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了解誰

見太后不說話，我又補充道：「太后，既然你和我都是自己人，那麼臣妾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

「你……好大的膽子！敢用這種語氣跟太後娘娘說話！」徐嬤嬤忍不下去了，活了大半輩子，這麼沒大沒小的挑釁的話除了皇上，還沒有誰敢和太后說過，居然讓太后不要有所隱瞞，就算是隱瞞又怎麼樣呢？好像還輪不到她來頂撞太后吧？她頓時瞪向歐陽雨落。

反觀太后倒沒什麼變化，她好像第一次見她就知道她的性子，只是深深看了歐陽雨落一眼，看她如此堅定的眼神，就知道她似乎很想知道，她為什麼不自己去打聽，而是直接來問我呢？太后想不明白了。

我沒有理會徐嬤嬤突然變臉，而是看向太后她老人家，要知道她才是老大好吧？只是我也不太了解她老人家，有時候她給我的感覺好像是個慈祥的婆婆，是個好人，只是用陰冷的外表掩飾了過去，所以別人看到她會有一種錯覺，覺得她尖酸刻薄，很難相處，有時候又覺得她一雙儘管美麗卻逃不過歲月洗禮的眼睛充滿算計，好像處處為自己着想，別人逃不過她的洞察世事，好像能把人看穿，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呢？突然發現，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呢？總是隱藏起自己的心，才能在這種環境生存，也許她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常常有這樣的錯覺，才想放開點，真實點和她說話，要是能交上太后這樣實力派的好友，還是不錯的。

「你真的想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大可自己去查查，為何要來問哀家？」

「因為太后你的版本比較正宗啊，查回來的不三不四的怎麼能相信？而且落兒信任太后。」我無辜看向太后，兩隻水靈的眼睛很無害。其實，我為什麼要直接招惹太后她老人家呢？第一，就是上面說的，傳言都是不可信的啊，而且宮裏似乎不太了解這件事，妃子們也沒提起過。第二，太后不是說我們以後就是自己人了嗎？有什麼就去問她唄，太后的答案還是有權威的，繼而拉近我們的距離，既然是一道的人，就要真實面對嘛。這第三嘛，她還有求於我，不會輕易對我怎樣滴，再說，我還是現今最受寵的妃子，她也不想再得罪她兒子，雪上加霜吧？

太后突然哈哈大笑，多少年沒聽過信任二字了？難道這虛偽的宮中也有信任可說？她當初何嘗不是信任別人，最後落得個差點丟了皇后之位不說，連兒子的命都快保不住，要不是後來她狠下心，炳着你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狠心的想法，排除異己，不然現在還會有她站立的地方嗎，恐怕屍體早就不知去向了，從一個單純無害又善良的女人，變成如此算計的人，全拜這後宮和那些歹毒的妃子所賜，她根本沒想過掙什麼，只是有人一直虎視眈眈地盯着她的皇后之位，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和相公，難道她還要讓步？所以，她討厭為了皇后之位爭得你死我活，她不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盯着皇帝的后位，當她以皇后之位為條件引誘歐陽雨落時，她算計的模樣還是令她失望。

不知歐陽雨落真心還是假意，只是太后也開始重新審視她了，發現自己並不了解她，一直把她當成那些惡毒的女人，想要藉助皇帝爬上高位的女人，只是她也真的這樣做了，爽快地答應自己的條件，就為了能當上皇后。

可是現在交談下來，她卻有些懷疑她的動機了，那雙倔強堅毅的眼神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就變得有趣了。

「既然落兒如此信任哀家，哀家怎麼能讓落兒失望？明天早上，哀家會在藏書閣等你，我讓宮女歡喜去通知你，到時候你來就是。」太后這麼一說，徐嬤嬤震驚了，太后不會真的告訴這丫頭吧？太后不是說她心術不正嗎？怎麼這會兒卻好像挺喜歡這丫頭似的？

「謝太后！」看着太後面容突然變得慈祥，我樂了，太后這種老人家也很容易搞定啊，什麼也沒問，就答應告訴我了，只是為什麼要到藏書閣呢？不管了，只要願意告訴我就是了。

不知不覺時間也過去很快了，我看向那盆水，發現已經烏黑一片了，太后和徐嬤嬤她們順着我的眼光也看見了，看來是差不多了：「小翠，換一盆清水來。」

「是。」小翠乖乖地打了一盆清水來。

我拿起龍鳳首飾放到清水盆里清洗，原本烏黑的髮飾被清水一衝，瞬間現出金燦燦的色彩，我用抹布把首飾小心翼翼地抹乾，繼而交給太后驗證。

太后拿着龍鳳髮飾眼睛閃著光：「真的好了，比原來顏色還鮮明，落兒，你是怎麼做到的？」太后滿意地看向我問。

「只是在那盆清水裏加了一些能去金屬黑色素的物質而已。」我淡淡地說。

「真是太神奇了，娘娘你可比金器部的下人管用。」徐嬤嬤一掃剛才不屑和冷漠的眼神，換上一臉欣賞的表情。

「嬤嬤過獎了，只是落兒剛好知道罷了。」哼哼，我是誰？全能的好不好？只是幸好化學課還是有聽的，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電視上不是經常買廣告說怎樣去金屬首飾的塵埃和變黑色部分嗎？讓金屬首飾瞬間變回金燦燦的。

太后看了一眼歐陽雨落，就憑她還原龍鳳首飾的事，就對她的好感又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