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爆炸 藝術
張鄉，王家大院。
將桌上的大補虎骨湯一掃而空后。
休息半刻鐘后，偏院內，趁著白茫茫的大雪。師徒二人便開始了相互對練。
擁有明察秋毫的雙眸，對周道武道的進度增益極大。
僅是半月不到，他便從最初的一聲響達到了驚人的四聲響。
若是將烈虎八刀的熟練度分為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登峰造極，這四個階段。
那麼他已然前的初窺門徑，到了現今的爐火純青階段，整整跨越了一個大階段。
「王師，小心了！」
嗤！！
只見周道掌鋒化刀，步伐猛挪。
掌刀化作殘影，瞬間在空氣中掠出一聲響。無數雪花被氣流掀得四處翻飛，甚是厲害。
化刀為掌。
是每名刀客都瞭然於胸的技巧。
相應的，烈虎八刀雖是用刀的武學，
但實際上也是能夠演化為掌法使出的。
類似的還有八極拳，雖是有名的剛猛拳法，但實際上包含了許多持刀盾、戴披掛、或是脫槍為拳的招式。
拿起兵器來，也能使上一招半式，不至於全然沒有招架之力。
武道一途，大體相通。
練拳的要會耍兩招兵器，練兵器的自然也要會打兩趟拳掌。
「步子這麼大，不怕勒著蛋？」見攻擊襲來，王烈不動聲色，原地橫擋。
嘭！！
他出手的位置相當巧妙，掌側一翻，直接用手肘點住了周道的一處穴位。
力道相消。
勁力集中於一點。將周道的經脈暫時封閉住，使得他整條手臂都麻癢無比，好似萬蟲噬咬一般，不得動彈。
「不愧是王師，依舊是一招將我擊敗。」
周道竟不敵連退幾步，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苦笑道。他半邊身子都幾乎被穴位封閉，也無法再支撐住後續的近身短打。
他沒想到習練這麼多天來，王烈仍只是一招就將他擊廢。
但經此對練，他有自信以後不會再被這招擊敗。
「不錯。」
王烈聞言頷首。
他看得出來周道悟性極強，
這些天來，但凡他出過的招式，周道絕不可能上第二次當。
或許如今出招仍顯生疏、外行。
但以這個進度下去，恐怕不出半年，他就沒有什麼可教周道的東西了。
「明日就是除夕了，事兒都幹完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王烈揮了揮手：「明日記得早些來。」
「那王師，我先告辭了。」周道拱手。
就在他回頭準備離開偏院時，
忽然看見角落處一位身穿紅衣的少女，撐著紙傘，有些發痴地盯着他們。
腳邊的雪已然堆了不少，看起來已經站了許久。
「少月小妹，天冷，不回房休息嗎。」周道打了個招呼。
王少月聞言，臉頰一紅。
二話也不說，連忙單手捻著紅裙邊兒，單手撐著紙傘，匆匆離開了偏院。
「這丫頭…最近有事沒事怎麼總盯着我看？」
周道搖了搖頭，走出了王家大院。
見天色還早。
他便回到祠堂，將門前雪掃去。
隨後點燃火燭，將一張黃紙從床底抽出。
黃紙上，用硃砂墨勾勒著歪歪曲曲的字畫，看不出意思，但卻給人一種玄奇神妙的感受。
這三天裏他一回到破廟中，除了修鍊，便是研究著制符的技巧。
制符、爆炸、制符、爆炸……
不斷循環往複。
畫毀了百八十張黃紙、十塊硃砂墨墨塊，三十顆氣血丹，險些把破廟也給燒了，這才繪製成了一紙風火符。
可謂是一紙價萬金。
「看來制符也是個極其燒錢的行當。若不是老鼠殺的多，儲備有餘，恐怕我這點家當早給敗乾淨了。」周道感嘆。
他有經驗纂刻尚是如此。換作別人從頭開始學習摸索，只怕是燒錢又費時。
趁著前夜的半截火燭。他將空白黃紙鋪開，二指捏著狼毫細筆，繼續開始一筆一劃的繪製起風火符。
這種關鍵時候能夠保命的符紙，自然是備得越多越好。
以備不時之需。
況且經過三日的訓練，他如今制符的熟練度高了不少。
幾乎每繪製十張，便能有一次發揮超常，畫到一百九十筆以上。
但也幾乎每次都在最後幾筆時出錯。
很快。.
半刻鐘過去，一紙完整的風火符出現在眼前。
墨色泛著水光，顯然筆跡未乾，是方才才製作好的符咒。
「成功了！」周道面露喜色，「今日手感果然上佳！」
將繪製好的的風火符小心摺疊好，放入褡褳中。
披了件厚實的外衣，他便出了廟門。
雪夜茫茫，漫天雪花。
地面上鋪着一層厚厚的白雪，一腳踏進去足有幾尺深。
很快，他出了張鄉。
來到鄉鎮外一二里路的一處無人空地。
周道朝手心哈了口氣，隨後將褡褳中的一紙風火符抽出。
「讓我試試你的威力吧。」
食指、中指捏著風火符紙，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驀然間。
一絲元精灌注入風火符當中，猶如榴彈點燃了引線，其中蘊藏的能量迅速催動起來，影響起外界的元素。
轟！！！
大量火焰憑空騰起。
這一剎那，周道忽然感覺冥冥中彷彿可以控制這股裹挾着火焰的氣流。
就好像外化出去的手臂、或是腿腳，能夠自由控制去往的方向。
「鎮！」
心念電轉間，周道猛地一喝。
倏然，空中的火焰頃刻間化作利箭爆射而出，極致的高溫燒毀經過的一切物事。
一丈外的高大枯樹瞬間化作齏粉，消散於空氣中。大片大片的雪層被融化、蒸發，呈長橢圓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迹，十分顯眼。
但隨着範圍越遠，火焰也逐漸堙滅，最後消失不見。
「這股威力，莫說外煉了，恐怕再之上的宗師級武師都無法承受住！」周道面露狂喜。
風火符的威力已經完全超乎他對於符籙的想像。
甚至比起前世的大炮來也不遑多讓。
面對此世的凡人武夫而言，這種高殺傷性武器，簡直是一種降維打擊。
「該說不說，還得是仙術！」周道握緊拳頭。
天地間大雪依舊毫無頹意，只是一刻鐘便將方才風火符炸出的深坑掩蓋的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