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重啟，別認輸
重啟，不要收起你的鋒芒，我要你落拓難降，我要你酣暢，我要你張揚，我要你只為我費盡思量。
程歸零抬著頭，看向重啟的眼睛笑彎成一個縫：「脫個衣服而已，你不敢嗎？」
程歸零轉身拿起重啟放在床邊的手機，他輸了串密碼，手機成功解鎖，這讓他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他把自己的微信從黑名單里拉出來，然後笑意盈盈的將手機遞給重啟。
「重啟，不敢嘛？」
重啟將手機奪過來，她指著程歸零的手都有些抖，許久，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程歸零，你不要太過分！」
程歸零無所謂的聳聳肩：「是你不敢吧？」
重啟經不得程歸零的激將，她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她害怕程歸零！
緬江的一切都讓她害怕，那間叫羅哥灣的木屋，尼羅河裡的鱷魚，屋子周圍的電網，拿著沙漠之鷹的士兵，甚至是小黃…
重啟看著程歸零，想起庫房監牢里那張人皮，人皮上還未畫完的畫，還有抵在自己腦門上的槍口和落在地上整齊的斷指……
這些都讓重啟感到恐慌，她只有在新聞里電視上才看到的畫面，那麼真實的發生在她身邊。
她永遠忘不了那些畫面，像無數根刺一樣扎進她的記憶里，只要想起來就會生出難耐的疼痛。
重啟順手拿起立在一旁的晾衣桿，指著程歸零的眉心：「程歸零，我問你，楚格失憶跟你有沒有關係？還有樓下的孕婦，是不是你安排的？」
程歸零咯咯的笑起來，牙齒間的血漬夾雜著外面的雷聲和閃電，讓他看起來無比可怖。
「是我啊，好玩嗎？」
重啟，第一次和我們的孩子見面的你，一點都不溫柔呢。
重啟抖落一身的狼狽，她單手握著晾衣桿仿若握著紅纓槍，揚眉談笑間迅速的打在了程歸零的左肩上：「這一棍，打你不分是非黑白目無法律。」
話音剛落，程歸零的右肩又狠狠挨了一記：「這一棍，打你小小年紀惡鬼心腸！」
重啟挺著腰板，是程歸零羨慕的颯爽模樣，她將晾衣桿抵在程歸零的額頭：「程歸零，你該對我說聲對不起的。」
程歸零笑起來，他有著似乎風一吹便能刮破的清透皮膚，他抿著嘴，笑吟吟的斜眼瞅著重啟。
程歸零目光淡定的讓重啟捉摸不透，他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壞笑，平白的增添了幾分神秘。
重啟看著程歸零脫了t恤，肩膀上顯現出兩片明顯的紅痕，程歸零看向重啟，隨後目光又落在她背後的鐘錶上面。
他挑眉而笑，幽幽一句：「但求冷眼觀河蟹，看你橫行到幾時？」
重啟擰眉，這樣的程歸零太不像程歸零，這個睚眥必報的人怎麼這麼冷靜？
程歸零轉身，按上牆壁的一個開關，床簾緩緩開啟，有光透進來將屋裡的一切照的清明。
他又按了另一個開關，伸縮晾衣架緩緩落了下來，他歪頭對著重啟笑：「重啟，現在很少有人用晾衣桿晒衣服了。」
重啟不知道他為何這般說，她將晾衣桿收回來，立在地上發出「咚」的一響：「程歸零，這是國內！」
程歸零點頭，突然淚眼盈盈：「所以，你要為你的衝動付出代價。」
程歸零站起來，傷痕讓他顯得頹廢又脆弱，他突然捧起重啟的臉，尋著她的唇輾轉廝磨。
重啟伸手抓住程歸零的拇指向左下方旋指下掰，因拇指過度背向屈伸產生劇痛程歸零疼的叫出聲。..
當重啟想著送他一個過肩摔時，房門突然被打開，重啟聞聲回頭，只見三位警察同志立在門前，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同志吼了一聲：「放開那個男孩！」
重啟一臉茫然，她放開抓著程歸零的手，程歸零跌坐在床上淚眼婆娑，他指著重啟哽咽道：「警察同志，你們怎麼才來呀。」
程歸零的臉上，肩上，眼角都有明顯的傷痕，重啟算是坐實了「家暴」的名聲。
即使不形成家暴，那也算故意傷人。
重啟坐在冷冰冰的凳子上，至此她都沒有回過神來，她以為程歸零是假裝報警的，像他這樣行事乖張的人怎會報警？
警察同志告訴重啟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更令重啟想不到的是，程歸零竟然不同意調解，而他以被肘擊太陽穴為由聲稱自己頭疼。
程歸零被送去醫院檢查，而重啟則被關進了一間屋子裡。
重啟終於從細枝末節里回過神，她被程歸零算計了。
年輕警察給了她一瓶水：「他叫程歸零是吧，他自始自終沒有還手。」
。
重啟在漫長的煎熬中把絕望慢慢的磨成了違恨，又把這恨慢慢的瓦解成了承認。
她承認自己躲在人性的最底層，她無法與程歸零抗衡，任她固執如磐石，她終是要為之所動。
生在艱難困苦中的人內心無論如何強大，終會抵不過事事不遂人願。
重啟一直以為她是有資本的，她起碼還年輕，她不會這麼快就向生活妥協。
或許讓她妥協的根本就不是生活，而是程歸零那些遊刃有餘的小手段。
重啟再次請求和解，程歸零開出二十萬的條件，其中包括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重啟在調解書上籤下名字，她看著西裝革履的程歸零，彷彿他在出席一場隆重的活動。
程歸零是給重啟留有餘地的，他答應這些錢重啟可以分一年償還，也不是他大發慈悲，而是他知道，這些錢重啟還不上。
對於一個沒有工作又要供弟弟上大學的女孩來說，這是一筆巨款。
終有一天她會被生活壓榨乾凈，她會難以喘息，她會走一條所有人都會走的捷徑。
委曲求全，任人拿捏，他就等著重啟來求他。
程歸零坐在副駕駛，他搖下車窗對著重啟揮手告別，車內的冷氣冒然穿出，與外界的熱氣相撞。
重啟低著眉：「程歸零，我認輸。」
程歸零像個孩子似的趴在車窗上，他努了努嘴：「重啟，你怎麼能認輸呢？」
他沒有給重啟說話的機會，車窗緩緩搖上去，程歸零稜角分明的側臉被玻璃阻擋在冷氣里，可重啟還是聽到程歸零說的話。
他說，我把給謝重一的卡凍結了。
重啟，謝重一不是你的鎧甲他只是你的軟肋。
你該需要鎧甲的，以守護你的信念以保護你的安寧，那麼我就來做你的鎧甲吧！
不過，你先要陪我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