大夏開國后更是高居四鎮將軍之一。

衛家當年驅逐了衛青，如今又拉著衛青當旗幟，真的不要臉之極啊！

林燁對衛仲道的惡感又增加幾分。

他掏了掏耳朵道：「哦，這樣子啊。那我勉強允許你就近找個座吧，算是對衛將軍的一點敬意。」

什麼？

就近找個座還是對衛青的敬意？

衛仲道頓時火衝上了腦門，也顧不上端著的架子，羽毛扇指著林燁道：「臭小子，你趕緊給我讓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然我讓你橫著離開武臨府！」

林燁皺起眉冷聲道：「我最討厭被人拿雞毛扇子指著了。」

林芝華剎時停住了嘴上的動作，一拍桌子，面前的茶杯被震得飛起，順手一掃，茶杯嗖得一聲朝衛仲道飛去。

衛仲道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涼風迎面而來，又從側臉而過。

「咣啷」一聲，茶杯砸到了他身側的立柱上，碎成粉末。

而他手中的羽扇此時寸裂，白羽盡落，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竹柄。

衛仲道雖然是讀書人，可眼界畢竟還是有的，林芝華出手那一下，府上的武師保鏢一個都做不到。

如此神乎其技的功夫，也只有曾經去拜見衛青時看到過了。

衛仲道一時不知如何下台了，進一步吧打不過，退一步吧衛家顏面何存？

他就這麼怔怔地呆立在那裡，既不說話，又不去坐下。

邊上圍觀的文人公子更是被林芝華這一手嚇的夠嗆，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白色紗幔下響起了一個曼妙絕倫的聲音：「衛哥哥，你還是去邊上坐吧，那裡離我也是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