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銀錢

一路臟污腐敗。

不時還能聽見龍氣邊界外的異獸咆哮聲，和刺耳的嘶吼。.

氣氛相當恐怖。

終而，一路有驚無險地接近了邊界處的大蟲屍體。

「哈！」

周道取下箭袋，提在手中。暗喝一聲，便輕易將地面上被凍得僵硬的吊睛白額大蟲屍體背在背上。

托著千斤屍體，他依舊能夠無比輕鬆地在山間飛奔著。每一步都能夠在泥濘的土地上踩出一個深坑。

他對這個邊緣鬼地方觀感極差。

每當他身處龍氣邊緣時，他便有種極度不安的感受。

以至於他幾乎不想在此處多待哪怕是一刻。

轉眼，

趁著時辰還早，他托著大蟲屍體來到了隔壁的河首縣。

河首縣比起他居住的張鄉僅僅相隔五里路，

但居民足有五千人，比起張鄉要多出四千多人。自然商業區市集也更加多樣化。

但由於此處由縣衙管控統籌，尤其捕快十分煩人。身負許多人命的王烈並不大願意來到此處，只好定居於縣衙統籌區域之外的張鄉中。

來到河首縣，周道選定了一處市井。

轉入人少的巷口。

他輕車熟路地尋了一戶獵戶家，將背上的大蟲轉手賣出五十兩銀子。

以這頭大蟲的體型，若將其交予黑市販子託管，絕對足以賣出更高的價格，甚至達到數百兩銀子。

但對於他而言，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必要浪費這時間和精力。

畢竟五十兩銀子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手持五十兩巨款。

周道繼續來到河首縣市集的鐵匠鋪。

事實上，也沒什麼大事。

就是將前些日子殺老鼠爆出的隕鐵，交予鐵匠鋪師傅去鑒定一二。

只見鐵匠鋪的老師傅用鍛錘輕輕敲了敲隕鐵，又放進火爐中試了試質地。

依舊眉頭緊鎖。

「小子，你這鐵礦有些奇特啊。」

那年老的鐵匠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鬍，抽了口旱煙，目光灼灼。

似乎對這塊隕鐵十分感興趣。

「這礦石比鐵要韌，又比鋼要硬，卻又輕巧無比。依老夫看恐怕是某種混合的合金。十分適合做兵器。」

「兵器？合適做刀嗎？」周道急忙問。

作為一名練刀法的武夫，直到現在他還沒有一把像樣的兵器。

先前那柄鋼刀，在吊睛白額大蟲手下僅不過一個照面，便被硬生生轟斷，險些賠了性命。

若不是當時還帶着一紙風火符，恐怕僅憑一把斷裂的鋼刀是極難造成傷害的。

這也讓他明白了一把好刀的重要性。

「你要做刀？」老鐵匠眉頭一擰，「你這不是為難老夫嗎。」

「此話怎講？」

「就此物大小，你讓老夫鍛造把飛鏢都嫌小。鍛刀？做成三歲孩童的工具刀倒是差不多。」老鐵匠吹鬍子瞪眼，有些不耐。

聞言，周道笑了笑。

「老師傅多慮了，像這樣的鐵塊，小輩家中還有不少。」

老鐵匠一聽，興緻來了：「那好辦，此物若有二十斤。老夫定然能為你打造出一把好刀。」

冶鍊了一輩子的鐵，他還是第一次經手這麼好的原材料。

一想到這或許是他畢生巔峰之作，他就隱隱感到熱血沸騰，決心要拿出畢生所學來精雕細琢。

「那謝過老師傅了。」周道拱手作揖，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那依您所見，這種鐵一斤能值多少銀子？」

「難說。」

老鐵匠沉吟了一會，給出了一個數字。

「此物太過稀有，幾乎沒人見過，賣不到多高價錢，但質量卻又出奇的好。依我看，頂多一兩銀子吧。」

走在回鄉的路上。

周道眼神飄忽，有些沒緩過神來。

「一兩銀子，一斤隕鐵。」

回憶起祠堂中的隕鐵，幾乎佔了小半邊屋角，最起碼也有千把來斤。

他原以為這玩意再怎麼珍貴，也很難賣到五十文一斤。

如今老鐵匠報出的價錢遠遠超出他的預期。甚至令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特么的，千兩銀子啊！」

周道斜了眼錢袋中的五十兩銀子，突然發覺自己格局太小。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便已經踏入了張鄉的地兒。

不遠處忽然傳來物品摔碎的聲響，以及居民的驚呼聲。

咚！！

「這時候還有人鬧事？」

周道皺了皺眉。

秉持着不惹事不壞事的格言。

他暗自轉入另一條小道，避開聲響傳來的街道。

走過一路逼仄狹小，潮濕腐臭的暗道，周道回到明歸主道上。

——也就是他居住的街道。

映入眼帘的，

卻是一幫手腕戴銀環的土匪幫眾，站在破廟門前，氣勢洶洶。

「那姓周的小子，還沒找到人影嗎。」

虯髯大漢問道。

「據街坊說，似乎是午後就出了山去。」陳三刀回答道。

「那便罷了，直接砸了他屋吧。也算是一個下馬威。」

只見領頭的虯髯大漢啐了一口口水，狠狠將破敗的木門踹開。

咚！！！

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