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重啟，我想見你

在程老爺子回來之前和重啟微信聊天成了程歸零的必修課。

程歸零看著重啟的朋友圈似乎又看到了回憶里那個奔跑在楊花三月里的女孩，每一步都像踏進不同的春天裡。

那個女孩叫謝重啟，是可以讓程歸零從裡到外煥然一新的人。

重啟最喜歡撫摸程歸零的臉，她會在林蔭小道上摟著程歸零的脖子，她會說，阿零，我喜歡你啊！

重啟，我們原來那麼好，為什麼現在感覺見你一面都那麼難？

程歸零回頭看著逗弄烏龜的程序，問了一個無比可笑的問題：「程序你喜歡重啟嗎？」

程序點頭，回答的無比肯定：「當然，誰都會喜歡重啟的，尤其是楚格，他最喜歡重啟了。」

程歸零眸光暗了暗，像湖面上的漣漪流轉，楚格嗎？如果他敢記起和重啟的一切，那他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沒有人敢和我程歸零搶東西！

程歸零起身將茶葉放入沸水中，有光穿過玻璃杯隨著茶葉邊緣一起沉浮。

「程序，你說重啟為什麼要騙我？」

程序拿著瘦肉逗弄著器皿里的烏龜：「重啟騙你？重啟為什麼騙你？」

程歸零搖頭：「她把我騙回緬江就是為了和你結婚得到那100萬。」

程序哼了一聲：「重啟來家裡的第一天就說過的，她是為了那100萬來的，沒有比重啟更誠實的人了，再說重啟根本不知道你回了緬江。」

「你說什麼？」

程序跺了一下腳，扭捏的樣子頗有撒嬌的味道：「哎呦，重啟還跑來問我，問你為什麼突然回了緬江。」

程序擰著眉，淺淺的疑惑幽結在額頭，他審視著程歸零，從頭到腳。

「小零子，你為什麼要回緬江？為什麼你又突然回來把重啟搶走？」程序又問。

程歸零的思緒突然凌亂的像一團被貓抓破的棉線，輕飄飄的盪在心口，纏成一個綿軟的籠。

重啟竟然不知道自己提前回緬江的原因？

不是她發信息說讓自己提前回去準備嗎？

不是她說，她想和自己回緬江生活嗎？

程歸零咬著唇角，有牙印躍然而出，許久他悠悠開口：「是重啟發信息說讓我先回去，她還有事處理。」

程序走在沙發前，一下子摔躺在上面，他將手指圈成一個圓，對著屋頂的水晶燈悄眯眯的看。

「怎麼可能，我和重啟結婚的前一天，重啟還在找你呢。」

程歸零看向程序，目光里竟有一絲世俗的落套灑在程序稜角分明卻顯幼稚的臉上。

「程序，你覺得重啟喜歡我嗎？」他問。

程序翻了個身，像烏龜一樣把四肢從殼裡伸出來，他大咧咧的趴在沙發上：「我覺得重啟喜歡所有人，她對誰都很好，對我也很好。」

程歸零抓起發泄球朝著程序扔去，落在程序頭上發出「嘭」的一聲：「我是說愛情。」

程序坐起來，他把發泄球抓在手裡捏，眼裡含著懵懂：「愛情？愛情是什麼？」

程歸零突然愣了一下，愛情是什麼？露絲說愛情是紅酒是朝夕是枕邊纏繞的髮絲…

程歸零又想起緬江種種，愛情大抵是跟床有關的。

「愛情，就是兩個人在床上滾。」程歸零說。

程序恍然大悟：「啊，弟弟，那我和楚格還有重啟，我們三個是有愛情的，我們上過一個床。」

聞言，程歸零臉上唯一的一絲小得意慢慢的轉變成了薄怒，他咬著牙吐出幾個字：「你們三個？」

程序點頭，答應的愉快：「嗯，我們滾了一晚上。」

程歸零的腦海里蹦出了一些限制級的畫面，他半瞌著眼舌尖劃過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眉間卻凝了深深的結。

「三個人，滾了一個晚上？」

程序點頭，一副興緻盎然的模樣：「嗯，床下還有水特別舒服，還能看電影。」

「什麼電影？」

程序搖頭，他實在記不起那些亂繞的情節：「我記不得了，好像沒穿衣服……」

程歸零成功的被最後幾個字激怒，他拿起手機翻開重啟的微信，發了兩個字過去。

重啟咬著筷子，看著手機屏幕發獃，隨後「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小犢子，你罵誰犯賤呢？】

程歸零聽著重啟怒不可遏的咆哮聲，哼了一聲，回道【你說誰？】

重啟翻開程歸零的朋友圈，他剛剛更新了一條動態：

迎過宋代的桃花和竹枝

編愛恨情仇絕然一紙

待三更時把醉酒譜成詞

與你演一場精彩絕倫事

配圖是一個高大冷然的背影，重啟點開照片放大再放大，確定不認識后，重啟吼道【你丫有病吧。】

隨後拉黑！

程歸零看著那個大大的感嘆號，眉頭結了又松，鬆了又結，該死，敢拉黑他。

程歸零撥了阿安的電話：「阿安，給在夜色兼職的謝重一找點事干。」

阿安應了一聲掛掉電話后，將手裡謝重一的資料揉成球扔進了垃圾桶。

不要告訴小少爺吧，不要告訴他謝重一和謝重啟沒有血緣關係，讓自己再自私一次，就這一次！

阿安發了條微信【阿江，找幾個不認識的人去給謝重一製造些麻煩。】

重啟把最後一口雞肉塞進嘴裡，她翻著招聘信息，嘆了又嘆。

「活不活了，最低學歷要求還是大專！不然我干保潔？」

重啟把雞腿骨吐出去，她看著那根乾淨的好像乾柴一樣的骨頭被那隻叫條條的貓像寶一樣的撿了去。

她倒了一根牙籤攤在手心：「哎，世間萬物，誰不是在苦苦掙扎。」

程歸零站在主題電影院的房間里，看著那張水床發獃，他想把程序陳述的，那些讓他想入非非的想法晃出腦海，可看到那一床流動的水時，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鬼知道那流動的沒有固定形狀的床體，是如何的對人體進行容納和貼合的。

程歸零躺在上面，床面因為重力的擠壓形成和他的身體最貼合的弧度。

程歸零笑了一聲，那一聲不深不淺的跟著床體湖藍的水波盪。

他按記錄點了程序說過的沒/穿衣服的電影。

「呵呵，你們三個人竟然滾過一張床。」

當「破曉」二字出現在屏幕上時，程歸零突然想真空自己的記憶，然後重新構造一個時間軸，他想回到剛剛認識重啟的日子裡。

他想請她到主題影院看一場電影，然後做一次吸血鬼和人類做過的沒羞沒臊的事。

「重啟，我想釣魚了，你是那條願者上鉤的魚嗎？」程歸零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