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相見
穿著大紅色長裙的美麗女子，風情萬種的坐在一輛越野車的引擎蓋上，手裡晃動著一杯紅酒。
她的身後是穿著防彈衣手握武器的男人們，她朝著程歸零看過來，媚眼如絲的模樣像一隻千年的妖精。
她晃了晃杯中的酒，光從透明的玻璃器皿里傳過來打在女子細嫩的皮膚上，她喊程歸零：小零子！
這是，杜雅冥！
重啟咬著唇目光落在杜雅冥的臉上，這個看不出年齡的女子，她的美像是被定格了一樣，較之十一年前更加嫵媚妖嬈，完全看不出她是癮君子。
雖然整了容，但那雙眼睛重啟如何都忘不掉，就是這雙同程歸零一樣彎彎如月的眼，在肇事後露出不屑的光，挑釁的看著13歲的重啟。
她在重啟驚恐的注視下優雅的倒車，最後揚長而去。
杜雅冥朝程歸零伸出手：「怎麼？不歡迎我回家嗎？」
程歸零知道杜雅冥在殺雞儆猴，炸學校不過是她調虎離山的手段，比克被派去了北部，其餘的人在清理現場，而格爾在守著醫院。
若他不依著杜雅冥，今天誰都別想活。
程歸零把重啟護在身後，輕輕地喊了一聲：「乾媽。」
杜雅冥點了點頭，小護士掙脫阿安的禁錮朝著她跑過來，杜雅冥淡淡的說了句，廢物。
隨後一聲槍響，小護士應聲倒地。
杜雅冥沒有穿鞋，她赤腳踩著小護士的屍體斜倚在車前。
「小零子，你長大了。」
說著斜了重啟一眼，風輕雲淡的一眼：「女朋友？」
程歸零點頭。
杜雅冥仰頸把杯中的酒飲盡，留下風情萬種的一句：「進屋吃飯吧。」
飯菜很豐盛，杜雅冥坐在了主位上，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傲霸氣仿若天生。
垂胸捲髮，妖艷紅唇，長裙裹著較好的身形腰間連一絲贅肉都沒有。
這樣的女子，連重啟都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杜雅冥夾了一塊排骨放在程歸零的盤子里，眼中疼愛不減：「小零子你瘦了。」
「我沒瘦，倒是乾媽越發嫵媚動人了。」
杜雅冥笑出聲，手指扶著額：「我啊，老了。」
程歸零起身為她續了酒，隨後向她介紹了重啟和阿安。
杜雅冥端起酒杯輕輕的晃，目光輕飄飄的落在重啟臉上，那眼神像打量貨物一樣。
玫瑰色的液體與番茄色的唇碰撞，二者相溶的那一刻，紅就成了極致的誘惑。
重啟吞了吞口水，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去對付杜雅冥，這樣的人，必是喝過「血」的吧。
「謝重啟是吧？你喜歡我家小零子嗎？」杜雅冥突然問。
重啟放下筷子，直直望進杜雅冥的眼底，語氣鏗鏘有力：「當然喜歡。」
杜雅冥許是因為喝了酒，眼神有些迷離，她軟軟的斜在餐桌上，目光在程歸零臉上流連。
程歸零抬頭看過去，只聽得一句：「既然互相喜歡，那就結婚吧，挑個好日子。」
阿安看看過來隨後又低下頭去，他的小少爺要結婚了。.jj.br>
程歸零捉摸不透杜雅冥的心思，只好興高采烈的應下：「好啊，乾媽您要不忙就麻煩您操持了。」
杜雅冥點點頭，語氣也是慵慵懶懶，她單單應了一字：「好。」
隨後站起來朝著幾人擺擺手：「我得走了，婚禮就去北部舉行吧。」
杜雅冥就這麼走了，她似乎只為了喝幾杯酒，順帶著見一下自己的兒媳婦。
重啟看著離開的一眾人出神，她看到有個年紀不大的孩子袖章上寫著幾個異常眼熟的字母。
「阿零，我怎麼覺得杜雅冥什麼都沒幹又感覺什麼都幹了呢？」
阿安抿著唇，看著遠處空地上小護士的屍體：「她的確什麼都幹了，孩子都沒有放過。」
重啟點頭：「小鈴鐺應該是她收養的，畢竟沒有哪個母親能讓自己的孩子去做人肉炸彈。」
程歸零沒有說話，一些事連接起來竟讓他感覺冷汗淋漓，小鈴鐺壓根兒就是杜雅冥安排好的，她的目的…是殺謝重啟！
可他如何都想不通，杜雅冥為什麼要殺一個跟她毫無利益瓜葛的人。
重啟見程歸零心事重重的模樣，抬手拉了拉他的T恤下擺：「想啥呢？」
程歸零搖頭，隨後捏上重啟的臉：「我在想，你的婚紗去哪買。」
重啟驚呼：「你認真的？」
程歸零指著遠去的身影說道：「私人武裝，我們暫時惹不起。」
「那格爾呢？格爾不是願意幫你嗎？」
程歸零將重啟拉進懷裡：「誰都在權衡利弊，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我晚上會聯繫劉朝陽。」
重啟端著一杯咖啡站在灑滿月光的陽台上望著燈火通明的卡德里鎮出神。
緬江的人似乎習慣了變故習慣了戰爭，學校操場上遍地的殘肢似乎還在眼前晃。
還有那一雙充滿恨和無奈的血紅的眼睛，那雙眼似乎能撼動靈魂。
那還是一個孩子，看個頭也不過十二三歲，還是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他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爬過那片屍地。
還有小鈴鐺，才五歲，她還沒來得好好認識這個世界便被炸的粉碎。
在她心裡還沒有準確的分辨出善惡便被推進了地獄，或許她只是出生在地獄。
重啟拿出手機發了一通郵件。
程歸零從背後攬上重啟的腰，溫溫的氣息散落在重啟頸間。
「在想什麼？」
重啟搖頭：「什麼都沒想。」
程歸零調皮的捏了捏重啟腰間的肉：「我們下個月11號就結婚，等年底就回國，我們回去開個幼兒園，我們就會有好多好多孩子了。」
「下個月？這麼急？」
「11月11日，一生一世一雙人，寓意多好，重啟啊，我做夢都想娶你。」
重啟摸上男孩的臉輕輕揉捏：「呆瓜，那是光棍節。」
「才不是呢，劉朝陽說警方將對杜雅冥實行誘捕，杜雅冥只是想借婚禮走一批貨，到時候胡嘉會和她接頭。」
「胡嘉？和我同宿舍的胡嘉？」
程歸零點頭：「對，胡嘉借了高利貸還不起，只好鋌而走險。」
「真的假的？」
程歸零笑起來：「真作假時假亦真，答應我，活下去。」
重啟轉身，伸手擰上男孩的耳朵：「你笑著說這些，會讓我覺得你是在扯淡。」
男孩捧起重啟的臉，吻纏纏綿綿的落在重啟唇上：「重啟，我們的孩子叫程謝謝。」
「好敷衍啊程歸零。」
重啟，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謝謝你，敢和我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