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古代病弱美人白月光51
「你說真的?哈哈哈……那個蠢女人真讓她兒子把毒藥吃掉了?」支著腦袋的舒貴妃笑得樂不可支,腦袋上的昂貴雕花下的金鏈子,都跟著一晃一晃的。
「奴才所言當真。」穿著棕色宮女服的繼續說道:「奴才親眼所見,那女人瘋瘋癲癲的,真的讓她兒子把毒藥吃下去了,還痴心妄想讓陛下見她一回。」
舒貴妃傲慢地翻了個白眼:「就憑她?也配。」
她起身,宮女立馬彎著腰捧著手。
舒貴妃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女人手背上,姣好的面容流露出一抹狠絕:「不過是個卑賤的賤婢,以為爬上了陛下的龍床,生了個皇子就能母憑子貴嗎?」
她嘲諷地笑了一聲,淡淡瞥了一眼眼前的宮女:「你去,再拿幾瓶毒藥交給她,這毒藥發作太慢……」
「我們來好好幫幫她。」她笑得樂不可支。
接連幾天。
楚州辭一下學堂就跑得飛快,看起來無精打采。
容曼曼沒有機會跟他好好說上話。
而今日,楚州辭來得格外的遲。
楚祁安結束了元豐帝交在他手上的事,現在才終於得空到學堂上課,便走進去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他眼睛一頓,正想看看容曼曼。
門口傳來的響聲吸引了他。
楚州辭就這麼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往日里還有點亮眼的橙色皇子服也黯淡了幾分,他動作好似力不從心,腦袋上的髮絲凌亂地扎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眼角下淡淡的烏青能看出這幾日他睡得並不安穩。
楚祁安微愣,但並不意外。
沒有價值的人在這宮裡。
很難生存。
哪怕他們親如兄弟也不例外。
楚州辭已經越過了他,徑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他就坐在容曼曼旁邊。
楚祁安這才有機會好好看一看容曼曼,女孩一襲藍衣,漂亮的臉柔軟白皙,長長的烏黑髮絲上扎著純銀挽花落簪,兩道銀白長耳飾襯得她脖頸纖細。
周身洋溢著淡雅和清新脫俗的氣息。
好似窗邊的藍天,吹拂的微風,柔和的光照都因為她變得耀眼了起來。
楚祁安只是靜靜看著她,心裡洶湧澎湃著一種感覺。
這是他的妻子。
明媒正娶。
會跟他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將會用自己的餘生,擁有的一切來愛她,而她會陪著自己見證這個天下,在他的治理下會有何等的威風盛世。
楚祁安勾著唇角,收回視線。
與此同時,楚子墨不著痕迹看了一眼那位置的男人,他目光熱切到自己都無法忽視,更何況身後的女孩。
可他…為什麼這麼不甘呢?
閉了閉眼,楚子墨冷靜下來。
容曼曼扭過頭,楚州辭趴在桌子上,背對著她肩膀微微顫抖著。
他…很疼嗎?
楚州辭閉上了雙眸,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昏昏沉沉中耳邊才聽到下課的聲響。
天空和土地在旋轉,他搖搖晃晃地走出去,慌亂中不小心碰到了誰,有人發怒將他推倒在地,面前的一張張人臉變得扭曲變形。
楚州辭什麼也聽不清。
世界嘈雜,一片喧囂,他流著汗亦或者淚只想逃離這裡。
他在惶恐中慌慌張張離開這裡,逃著跑著,胸口傳來的刺痛讓他眼前一黑。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
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楚州辭疼的五臟六腑好似攪到一起,可他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好疼,好疼,好疼…
嘴唇感受到了一抹咸澀,他才發現自己哭了,可他連眼淚都擦掉的力氣都沒了。
手指只能無措地收緊。
他忽然就笑了。
他這一生。
活得這麼失敗……
「母親,下一世,我們便不要再做母子了。」他喃喃道。
閉上了眼睛,所有的感覺都在消失。
疼痛…
悲傷…
無助…
以及…不舍。
算了,他有什麼資格不舍的?他沒辦法守護她的……
容曼曼啊……真想跟你告個別。
算啦……
他只是笑了笑。
連遺憾都不敢有。
一切都是暗的…很靜很靜。
「州辭?州辭?」有一道輕柔的力量正在撫摸著他的臉。
好溫暖,是誰?
「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州辭,睜開眼看看我。」
州辭?
誰會這麼叫他?
除非——
他猛地睜開眼睛,胸口一陣衝擊他往旁邊一歪頭,嘴裡嘔出一口鮮血:「哈啊——」
容曼曼看他將毒吐出來,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你總算醒了。」
楚州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此刻她坐在地上,而他腦袋枕在她腿上,楚州辭鼻尖還可以聞到一股淡淡葯香。
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
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不疼了。
葯香?
他猛地坐了起來。
「你……」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曼曼拿出手帕,一點點擦拭著他嘴角的血:「我看你今天不太對勁,就悄悄跟在了你身後,沒成想會看到你就這樣暈倒在路邊,我便拿自己的葯餵給了你。」
「州辭,你好點了嗎?」她問。
「你為什麼…」楚州辭嗓子有點啞,聲音聽著有點悶厚:「要對我這麼好?」
容曼曼噗嗤一笑:「救了便救了,你問我為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
「很奇怪對不對?」
「可我覺得要是不幫你,我大概會良心難安,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眼眶一濕,她的打趣讓楚州辭沉默了良久,良久。
再抬頭,眼前人的目光好像被別的東西所載,不同於以往的唯唯諾諾,這一刻的楚州辭看起來不太一樣。
「曼曼之恩情。」
「州辭…沒齒難忘。」
容曼曼輕笑:「不用謝我,你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的。」
【楚州辭好感度100.】
·
容曼曼飲著茶,滿打滿算來這宮裡已有七月有餘。
從大雪紛飛的冬日,到現在穿著薄薄的涼衫都覺得熱。
她已經成功拿下了楚州辭跟楚承衍,楚祁安好感度90,楚淮琛好感度95,但讓人意外的,楚子墨好感度也到了90。
容曼曼想了想,這段時間跟楚子墨的交流不多,是什麼引起了他這麼高的好感度呢?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細想了。
因為容震已經從戰場上回來了,馬上她就要出宮,離開這裡。
「臣容震參見陛下。」身著將軍服的男人跪在大殿之中,聲音鏗鏘有力。
一通大賞特賞之後,元豐帝才讓人帶來了容曼曼,讓容震接自己的女兒回家。
她跟著容震一起坐上馬車,離開的時候,看到了高台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鑽進車裡,沒有再看。
馬車上,容震即便看起來疲憊,也一直關心地詢問著她的身子。
得到肯定的答覆,才稍微放下心來。
容府。
容曼曼下了車,春棉候在馬車旁邊,她正要伸手搭上去才看到一邊的容盛。
「好久不見,兄長。」
男人並未說話。
看了她一眼,跟在了容震身後。
容曼曼這才能好好看看他,去了戰場回來的容盛,多了幾分經歷過生死的氣質,和皇宮裡的王者風範不同,這是他經歷廝殺才有的壓迫感。
容盛右眉多了一道疤。
給這個貴氣的男人,帶了一層凌厲和威嚴。
進門之前,容曼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容遠舟,他很巧妙地隱藏著自己的存在感,偏偏又只讓容曼曼注意到他。
還真是個心眼裡都黑的男孩。
跟著容震打完仗回來后,兩個人多多少少變了。
過了幾日。
容曼曼剛要出房間,一股大力伴隨著蒼老的聲音而來:「容大小姐!容大小姐!我孫兒遠舟現在何處?老婆子我一直放心不下孫兒,很久沒有見到我的孫兒了啊大小姐!」
容曼曼被嚇了一跳,春棉正要出聲斥責,被她制止。
「老婆婆,起身吧。」
「不!煩請大小姐告知,我孫兒容遠舟究竟在何處,哪怕是要我老婆子的命,也沒關係啊大小姐。」
容曼曼沉默了一會兒,看向春棉:「晚上去請遠舟到我屋子來。」
「老婆婆,你放心,我會讓遠舟得空了去見你的。」
女人聽后連聲道謝。
這晚容遠舟來得有點早,天將黑:「曼曼,你找我。」
容曼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啊,雖然平日里繁忙,但也不要忘了看看奶奶。」
容遠舟一頓,眸光似乎變得陰鬱:「是奶奶…來找小姐了嗎?」
容曼曼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莫不是我見不得你的親人了?你害怕我會對她做什麼嗎。」
容遠舟神情瞬間變得緊張:「怎麼會?大小姐接遠舟回府已是萬般感激,遠舟絕無二心,怎麼會懷疑小姐?」
「遠舟只是慚愧,還讓奶奶叨擾小姐休息,心裡真是萬萬過意不去。」
容曼曼輕笑一聲:「你啊莫要見外,我們往後是一家人,說什麼擾不擾的。」
容遠舟點頭應聲。
待走出屋子,容遠舟靜靜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
紅棕色的油漆皮像是陳年流下的血,扒在木質門上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呵…一家人嗎?
他轉身,朝著另一邊方向走去。
推開門看到了老人佝僂的背影,看到他也不意外,嘲諷一聲:「你也太得意忘形了?以為攀上了容震這塊大石頭,就能相安無事?」
「沒有自知之明的東西。」
老婦人臉上是惡毒的神色,她絲毫不掩藏自己的表情:「你忘了是誰讓你活到現在,忘了是誰給予你一絲活著的機會?」
「你就是一個永遠活在垃圾堆里的臭蟲,任憑你功成名就陞官封位,都是爛水溝爬出來的卑賤東西!」
「日後你再躲著我,我便毀了你的一切,讓你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容遠舟臉上無喜無悲,只垂下了眼睛,淡漠回應。
「是。」
老婦人滿意地一笑,隨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這還差不多。」
「那容家曼曼,我見她該是個活不長的,你須得儘快跟她聯姻結婚,我們才能吞掉容家的一切,你記住了嗎?」
容遠舟點了點頭。
「是,遠舟記著。」
看著畫面里容遠舟一瞬間劃過的陰沉眸色,容曼曼慢條斯理敲著桌子。
這老婦人第一次看就知道她不簡單,但沒想到她會在背後控制容遠舟。
接近她嗎……
容曼曼勾唇,那她便給他機會。
第二天。
容震頗為複雜地看著容曼曼:「你真的要遠舟當你的貼身侍衛?」
容曼曼輕點頭:「是,父親,這段時間曼曼會經常出門,還望父親能將遠舟作為我的貼身侍衛。」
容震倒不是不同意。
只不過。
自己女兒初次向他要人,該說不說他還真有點不怎麼開心。
容震也只好作罷:「好,再過兩日,我便讓他就任。」
容曼曼溫和一笑:「多謝父親。」
·
「你…為什麼?」
容盛不知是什麼時候坐在了床邊,容曼曼一醒來就看到了他。
她有點迷糊:「兄長是問什麼。」
男人沉默了片刻:「要喝水嗎?」
「要的。」
於是容盛倒了一茶碗的水,坐在床邊扶起容曼曼,將茶碗遞到了她嘴邊。
又將容曼曼身後的靠枕拿過來,尋了個舒適的樣子,才坐回椅子上。
容曼曼一頭青絲未束起,就這麼落在了肩膀處:「兄長,剛剛所言是為何事?」
容盛眸光流轉,直直看進了她眼裡,寬袖的墨綠色衣袍外綉著深灰色繁雜花樣,腦袋上是一柄祖母綠的束冠。
看上去矜貴無比。
頗有名門望族的味道。
見容曼曼眼裡帶笑,容盛要問出口的話凝在喉間。
「兄長…許久不見。」
「怎的不理曼曼了?」
容盛微愣,手指頭無意識地蜷縮著,面上卻是一副淡漠清冷的樣子。
「你在宮裡待得如何?」
容曼曼認真的想了想,回道:「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還不錯。」
看她欣喜的模樣,容盛並未多言,只是捻了捻被子。
「好生休息著。」
「我走了。」
容曼曼點了點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禁覺得很有意思。
是一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