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幕間

關於本屆咒專姊妹校交流賽，能察覺的不對勁的地方有很多。

最為明顯的是賽制——乍一看拿整個京都作為賽場的行為十分瘋狂，然而細看規則就會知道，京都只是被圈出的大範圍，在此範圍內又圈出幾個地方作為賽區；也就是說並非使用巨大的帳將整個京都囊括在內，而是在京都範圍樹立起許多個帳，也就是賽場。

比賽的規則是在賽場中捕捉到的咒靈越多得分越高，這點倒是與過往的團體賽賽制沒有什麼區別，畢竟咒術師的比試再怎樣都躲不開「祓除詛咒」這個中心思想。

然而，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沒必要特地劃分出好幾個賽區。捕捉咒靈後放到設置好帳的地點，單純比拼速度和實力，過往都是這麼做的。

所以區別在哪裡？

「每個賽區有著指定的祓除目標，祓除不同的目標將獲得不同的點數……咦？」京都校帶隊的三年級學生，西野光夫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著紙上列出的目標，「這個目標和那個目標都是二級咒靈吧，為什麼點數給的不一樣？」

然後再一看匡列出來的賽區又是一驚，「一、二、三……七個賽區，還有這些目標，竟然準備了這麼多的咒靈嗎？」

喂喂、這不太對吧——京都校全員腦中都不禁浮現這樣的念頭，以往的交流賽不就是抓個二、三級咒靈讓他們打嗎，怎麼這次這麼大費周章……不，說到底，為了交流賽這種對整個咒術界來說無關緊要的事情捕捉大量的咒靈，這合理嗎？

根本不用想，一點也不合理。

就是世家咒術師含量極高的京都校學生，此時都剋制不住想完后高層是不是腦袋有那什麼大病的慾望。

「並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實際情況應該是參賽者必須自己『準備』，或者說『找到』本次比賽的道具吧。」

一道還帶著孩童稚嫩的嗓音響起，打斷了京都校學生們的思考——或者說，是再次打斷。

以西野光夫為代表的京都校學生立刻認出來——畢竟也就剛剛發生的事——是那個上來就地圖炮他們咒術師全是瘋子的東京校學生，齊木空美。

因為家族的關係，西野光夫對齊木空美這號人物有點認識，但也僅限於「術式似乎還算有價值」以及「跳級入讀高專，腦子挺好使」這種程度的情報。

說到底，東京咒專的學生裡面，第一個跳出來說話的竟然不是一向不甘寂寞唯我獨尊的五條家大少，而是區區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這件事還比較令西野一眾感到詫異。

接著彷彿印證他們這樣的想法，立於女孩後方的白髮少年出聲了：「哈？空美，妳這樣不好吧？」

聽語氣很不滿，還帶著滿滿的驕縱，卻莫名讓京都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很好，確認過眼神，是自認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五條六眼沒錯了。

然而下一句話卻又馬上令他們摸不著頭緒。

「他們是我們的對手，幹嘛要給對手送情報？」五條悟雙手叉腰，語氣還是很不滿，「雖然這些傢伙不出所料的菜，但那是他們的問題，關我們什麼事？」

京都校眾人「……？」

原來不滿的對象是他們嗎？

「而且實力都那麼弱了竟然還不會用腦，天哪這是什麼應該被淘汰的存在——不會吧不會吧以後我們還要拿同等的咒專學歷畢業，不敢置信，一技之長都學不好專科還能畢業的嗎？那還不如跟一般人一樣本科直接讀到研究所畢業後為普通地為人類社會做貢獻！」

與齊木空美相處了一陣子開始了解一般社會現況的五條悟現學現賣，張口就是一段咒術師絕對說不出的常識人發言；雖然齊木空美從沒說過諸如出社會以後要為人類做貢獻這種話，這話其實是夏油傑講的，說是為了挽救齊木空美岌岌可危的三觀要時時灌輸這種正能量思考給對方。

當時五條悟的反應是直呼好傢夥，讀個高專怎麼整得跟專門來給幼兒上情操教育的幼教老師似的……不過現在打嘴炮拿來用一用倒是挺不錯的。

五條悟理直氣壯地想。

京都校眾人：「……」

就算五條悟是未來板上釘釘的咒術界天花板，如今實力也是他們無法觸及的高度——但是這一切在比五條悟擁有的術式殺傷力更大的嘲諷攻勢下幾乎要被遺忘，拼著被打趴下的危險都想撕爛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竟然敢說擁有咒力與術式的他們不如走和一般人相同的路……這在瀰漫著重視血緣並且認為「無咒力者」皆是人下人風氣的京都校眾人眼中，無疑是最高級別的侮辱之一。

就連自詡教養不錯的西野光夫一瞬間也有些惱火，即便他在京都校的學生中的世家也是相對的好，與五條悟也曾經在某些場合照過面……雖然但是，那時候的五條悟看起來沒那麼人嫌狗厭啊！

「不，這稱不上是情報，悟君。」齊木空美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卻莫名讓人感到認真地回答，「了解規則是很重要的事，對於比賽的『公平性』而言。作為參賽者，唯有這點不能摒棄。」

任何比賽都一樣，對齊木空美而言，「比賽規則」是最重要的。

耍小手段還是鑽漏洞什麼的都好，一切前提建立於雙方知悉「規則」的前提下——這是齊木空美的信條，即便挑戰了親弟弟那麼多次也從未動搖。當然了，在心裡快速過一次比賽規則不說出來這種不算違反這條原則，畢竟楠雄能聽到。

「空美說的沒錯，悟。」夏油傑則很是欣慰，他不知道齊木空美時常挑戰弟弟的事迹，還以為是這些天搞的道德情操教育在終於對方身上開花結果，「公平啊，嗯，這的確是很重要的品格，空美要好好保持喔。」

短短兩句話，就連京都校的學生們都微妙的感覺到了夏油傑身上的某種特質……礙於並未習得「男媽媽」這個辭彙，京都校學生們願將之稱為母性光輝。

「喂喂，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一臉『媽媽好驕傲』的表情，但這不是重點吧？」

令人感動的是有人吐槽了，但吐槽的就讓人感到微妙——至少京都校的學生們十分微妙，因為那正是在高層黑名單上面排上號的（疑似）容器諸星秀樹。

「重點是比賽，比賽！」諸星秀樹也不管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各色吸引目光，實際上作為最初提議要認真搞比賽的人，諸星秀樹的鬥志昂揚，摩拳擦掌地想要比賽儘快開始，「總而言之就是在指定場地打咒靈就可以了吧？」

對咒術界了解不深的諸星秀樹並未察覺這樣的規則有什麼特殊之處。雖然說諸星熟悉的足球也是只要一個場地就夠了，但架不住沒參與也沒有獲取過去交流賽賽制的情報啊，他還以為這很正常來著，最多感慨一句「原來這波是闖關制」就完，多的也沒有了。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就像我前面說的，實際上這場比賽最關鍵的反而不是祓除咒靈……而是找出要祓除的咒靈。」

齊木空美再次笑開，如她這樣的外表一般很容易被人給輕視，但不知道是因為一直表現的很得體還是靠著不靠譜同期的襯托，因而意外給人一種「應該冷靜下來聽她說」的感覺——又或是就連五條悟都不再阻止齊木空美，以立場而言他們著實無法採取其他行動。

畢竟「東京校」與「京都校」是一時的，然而作為「御三家」卻是咒術界巍然不變矗立千年的龐然大物，歸屬其下的世家出身的人，再怎麼樣也得給「五條」面子。

——這也是五條悟至今還沒因為私仇被人蓋布袋圍毆的原因之一，雖然想也知道不可能得逞。

「諸君都知道，身為咒術師實力很重要……但還有一點是，即便擁有了實力為何有時還是無法拯救到人呢？」齊木空美拋出一個問題，卻不等眾人擺出思索的表情，轉瞬就拋出了準備好的答案，「答案是『索敵能力的欠缺』。如果找不到敵人的話，即便擁有實力也毫無用武之地吧？」

齊木空美身後的五條悟十分捧場地瘋狂點頭表示空美說得沒錯，想他哪回覺得祓除詛咒辛苦，要把老鼠從老鼠洞裡面揪出來才煩呢；而夏油傑則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看起來也是贊同空美的話，他微微地頷了首。

「當然了，觀測是任務是『窗』的職責，所以術士不需要負責——什麼的，這樣的想法想必負責任的各位都不會有吧？」齊木空美自顧自地說著，「簡直是無能者的辯白之辭，我媽媽說正經的大人都不會這樣推卸責任，未來成長以後的人格絕對不能變得像這樣，那就會跟彈塗魚一樣黏稠陰濕了。」

妳媽媽到底都教了妳什麼啊？這是京都校眾人的想法，並且還都下意識看向了夏油傑。

不明所以的夏油傑：「……？」

等等，為什麼都要看向他？

「這次劃定的區域據說都是認定過有咒靈出現的區域，但都在派出術士后失去了咒靈的蹤跡……細看一下規則紙上面有寫，雖然分數較少，捕捉到『殘穢』也能算點數，而同等級的咒靈給分不一樣則是逃過追蹤的次數越高祓除的分數越高。」齊木空美指出，眾人一看果然有這一條，「所以我認為這次比賽的深意應該是希望能加強這部分吧。」

原來是這樣——西野光夫在心裡盤了盤，反覆咀嚼了高層的意圖，還真覺得可能就是這麼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這對他們其實很有利，因為比拼的不是硬實力，雖然五條悟在各方面都毫無破綻，但既然有七個賽區，那麼多的目標，就是一個人再強都沒辦法同時掃蕩那麼多地區吧？

而要論對咒力殘穢的觀察，他們京都校這次派來的基本上都是從小接觸咒術界的術士，比起東京校大多從外面找來的「民間」咒術師，在這方面西野光夫自問他們是很有優勢的。

說不定，還能做到從來不敢奢望的事，從擁有「五條悟」的東京咒專手裡拿下本屆交流賽的優勝……

齊木空美看著眼前心思十分明顯的西野光夫以及京都校眾人，默默將本來打算用來增加可信度的「這些都是賽前悟君說的哦」暗示是五條家給的情報這句話收回肚裡。

雖然五條悟肯定會因為有趣幫忙兜著，但齊木空美不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裡被對方纏著還人情。畢竟五條悟很煩人。

不然要是借用五條家的勢力，也不用花上一周透過各種資料與情報給予暗示，還入侵的咒術界的資料庫——雖然是些老古董但意外有使用電子資料庫呢——總之費了點功夫才誘導到這個局面……但往另一個方面想，要是用了五條家的勢力會向高層暴露更多事情，空美認為沒有那個必要。而且五條悟真的會變得很煩人。

最後齊木空美彷彿衷心期盼那樣美好的未來一般，笑著眯起了眼。

「為了咒術界的未來，還有能更好地祓除咒靈——以這樣美好目的展開的交流賽，希望我們雙方都能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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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美竟然那麼詳細地跟他們講解規則。」一直到比賽開始前，五條悟都還是很不滿地抱怨，「明明沒有必要，連規則都看不懂的人輸了比賽也是活該吧，雖然本來就不可能贏。」

「悟你就那麼在意這點？這可不像你。」夏油傑有些懷疑地看向摯友，這人應該是那種以絕對的實力碾碎規則的類型，條件再不利都能自信表示能贏的那種，「而且你自己的說了不可能贏了，這樣的情況下我們讓出一子也沒什麼吧。」總不能讓戰況太一面倒，那也太沒趣。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就是覺得不能白白告訴他們。」五條悟想了想說，「不然賽後去要求他們支付報酬，給我們提供一年份的喜久福？嗯，這個不錯。」

「那是勒索，悟。」家入硝子提醒道，「而且情報是空美透露的，人家就算要給報酬也跟你沒什麼關係……話說喜久福根本只是你喜歡吃的吧？」還老愛吃什麼毛豆奶油的怪口味，她真的無法理解。

「喜久福明明那麼好吃，硝子妳真沒有品味。但空美的話一定可以理解，因為我們都是甜黨！」五條悟振振有詞地說。

「話說回來比賽都要開始了，齊木空美在磨蹭什麼？」諸星秀樹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齊木空美正好往他們這裡走來，剛剛好像是在跟京都校的人說話，「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京都校的那同學來詢問關於我術式的問題，我稍微為他們做了解答。」齊木空美笑著回答。

「妳會這麼好心……？」諸星秀樹狐疑地看向齊木空美，「難到不是特地過去狠狠擊碎了他們的人格還有自信心，讓他們未來的人生裡面都蒙上名為齊木空美的陰影到死都走不出來嗎？」

「我怎麼聽這都是秀樹你的個人經驗。」五條悟犀利地指出，「會來探聽空美的術式肯定是在擔心我們靠著瞬間移動在各個賽區快速累積點數，太明顯了。」

「可能有這方面的考量吧。」齊木空美並不否認這點，「因此我和他們好好說明了，如果沒有鎖定特定的咒力或殘穢等等相關資訊，瞬間移動降落地點無法太過精確這件事。」

「他們聽妳這麼說以後一定覺得很放心。」家入硝子評價道，因為這代表最終比賽還是回歸對殘穢的搜索上，瞬間移動的機動性不會對比賽結果造成太大的影響。

「是的，因此我想他們應該會鎖定登錄了最多任務目標的賽區，只在範圍內做地毯式的搜尋，以期累積更多的點數吧。」這與其說是齊木空美的推測，不如說她是這麼誘導的，她確信對方絕對會這麼做。

「那我們要怎麼做？」五條悟舉手發問，然後興緻勃勃地提議，「跟在他們後面，在他們找到咒靈的時候搶過來？」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諸星秀樹一聽有些遲疑，這感覺跟以前玩線上遊戲搶別人打到一半的野怪一樣不太道德。

「也是，等他們找太慢了。」五條悟很快也跟著否定了自己的提議，雖然不是因為諸星想的那個原因，「單純只是找咒靈也太無聊了。」他可是一直很期待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或者說相信空美能讓一些有趣的事情發生。

「不管怎樣，總之我們應該先出發。」夏油傑說，京都校的人已經走了，萬一因為掉以輕心導致最後變成一場龜兔賽跑可不好笑。

「傑君說的沒錯。」齊木空美笑著贊同夏油傑的話，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本筆記型電腦。齊木空美看了看電腦上面的畫面說，「也是時候設定一下我們的第一站了。」

「等等，」諸星秀樹一臉驚恐，「妳從哪裡拿出那個的？」

「勸你別問吧，」家入硝子好心提醒，「女孩子總是會有一點小秘密。」

「這只是一點嗎？！」

「這是筆記型電腦吧。」五條悟好奇地湊上前去看，倒不是沒看過，只是感覺齊木空美這個跟市面上的不太一樣，外裝墨綠色金屬質感的電腦看上去像模像樣的，卻比常見的要輕巧很多，「這是新做的新玩具？」

「算是。雖然是用製作超級電腦剩下的零件隨便組裝，但性能還是能保證至少比一般筆記本要高效百以上倍。」齊木空美漫不經心地做出能推翻目前人類科技樹的發言，「哎呀，最近的地點被京都校的同學們佔了嗎？」

聞言眾人才發現筆記本的螢幕上顯示的頁面有很多浮窗，上面密密麻麻列出大量英文字元，以及一個顯示著移動紅點的地圖。

「妳剛剛還在京都校同學的身上裝了發訊器嗎……」諸星秀樹一臉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畫面，馬上認出來這就是在諸多經典諜報電影裡面常出現的間諜使用高科技裝備跟蹤敵人戲碼……為什麼他的同學都這麼超現實？

「只是習慣性地裝上了以防萬一，畢竟大家應該也不喜歡被打擾吧，這樣可以主動迴避。」齊木空美笑了一下，轉過頭看向眾人，「如何，要走了嗎？對了，如果還沒決定好第一站，其實我有幾個推薦地點，按照路線攻略的話效率會高一點，而且也能立刻瞬間移動到地點唷。」

「嗯？」夏油傑頓時有些奇怪，「不是說沒辦法準確移動到咒靈所在的地點嗎？」

「確實是說過沒有資料的話沒辦法準確地抵達……前提是沒有資料。」空美說著按了幾下電腦，「但是我正巧有搜尋到一些資料，也有正確的座標，所以沒問題。」

「欸……」五條悟微微睜大了眼，接著十分興奮地喊了出來，「所以剛剛都是騙他們的嗎，好卑鄙，真有妳的空美！」

「雖然你用了彷彿讚美的語氣，但卑鄙不能算讚美喔，悟君。」空美糾正，不過語氣倒是沒有生氣的感覺，「對於比賽規則還有這次賽制之所以能成立的原因，這些我絕對沒有說謊也沒有騙人。」

對於交流賽的規則齊木空美說謊了嗎？答案是否定。作為少數謹守的原則之一，齊木空美從不會弄虛作假捏造不存在的規則，因為那樣的勝利沒有意義。

但如果說齊木空美是否將「一切」和盤托出，答案同樣不是肯定。

比如雖然說了沒有足夠資訊的話沒辦法使用瞬間移動，但並有說她手上沒有所需的資訊；另外「索敵能力」的考驗其實也不算說謊，但是高層要藉機測試齊木空美的能力，是否能作為咒靈和咒物探測儀來使用。

營造出這個局面當然是空美有意為之，而且她還有想要驗證的事，為此必須展示自己的術式特性確實能用於探測咒力，另外就是……

「難道你們不覺得……將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猴子打回原形是一件會讓人感到愉快的消遣嗎？」齊木空美笑彎了眼，一隻手撫上自己的面頰，上頭浮起了紅暈，襯得那張小臉越發可愛。

只是這一切都與她說出口的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說實話要是一般人目睹此畫面絕對會感到毛骨悚然吧。

「好想看到啊，辛辛苦苦掃蕩了賽區認為勝券在握最後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絕望表情，要多少點數才能碾碎他們的信心呢？」露在外頭的那隻墨綠色的眼笑得完全眯起來了，齊木空美露出了陶醉其中的表情，「我很可是很期待……」

「……雖說人的興趣是自由的，但果然齊木空美妳這種情況還是趕快去看醫生及早接受治療比較好吧？！」

諸星秀樹日常對同學的心理健康狀況發表擔憂。

——後來，待到比賽結束的時刻，因為滿載而歸而信心滿滿的京都校眾人回到最初的地點回報戰績，映入眼帘的是數個咒靈奇形怪狀的咒靈在東京咒專那個出名的咒靈操使手下被控制得服服帖帖，或漂浮在半空或伏低身子蟄伏著，簇擁著他們的主人。

在京都校眾人幾乎地震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正是視線中央浮空的、一看就知道等級絕不一般的巨大咒靈之上，以絕對的姿態凌駕其上的東京校眾人。

咒靈操使夏油傑神情嚴肅，居高臨下的目光看得人心頭一顫，他的摯友五條悟則是大開大闔地坐在他身邊，神情一如往常的倨傲。

家入硝子與諸星秀樹位子落在在二者之後，前者看到京都校眾人後沖著他們點頭算作招呼，後者直接就是用力揮舞手臂吸引目光。

而後是，站在最後方的人。

因為身材過於嬌小，即便站在一眾坐著的人之間也並不顯得突出——若有什麼讓人不由自主吸引目光的地方，恐怕要數她臉上如夏花盛開般的燦爛笑容。

「諸位果真如我設想的那樣露出了很不錯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