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家都不瞎
不一會，吳桂芳就被一群人拉扯著拽了過來。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家裡沒男人你們就這麼欺負我嗎？」吳桂芳一邊走嘴裡抱怨的聲音不停。
一進門看到坐在堂屋的里正，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心立刻就虛了。
「吳桂芳，黎家媳婦說你偷東西，還把黎淵砍傷了，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我沒有！不是我！」吳桂芳砍傷了人之後，心裡慌亂的跑下了山，回到屋裡嚇得不輕，可轉念一想，山上又沒有其他人，就算黎淵一家找上門來。只要自己咬牙不承認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里正，您也說了，我家和她家一向沒有什麼矛盾，平白無故，我為什麼要誣賴她？」一邊說著，楊晚晴一邊走向黎淵。
麻利的解開黎淵腿上的布，皮肉外翻還縫著線的傷口，猙獰的暴露在視野里，刺激著所有人的眼睛。
楊晚晴就是要讓人看見這傷口，不親眼看到，他們就不會知道事情的兇險，吳桂芳的惡毒。
「我的老天爺，這腿還不得廢了？」
「如果不是吳桂芳乾的，難不成是黎淵自己砍了自己的腿？」
「吳寡婦平時就愛占人小便宜，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
「哎呦呦，這到底咋回事啊？」
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必須要有一個說法，
「都住嘴」里正敲了敲拐杖，轉頭看著楊晚晴「你說是她，她說不是，又是在山上沒有人看見，你可有什麼證據？」
楊晚晴等的就是這句話，到屋裡翻出帶血的籮筐和鐮刀，遞到了里正面前。
「您看，這就是吳桂芳行兇的鐮刀。」
吳桂芳一看見鐮刀，著急的大喊「你胡說八道！這鐮刀家家戶戶都有，你憑什麼說是我的！」
一位圓臉的婦人忍不住插嘴「鐮刀家家戶戶有是沒錯，可是大家農忙的時候都會相互借用，怕弄混了基本自家鐮刀上都會做記號，是不是你的，看看手柄上有沒有你的名字就知道了！」
里正翻看了一下手柄，上面赫然用木炭寫了個大大的吳字。
圓臉婦人也連忙伸出脖子去看「就是她的鐮刀，上面還寫了她的名字！這筐也是她的，上面纏了紅布頭，我認得。」
「這吳桂芳下手也忒狠了，這是往死里砍啊，里正，這種人可不能留在村裡！」
「就是，她今天敢砍人，明天還不一定做出什麼事來。」
人群像是被點燃了一般，議論紛紛。
「是她先動的手！你們看我的臉，都被她打成什麼樣了？我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容易嗎我？」桂芳眼見事情抵賴不掉，去扯里正的衣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都騎在我身上打我了，眼看就要把我打死了，難不成我還不能還手嗎？我這是自衛！里正您可不能聽信她一面之詞啊！」
吳楊晚晴見她這幅模樣，心裡不由冷笑，蠢貨，就你這點伎倆，跟誰倆呢？
「今天鄉親們都在，平日里我什麼性格大家也知道，我是個不中用的，要不是她先動的手，我被逼急了，怎麼可能還手呢？」
「我一家老小就指著黎淵上山打獵維持生計，可吳桂芳被居然偷了去，我去搶，她還打我，罵我是個下賤的狗東西，我也是被逼急了呀！」
楊晚晴輕輕的啜泣，說到動情處還掉了幾滴眼淚。
黎安適時出馬，臉上掛滿淚痕，可憐巴巴的搖著里正的袖子，「里正爺爺，家裡已經沒有糧食了，爹娘這才想上山找點門路，現在爹爹腿變成這樣，我們一家怕是要餓死了。」
村裡人到底淳樸，見了這幅場景，又證據確鑿，紛紛倒向楊晚晴這邊。
「黎家媳婦向來麵糰似的，這吳桂芳肯定在撒謊。」
「我就說吳桂芳一個寡婦，只種那幾畝田，還怎麼總燉肉吃，原來都是偷了黎家的！」
「我看她就是偷東西被人逮住惱羞成怒才砍人！」
里正氣得把手裡的拐杖杵的砰砰響「吳桂芳你膽大包天！」
「里正，我沒有啊，我沒有！」
見吳桂芳還在嘴硬，里正抄起拐杖狠狠的打在吳桂芳腿上，抽的她一陣慘叫。
「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了！你還想抵賴！」
里正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了，他知道事情鬧到這份上，輕輕放過是不可能了，可是嚴懲的話，鬧大了，自己的村裡出了這種事，也是丟面子。
「吳桂芳偷盜，還惡意傷人，砍傷黎淵，打二十大棍，賠黎家三兩銀子，後面黎淵治腿的錢，吳桂芳全包。」
「我哪有這麼多錢啊？您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吳桂芳聽到這個判法，頓時哀嚎出聲。
村裡人一年辛苦下來，即便是順順噹噹的年頭，最多也就攢下七八兩，自己又是一個寡婦，這一下就是沒了半年的收成。
「你個糊塗東西！黎家媳婦這是來找我，她要是去鎮上告了衙門，你就得坐牢！」
一聽要坐牢，吳桂芳頓時蔫了下來，坐在地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謝謝里正為我們一家做主。」
「把吳桂芳帶走，錢明日我親自送過來。」里正站起身，帶著一群人去了祠堂。
人聲漸遠，屋裡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吳桂芳的嚎叫聲，就從遠處慢悠悠的飄進了屋子裡。
一直沉默的黎淵終於開口「連累你為我奔走了。」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咱們是一家人，無需客氣。」安慰著黎淵，楊晚晴心裡一陣痛快，傷了我的帥哥還害我差點沒飯吃，怎麼可能放過她。
一旁的黎安猶猶豫豫的想要說話，又閉上了嘴，楊晚晴看他這樣子，有些好笑。「好了好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折騰一天了，趕緊睡吧，明天我去鎮上換糧食。」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楊晚晴只覺得自己渾身酸軟，旁邊一大一小還在睡。
做好了飯，叫醒二人，楊晚晴第一時間去查看了黎淵的腿。
麻藥的勁早就下去了，楊晚晴見沒有再滲血，整條腿只是略有浮腫。
「你動動腳趾，再試著抬腿。」
黎淵聽話的照做，黎安飯也不吃，趴在一旁緊張的問著：「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