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這樣誤會

程歸零坐在車裡，腿上放著阿安遞過來的資料。

那是關於李也的，程歸零在那些資料里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秦菲菲！

「小少爺，淼氏集團的銷售部經理秦菲菲和李國平走的很近。」

說著，他從一個袋子里掏出一張彩超單遞給程歸零：「小少爺，你看這個小不點已經可以看到眉眼了。」

程歸零接過來看，心都有些抖：「這是程謝謝？」

這是他程歸零的孩子，這個似乎只有大拇指那般大小的小東西是他和重啟的小孩。

「阿安，我的世界亂鬨哄的，程謝謝卻是乾乾淨淨的，她和重啟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可以照亮我的路是可以落在我的心上的。」

程歸零抬頭，他看著阿安笑，眉眼間像是落進了光：「阿安，世間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是以皆大歡喜為結局的吧？」

阿安隨著他笑，他隱著心中的難過和無奈，說出了他這輩子都不敢說出的話：「小少爺，你說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嗎？」

程歸零點頭，隨後把那張檢查單疊成心的模樣放進口袋：「當然了阿安，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如果你現在有所遺憾那屬於你的故事肯定還沒有完。」

小少爺，我說的一輩子，不是要一輩子跟在你身後，我想和你比肩而立並肩而行，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緬江的山緬江的水…

哪怕你永遠不會懂得我的情意，我也想跟著你到緬江去，就像小時候你會拉著我的手跑遍程家大院的每個角落。

「小少爺，需要請秦菲菲過來嗎？」阿安突然問。

程歸零搖下車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街邊賣唱的藝人認真的調吉他的弦。

阿安沒有等到程歸零的回答，轉頭去看，便見程歸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小少爺，你還好吧？」阿安問。

程歸零回神：「請她來，我要親自和她聊聊。」

重啟回了學校，學生們把學校固有的喧嘩分散到了四面八方，這個假期竟然安靜的有些恐慌…

重啟坐在床上發獃，她抬眼朝著上鋪看，那是胡嘉的床位，胡嘉愛穿暴露的衣服，整個人嫵媚的就像一朵花常開不敗的花。

她會把破洞的絲襪掛在椅背上，桌子上橫七八豎的堆著化妝品，但她的被子卻疊的異常規整，像軍訓疊的豆腐塊一樣。

胡嘉和重啟關係不錯，但總和她聊一些男歡女愛的事，有時候還會有意無意的聊起程歸零。

重啟上鋪的女孩還在睡覺，是個川妹子叫秦佳麗，重啟對她不太了解，她是考到宴江大的，對重啟和胡嘉這種脫產班的學生並不友好。

重啟站起來把床上的水果塞進柜子里，許是動靜有些大吵醒了秦佳麗，她揮開蚊帳朝著重啟看過來。.jj.br>

「幹啥子呦？」

重啟抬著手裡的袋子：「水果，吃嗎？」

秦佳麗突然爬起來：「火鍋吃嗎？」

買了一些蔬菜和肉丸，二人坐在小桌子前開涮。

秦佳麗撕開一袋調料，神神秘秘的和重啟說：「你曉不曉得，胡嘉借了裸/貸。」

重啟不明白秦佳麗為什麼突然和她說這些，她夾了幾塊蘑菇放進鍋里，水還沒有開，秦佳麗伸著筷子將那些蘑菇往水底按。

「我天晚上我聽到她和她男朋友說的，說是貸了5000，然後利息滾到了5萬。」

「她男朋友？劉朝陽啊？」重啟問。

「那還能有誰，看那個紅毛也不像好人，優秀的男生誰會喜歡胡嘉呀，天天泡夜店能是什麼好女孩。

脫產班的學生質量可想而知，前陣子我還聽說有人考了5分，我天，5分，聞所未聞。」

重啟扯了扯嘴角：「那個，我就是那個考5分的。」

秦佳麗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一絲尷尬的表情：「是你啊，你可真夠可以的，是不是因為談戀愛才考五分的？」

重啟搖頭：「我是純笨。」

「天天在樓下等你的是你的男朋友？」

重啟點頭，算是應了。

秦佳麗把肉丸倒進鍋里：「不是我嘴欠，你們沒有未來，看那個男生各方面條件那麼好怎麼會看上你？」

重啟放下筷子，瞬間食不知味，秦佳麗太討厭了。

其實重啟也懷疑過，在淼燃說出同樣的話后，她也想過這個問題，程歸零喜歡自己什麼呢？

家裡的那套老房子嗎？拆遷后也能值幾百萬，可程歸零又不缺錢。

重啟突然又陷進了一個垂直的深淵裡，她一直往下掉，深淵卻沒有底。

秦佳麗見重啟神色懨懨，又道：「其實我們割捨不下的不是某個人，而是付出過全部的某個自己。」

她夾了一大筷子肉放進重啟的碗里：「總是要和握不住的人說再見的，重啟，我姐姐你一樣，愛上一個不可能的人，我親眼看她跳了樓，斷了腿。」

重啟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放進碗里，為什麼？她問。

「我姐姐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早就有女朋友了，只是女朋友懷了孕，他忍不住寂寞才找的我姐。」

秦佳麗拿出手機給重啟看了一段視頻，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渾身死氣沉沉，連笑都帶著暮氣。

秦佳麗說的是真的，這的確是她姐姐的故事，她之所以和重啟說這些只不過是應了淼燃的一個請求，因為淼燃答應秦佳麗推薦她入學生會。

重啟似乎又在別人的故事裡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個同樣支離破碎的自己。

程歸零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她拿出手機看著程歸零的微信頭像發獃，重啟點進他的朋友圈，兩個小時前他更新了動態，卻沒有和重啟說一句話。

他寫：謝謝你的到來！

配圖是一個心型的疊紙，重啟放大來看，有印出的油墨字樣：婦產門診超聲所見……

重啟終是忍不住，發了個信息過去。

【程歸零，王八羔子，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一個小時過去了，重啟沒有等來任何回復。

重啟躺回床上，突然感覺這個假期也不算冷清，有濁浪排空的故事和陰奉陽違的你。

困意襲來，她從雨愁煙恨的思緒里掉進了光怪陸離的夢中。

夢裡程歸零對她說：重啟，我要葬進這冰冷的瑪瑙河底，我的骨灰會落在無數塊許願石上。

他說，重啟，對不起，我愛你。

重啟幽幽醒來，窗外燈火通明，她看著玻璃上印出自己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鋪滿了淚。

重啟胡亂的抹了一把：「程歸零，我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