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叮,真正的對手上線了
學校,一直是程歸零的心之所向,似乎過往一切的噩夢都會在這個地方終結。
他終於能像行人遺棄腳印一樣把過往的一切拋棄!
他才21歲,也會嚮往很多美好的事,他覺得自己背起了滿身晴朗,只等陽光為他光顧。
程歸零按壓著內心的悸動,跟在淼淼身後排隊、報名、繳費,買所需品……
淼淼累的叫苦連連,加之程歸零一直跟在身後,她更覺得身心俱疲。
淼城熱的躺在草地上哀嚎:「我要回家,我要空調,我要滿冰箱的dq,我要穿越火線,我要遊戲里最性感的妞。」
「重一,重一我不要上大學,我要回家繼承家業,我要做淼總。」
重啟拿著街邊發的廣告扇,對著淼淼姐弟二人賣力的扇著:「林則徐曾經說過,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麼?賢而多財,財損其志;子孫不如我,留錢做什麼?愚而多財,益增其過。」
謝重一朝著淼城伸出手:「淼城,想想將來我們在庭上口若懸河唇槍舌劍的樣子。」
淼城連連擺手:「我想都不敢想。」
「不敢想?那就滾回家做你的大少爺去。」
不怒而威的一聲,眾人均是回頭。
淼城看清來人,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淼淼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哥!」
淼燃掃了眾人一眼:「一群菜雞!」
重啟記憶里的淼燃是像雪一樣的人,他有著雪一樣的剔透和清冷,永遠一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模樣。
淼燃長著一雙魅人心魄的狐狸眼,也虧有鏡片擋著,不然只要看一眼就會被勾了魂。
程歸零隻記得17歲時的淼燃,長的好像女孩子,他和程序關係特別好,只不過程序出事後他就出了國。
淼燃奪過謝重一手中的行李箱,語氣里沒有多餘的情緒:「跟我走。」
眼角餘光掃過重啟的臉,淼燃內心不由怦動,當年那個小瞎子已經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
小時候重啟經常去淼家找淼淼玩,喊了淼燃三年姐姐。
謝重一朝著幾人揮了揮手,小跑著去追淼燃。
「為什麼想當律師?」淼燃問。
「因為想要守護一個人。」
淼燃沒有回頭,臉上也沒有表情:「女朋友?」
「算是吧。」
淼燃推著行李箱拐過一處長廊,輪子和磚面磨擦發出一路的轟隆聲:「算是?那就不是了?」
謝重一緊緊跟在淼燃身後:「以後會是的。」
淼燃停在宿舍樓前,轉身把行李箱推給謝重一:「上去整理,然後到教學樓三層的倒數第二間辦公室找我。」
行李箱猝不及防的磕在謝重一膝蓋上,他堪堪扶住:「啊?師哥,我還要去找我姐。」
淼燃從褲兜里抽出一塊絲質絹帕,輕輕的在手指間按壓,語氣里是不容人忽視的冷硬:「我不是什麼師哥。」
謝重一看著走遠的淼燃,那個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的男生,是淼城口中舉世無雙的哥哥。
謝重一從淼城口中聽過關於淼燃太多的傳說,淼燃的確美的雌雄莫辨,這相貌讓危險感在他身上被無限放大。..
他抬頭看了眼宿舍樓,一個設計扭曲的樓體,在方方正正的樓宇間顯得格外醒目。
謝重一不禁吐槽:「怎麼都這麼奇怪?誰把宿舍樓設計成這樣的?」
宴江大學向來有「北學霸南卡檔」的說法,謝重一就在北校區。
而淼城是卡檔進的,在南校區,他幸運的和程歸零分在了一間宿舍里,而且還是上下鋪。
淼淼給了淼城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拉著重啟去找宿舍。
紅髮戴著耳釘的男生見他們進來熱情的打招呼:「你們好啊,我叫劉朝陽。」
淼城揮著手:「你好,我叫淼城,這位是程…程哥!」
程歸零看著戰戰兢兢的淼城笑:「我是程歸零。」
劉朝陽握拳打在程歸零肩上:「哇哦,很帥哦。」
這時,一個文鄒又瘦弱的白凈男生背著一大卷行李走了進來,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你們好,我叫李也,卦象上說,今日不宜遠行。」
劉朝陽呵呵了兩聲:「卦象上還說今日不宜上學呢。」
李也擺擺手:「非也,非也,行而不輟,未來方可期啊!」
程歸零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另一個世界里,這個世界曾經出現在他的夢裡和幻想里。
今天,他被一雙無形的手拉了進來,這個世界里有單純的和重啟一樣好玩又有趣的人。
「我請大家吃飯。」程歸零突然說。
阿安說過,在學校請客吃飯是最基本的交友之道。
劉朝陽直接拒絕:「不去,一會迎新晚會,看妹子才是大事。」
李也把自己床鋪收拾好,他掏出一個不鏽鋼飯盒敲了敲:「家境貧寒,自當省吃儉用,有兼職干不幹?」
淼城坐在床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倒是餓了。」
李也從一個塑料袋裡掏出一個盒子,盒子里裝著滿滿當當的油炸蟬蛹,他將盒子遞給淼城:「吃點?這可是大自然的饋贈。」
淼城哪裡見過這個,瞬間有些反胃,程歸零倒是伸手抓了一把:「這東西還能油炸嗎?」
李也愣了一下:「蒸煮燉皆不得其味,只好油炸。」
程歸零捏起一個放進嘴裡,味道鮮香,外殼酥脆,簡直美味:「我小的時候都是生吃的。」
劉朝陽抬頭看了程歸零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的整理起生活用品。
在緬江吃不上飯的時候,程歸零就靠蟬蛹果腹,雖然吃完腹瀉又頭暈,但總比去鎮上偷東西被抓住挨打要強的多。
程歸零很少回憶他在緬江的日子,他沒有習慣坐在今年的日頭底回憶過往的故事,他沒有老農跪在地上撿芝麻那樣的耐心。
他曾經暗無天日的活著,甚至沒有足夠的理由死去,他每天都在等,等一個能接他回家的人,直到他精疲力盡,直到他把自己熬成一個像太平間里走出來的屍體一樣。
杜雅冥說,最脆弱的生命才能與地獄相通,而程歸零沒有資格脆弱,17歲的時候杜雅冥把他關進羅哥灣監獄,整整一年程歸零沒有見到過任何人。
但杜雅冥會拿很多書給程歸零看,從名著甚至到一本字典,從那個時候程歸零便學會了與自己對話。
便養得了那麼一個寫小紙條的習慣,曾經他會把對重啟的喜歡寫進那紙條里。
他會在陽光明媚的下午打開給重啟看,看他那顆和陽光一樣炙熱的心。
「重啟,我們重新開始吧!」程歸零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