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遊戲位面

這天，蘇念微剛從明秀坊取回衣服，就收到了位面交易系統的消息。讓蘇念微覺得很奇怪的是，對方似乎只對故事感興趣，對她掛在交易清單上的食物、藥品通通視若無物。

她和對方談了談，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據對方介紹，他們那個位面科技已經達到了高度發達的程度，人們不再需要為資源而爭搶，現有的資源足以使他們富足的生活，他們每天只需要進入全息遊戲世界打發時間就夠了。

莫清瀾，也就是發出消息的人，正是一名遊戲設計師，但因為缺乏好的故事，他也無法做出讓人喜歡的遊戲。因而在他得到系統后，經過推薦，果斷使用新人機會聯繫到了蘇念微。

蘇念微覺得這事怎麼聽怎麼都有些奇怪，但礙於是第一次交談，她不好多說，只問他需要什麼樣的故事。莫清瀾也不知道蘇念微這個界面有什麼故事，選擇她這個位面一來是因為她還掛著「小萌新」的標籤，他覺得交易的代價他應該付得起，二來，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兩人看著對方都不太清楚，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尷尬。蘇念微轉念一想，既然他是做遊戲的，不妨問問他什麼才是做遊戲需要的故事，她也好取捨。雖說故事不是具體的東西，但也姑且算作文化的一部分，這種東西最是棘手，稍有處理不好，就容易被系統判定有害。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覺得也沒其它辦法了，莫清瀾挑了些排行榜上被玩家評了高分的遊戲，給她講遊戲背景。講了三四個，蘇念微就覺得違和感更強了，她按下心思繼續聽了下去。

莫清瀾跟她講了排行榜上前十的遊戲，一邊說著一邊歌頌設計師的偉大。蘇念微覺得自己無法與他共情，甚至，她莫名的對這個遊戲位面感到厭惡。但個人情緒都是小事，對方語言間流露出的高科技讓她有些興趣。

聽了莫清瀾的敘述，蘇念微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起初她以為這只是一個平行世界位面，只不過對方達到了一種「理想」狀態罷了。但是從他敘述的東西來看，雖然他們有著相同的黃膚、黑髮、黑眸，甚至同樣自稱為華夏一族，但那個位面已經沒有了歷史，植物枯竭，人類依靠營養液活著。

不管莫清瀾如何鼓吹營養液健康便捷，但蘇念微也對其生不出好感。在她看來，一個民族沒有了歷史，那麼，就與滅絕無異。華夏一族傳承幾千年依舊蓬勃充滿希望也是依託於文明而存在，在莫清瀾的敘述里，所謂的「和平」、「美好」，也不過是在遊戲中耗費光陰而已。

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位面該有的樣子！這樣的狀態，讓蘇念微想起了一個詞——娛樂至死，她不否認娛樂帶來的愉悅，甚至她自己也偶爾打打遊戲，但這種狀態讓她覺得有些可怕。她隨意敷衍了莫清瀾兩句，答應了幫他查查看有沒有適合他的好故事，就切斷了聯繫。

切斷聯繫后，蘇念微並沒有去給他找故事，而是搬了張椅子到陽台上曬太陽。剛剛接觸到的事對她世界觀衝擊太大，甚至讓她遍體生寒，她需要緩緩。沒有美食、沒有植物，只有遊戲和營養液的世界，蘇念微想不出來是什麼樣的。剛開始接觸時她還有些艷羨，眼下，她只感到慶幸。

她漸漸感覺到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期，但她一時找不到可信的人傾訴，這種無形的壓力讓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無措。她想起闞商，想著如果是闞商，他會怎麼做呢？她不知道闞商會不會對她不耐煩，但她還是將今天的事一股腦的講了出來，然後傳了語音給他。

將事情說出來，蘇念微覺得好些了，她拿了本書蓋在臉上，閉上眼睛養神。夏末秋初的陽光還有些烈，但她此刻只想多晒晒，日光漸漸向西移動，不再灼熱，她緩緩的睡了過去。

這廂，闞商交代好自己的行程，一個人去了另一個主城區。他的運氣不錯，在路上遇見了一個三級喪屍，他借著空間殺了它，又吸收了它的晶核，雖然還卡在三級上，但好歹恢復了大半的實力，就算是遇見四級的喪屍或是異能者，也能與之一戰。

氣溫漸漸升高，兩輪紅日在天上興風作浪，泛起一陣熱氣。自打末世來臨，一切就變得詭異起來，例如這泛著血光的太陽，氣溫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度，闞商知道溫度還會上升。感受著體表的灼痛，他也不再堅持，躲進了空間。

用水將之前炒好的米泡了一碗米糊糊，又舀了些菜出來。這些東西瞧著不起眼，但於他而言已是極致的美味了。難得有這般放鬆的時候，他打算在空間里待到下午。直到他看到蘇念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