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求我,我就答應你
讓一個窮人走投無路實在太簡單了,即使不用耍手段他們也容易走投無路。
就像重啟,她被程歸零扔進刺眼的光里,而這光卻把她拐進黑暗。
重啟咬著唇,看著程歸零的車消失在街角,她尋了一處陰涼,打開手機翻出一個號碼。
她撥了過去,對方似乎並不意外。
二人不知說了什麼,重啟笑著掛了電話,似乎為自己尋了條向死而生的路。
她接著給程序撥了語音電話,程序像一個救世主一樣落在重啟面前。
他從車上奔下來,朝著重啟跑去:「重啟,重啟,哦吼吼,我終於見到你了。」
重啟張著雙臂將程序擁入懷中:「程序,想我了嗎?」
程序連連點頭,他悄悄擦去眼角的淚:「重啟,對不起。」
重啟拍著程序的背,活像一個哄著小孩的母親:「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了。」
程序帶著重啟吃了一頓法國大餐,用餐時程序提起了他的「特派員」謝重一,重啟本就有意找程序幫忙,便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程序的眸子的裝著一知半解的懷疑:「你不會想騙我錢吧重啟?」
重啟險些將嘴裡的粥噴出去,她拿起餐帕點了下嘴角:「程序,我是想和你借錢,不是騙。」
程序歪著頭,斟酌著真假:「重啟,你為什麼和我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傻不會和你要利息?」
重啟整個人有些發矇,她試探的問:「誰告訴你這些的?」
程序咬了一口鵝肝:「小零子說的,他怕我被騙,替我保管了我的卡。」
「他媽的!」重啟脫口而出。
程序皺著一雙眉:「吼,你都學會說髒話了。」
重啟拿起刀子將盤裡的牛排切成碎塊,她將番茄汁擠在上面,猩紅的顏色像程歸零嘴角的血漬。
重啟將一塊沾有番茄醬的牛肉放進嘴裡,她對著程序做了一個鬼臉,重啟努力掩飾著這個鬼臉背後的苦楚。
雖然她的心在程序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像被一團亂髮緊緊纏繞著,越來越緊也越來越痛。
到底,他們二人是兄弟,都是姓程的。
「程序,你有沒有辦法借兩萬塊給我?」重啟還是開了口,用接近乞討的方式。
程序放下刀叉,叮叮噹噹的一陣響,他擦去嘴角的醬汁,在優美的旋律中緩緩點頭:「好啊重啟,我可以和小零子說的。」
法蘭西韻味的餐廳本來容易讓人著迷,可重啟就在優美的音樂聲中把自己渡成了一個孤獨的厭食者,她嚼著口中的牛肉碎塊卻如何也嘗不出味道。
和程歸零說?程序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不懂!
程序等不到重啟的回答,他舉起桌上的紅酒,上乘的玻璃器皿里晃出煙絲的味道:「來,重啟,我們乾杯。」
重啟用手背抹了嘴,在這個幽靜雅緻的氛圍里活像一個山野村姑,她抓起杯對著程序一碰:「幹了吧!」
一杯酒將重啟未說出口的話生生壓下,她看向程序,給了他一個無比燦爛的笑。
程序撇撇嘴,學著重啟仰頸而飲,酒喝一半卻被嗆的咳了起來,重啟靜靜地看著程序被嗆紅的臉。
她沒有去拍程序後背的念頭,她只是安靜又麻木的看著,似乎大腦自動過濾掉了她需要關心程序的內容。
重啟甚至有一些小確幸,她從程序這裡得到了報復程歸零的快感。
程序邊咳邊說,似乎咳嗽給了他靈感:「咳咳,重啟,你就去找小零子嘛,只要你哄他開心,他什麼都願意為你乾的。」.
重啟默不作聲,沉默似乎成了她唯一保持清高的方式。
她不能和淼淼開口借錢,淼淼除了會打破沙鍋問到底以外最重要的她還是個全球通。
重啟不想讓楚格重新卷進程歸零無妄的玩樂中,與其努力抗衡,還不如就此爛在底層的泥沼里,起碼依舊會對這世界抱有善意和希望。
「程序,我其實不……」
程序反應極快,他承認這是他反應最快的一次,他打斷重啟的話,拿起手機撥通了程歸零的電話。
「喂,小零子,重啟想和你借些錢,但她不好意思說。」
重啟瞠目結舌的看著程序,她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犯涼,彷彿這餐廳是一處高雅至極的刑場,而重啟只差一三刻。
程序掛了電話,邀功似的看向重啟:「哎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重啟一整個無語住:「程序,我真是謝謝你!」
程序笑的情意濃濃,語調拉的很長:「哎呦重啟,你嫁給我和嫁給小零子是一樣的,反正我們三個要一起過。」
重啟有了給心口來一刀的衝動,她匆匆起身,匆匆告別:「爺,您慢吃。」
程序起身,跑了幾步將重啟拉住,他警惕的看了眼周圍的人,悄聲說:「重啟,別走。」
「你放開!」
程序撅著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重啟我出門沒帶錢。」
你妹啊!
程歸零趕到時,重啟已經離開了。
餐廳大廳卻是擠滿了人,有的人捂嘴偷笑,有的人拿著手機錄視頻。
程歸零擠過去看,那個被圍在中央的人竟然是程序。
程序穿著一身大牌運動服站在中間,眉眼彎彎,唇色緋然,他像小朋友一樣拍著手掌,嘴裡還不停的念叨。
「您發財,我沾光,一年四季來拜訪,賞點吧,賞點吧,免的我又瞎嚷嚷。」
程歸零黑著一張臉把人群轟開,他拿出一張會員卡甩在旁邊看熱鬧的服務員懷裡。
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結賬!」
程序倒是玩的很入迷,他拉了拉程歸零的衣角:「為什麼結賬?重啟說了,只要我在這一直唱就不用結賬了。」
程歸零回頭,目光在程序的笑容里逐漸凝固成冰:「是重啟讓你這麼乾的?」
程序點頭,一副認真的模樣:「嗯,你也知道的,重啟她沒有錢。」
程歸零把程序扔進車裡,他坐在駕駛座上,眼裡是逐漸下沉的夜幕,上揚的嘴角似乎醉過一杯清酒:「程序,我幫你欺負重啟好不好?」
程序撓撓頭,那樣子像一朵初開的花兒:「為什麼要欺負重啟?」
「因為高興。」
他掏出手機點開重啟的微信,發了一句:官方指定唯一合作夥伴。
隨後又添了一句:不要試圖拉黑我,想想謝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