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變故

程歸零不管了，他只想和重啟在一起，哪怕她欺騙了他，他依舊願意原諒。

他認定了重啟，這輩子只有重啟，她只要好好的跟自己道歉，他便原諒她。

可任他萬般算計，他遺漏了杜雅冥另一個義子，方旭！

他拉著重啟還沒有走出北部便被一眾穿著迷彩服的人攔住......

重啟是在一張床上醒來的，檀木的床，陳舊的樣式。

床邊坐著一位陰鬱的少年，那少年手裡握著一把刀，刀刃上還有沒來得及擦去的血漬。

「你醒了？」少年說。

「你是誰？程歸零呢？」

「我叫方旭，杜雅冥被你們的警察抓了，她不在，我就是這兒的老大。」

方旭長著一雙桃花眼，他朝著重啟看過來，一副多情的模樣：「我見過你。」

「程歸零呢？」重啟不依不饒。

「殺了！」方旭幽幽一句。

「姓程這小子骨頭倒是硬，我跟他沒仇，只是聽不慣杜雅冥說我處處不如他。」

方旭把刀放在鹿角一樣的架子上，轉過身來打量著重啟：「他的女人也好看。」

重啟掀開被子下了床，她赤腳站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方旭看：「我要見程歸零。」

方旭嘖了一聲，他捏著重啟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你們該感謝我的，你以為像杜雅冥那樣的人會把自己孤身一個人留在婚禮現場?」

方旭輕輕笑了一聲：「有句古話怎麼說來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這麼說的吧謝重啟？」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方旭想了一下：「大概是格爾告訴我的。」

「格爾？」

「對，格爾選擇和我合作除掉杜雅冥，他抓了那個叫淼然的，讓他把程歸零在醫院的股權交出來，他也是個硬骨頭，寧死不屈。」

方旭嘖嘖了幾聲：「是不是好看的人骨頭都硬？」

「我要見程歸零。」

方旭點頭，答應的很痛快：「好啊。」

重啟被帶到一處監獄里，有水從走廊上方的遮光板縫隙中往下滲，又潮又暗。

方旭把最後一間牢房的門打開，一把將重啟推了進去：「讓你們這對兒苦命鴛鴦敘敘舊。」

借著小窗透進來的光，重啟看到蜷縮在角落裡的程歸零。

許是聽到響動，程歸零抬起頭來，見是重啟他掙扎著起身。

他的腳筋被挑了，渾身上下都是血，他朝著重啟爬來，身後是長長的血印。

他伸著修長的指，蘸著血漬朝著自己還算乾淨的衣袖上寫了一句及其簡單的英文：ILOVEYOU。

重啟像是被抽了魂，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人就是程歸零。

程歸零朝著重啟笑，這笑把重啟的筋骨都要抽了去，她癱在地上卻如何都哭不出來：「程歸零，程歸零。」

程歸零沾滿血的手落在重啟的腳上：「別哭，我沒死。」

重啟捧著程歸零的臉，男孩那雙綴滿星辰的眸子里滿是笑意，他伸手去摸重啟的臉，許是怕污了女孩的臉又顫顫巍巍的收了回去。

男孩狼狽的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犬，但他眼中的驕傲依舊不減，他問，重啟，你是來跟我道歉的嗎？

重啟窩進男孩頸窩，淚水像是決了堤：「阿零，我...喜歡你，是真的。」

程歸零用儘力氣翻了個身，他枕著女孩的腿，伸手握住女孩的後頸輕輕將女孩拉近自己唇邊。

就算在此刻，他渾身疼的像刀割一樣，但他卻依舊想吻吻她的女孩。

就讓他和著血和著淚帶著滿腔的歡喜吻他的姑娘吧，最後一次了。

程歸零笑起來：「乖，重啟，你要乖。」

重啟點點頭：「我等你。」

重啟被方旭揪出監獄，重啟本想抽出方旭腰間的刀和他拼個高低，可回頭看到程歸零警告的眼神后，她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方旭揪著重啟的胳膊一路把她提到一片空地處，他對著重啟的耳朵吹氣：「你要不聽話，我就把程歸零折磨死。」

重啟紅著眼瞪著方旭：「你最好把我殺了。」

方旭嘿嘿一笑，眼中陰鬱竟減了幾分：「殺了多不過癮，留下來做我的女人。」

重啟努力平息著呼吸，她無法想象程歸零的樣子，只要想到他的模樣她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重啟哽咽著：「方旭，我求求你，你把程歸零送到醫院去，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幹什麼都行？」

重啟點頭：「幹什麼都行。」

方旭掏出幾顆紅色的片劑：「吃了它，我就信。」

重啟深呼了口氣：「我要親眼看著程歸零回到南部，我就吃。」

方旭攬上重啟的肩：「好，一言為定。」

重啟點頭：「現在，馬上，把他送回南部醫院。」.jj.br>

方旭答應了，他命人把程歸零抬了出來，重啟低著頭，她再也不敢看程歸零一眼。

程歸零跟她說，讓她逃到邊境去，楚格在那等她，只要出了境，別人就不能把她怎麼樣。

可重啟要如何逃出去，她若逃了，程歸零就得死，他才21歲啊，他曾經那麼努力的活著。

如果他能被及時治療，或許還有康復的可能。

而她把最後的賭注押在了蒼牙身上，那個笑起來沒有眼睛的叔叔，他...應該是警方的人。

重啟看著程歸零被扔在醫院門口，那身白色婚宴禮服已經染成了血色。

程歸零盯著重啟看，用儘力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要敢死，我就殺了謝重一。」

彼得驚慌失措的跑出來，他朝著身後的人大喊：「Coon，getthentotheO.R.」（快點，抬進手術室。）

彼得看向重啟，重啟回以一笑，轉身上了車。

方旭將紅色的片劑攤在掌心，重啟接過來送進嘴裡。

方旭微愣，隨即笑起來：「謝重啟，你忘了嗎？你見過我的。」

重啟沒有說話，她盯著醫院的大門發獃，淼然，該怎麼辦呢？

方旭拉起重啟的手輕輕的揉捏：「你忘了嗎？那天光明節，我就站在釋伽牟尼的佛像下面，我求佛給我一個姑娘，轉身便看到了你。」

「還有在程歸零的基地，我向你比過心的。」

重啟哪裡記得他，那時她的眼裡，只有程歸零。

方旭滿心歡喜的把車子調了個頭，重啟看著後視鏡里的醫院離她越來越遠，她卻莫名的開始興奮。

她不知道這興奮感從何而來，可此刻，她似乎陷入了一片汪洋的海里。

她只想脫|光|衣服跳下去，她能看到無數張程歸零的臉，笑著的，生氣的……

她看到程歸零向她伸出手，程歸零說：重啟，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