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搬走吧，搬走吧
方東鈺正準備離開，被白芍藥叫住了。
他回頭看她。
「你知道哪裡有賣花卉的？」白芍藥問。
「你要買花？」方東鈺說道，「什麼樣的？」
「隨便什麼品種，好看就行。」
「算你運氣好，我最近新得了幾盆花，你如果想要，可以去我家看看，我送你兩盆。」
「那走吧！」
「你還真不客氣。」
方東鈺嘴裡嘟囔，腳下卻很輕快。
「原本咱們黎城有一戶賣花的，但是災荒過後那家就搬走了，現在整個黎城都沒有賣花的了。我那批新的還是因為一個朋友要搬去京城，他把這裡的房子賣了，原本他養了不少花，就便宜我了。」
「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是這樣風雅的人。」白芍藥打量著他，「那些花跟著你，不會枯死了吧？」
方東鈺：「……」
白芍藥看出他眼裡的心虛。
看來被她說中了。
如果不是被她說中了，他也不會這樣老實。以他咋咋呼呼的性子，哪裡容得下別人這樣冤枉他？
「怪我嗎？明明是它們嬌氣。」
「芍藥……」童氏見著白芍藥，笑著招呼，「你爹娘呢？」
「嬸子，我爹娘吃過了，就不來打擾了，改天再來叨擾你們。」白芍藥說道，「我是來找東鈺哥幫忙的。」仟韆仦哾
方東鈺腳下一個踉蹌。
東鈺哥？
她什麼時候這麼老實叫他『哥』了？
「那你們忙，嬸子就不吵你們了。」
方大海從裡面出來，看見白芍藥正要說話，被童氏拉走了。
「怎麼了？我還沒有和芍藥丫頭說話呢！」
「兩個年輕人有事要做，你去吵什麼？」童氏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東鈺呵呵說道：「在我爹娘面前倒是挺老實的。剛才你叫我什麼？再叫一聲聽聽。」
「想得美。」白芍藥催促，「花呢？在哪裡？」
方東鈺帶著白芍藥來到後院。
後院有個花圃，不是很大，但是裡面種了不少花。不過有的懨懨的，有的只剩一根光禿禿的根莖了，只有一盆紫薇還開著，但是花瓣已經無精打采，彷彿下一刻就要駕鶴西去。
除此之外，還有幾盆菊花生命力頑強，根須齊全，但是也只稱得上齊全二字了。
白芍藥回頭看向方東鈺：「你朋友把花送給你真是暴殄天物，還不如直接扔到大街上，說不定還有識貨的把它們養活。」
「你能養活？」方東鈺說道，「不要小瞧了這些花，連我那朋友都是專門請了一個花匠才養活的，他原本也養不好。」
「這些花跟著你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全部送給我？」白芍藥說道，「作為回報，你們家的洋柿子需要多少我給多少，怎麼樣？」
「說起這件事情我就生氣。」方東鈺說道，「我們對家從散戶那裡買下了你家賣出去的洋柿子，四十文一個，做出糕點與我們打擂台。最近我們家的生意又受到影響了。你那洋柿子不是不夠賣嗎？以後別賣給那些散客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隻能治標不能治本。」白芍藥找到花鏟，把土裡的花卉挖出來，蹲在那裡頭也不回地說道，「可以留住客人心的只有好吃的糕點，你想辦法做出更好吃的糕點，那才是決定你們生意的關健。」
「你說得對。」方東鈺說道，「我不能只靠你，自己也得想對策。」
「除了糕點好吃之外，還得動點腦子，想想怎麼招攬顧客。」白芍藥放下手裡的花鏟，「你把這些花挖出來，我給你當軍師。」
「你有辦法？」
「我既然敢說，當然就有辦法了。等會兒你聽了我的辦法，肯定會覺得物超所值。」白芍藥把花鏟遞給他，「快點。」
「我叫人來……」
「我要你親自挖。」白芍藥仰著頭，「這樣才有誠意。古來的賢者哪個不是三顧茅廬才被請來的，只是請你挖幾株花，委屈你了？」
「白芍藥，你過份了啊！我爹娘對你這麼好……」
「你還沒斷奶嗎？現在我在和你談正事，你提你爹娘做什麼？難不成你這輩子永遠活在爹娘的庇護之下？」
「算你狠！」方東鈺氣呼呼地走過來，「挖就挖。要是你的方法不好用，我要把所有的花都收回來。」
白芍藥：「……」
這威脅的口吻好幼稚。
憑這樣，他還想讓她叫他『哥』？
角落裡，方大海和童氏偷偷地看著這一幕。
童氏扯了扯方大海的衣角，拉著還沒有看完好戲的方大海走了。
「你說那小子怎麼不爭點氣呢？」方大海說道，「芍藥丫頭多好啊，要是能娶回來，咱們家就有福氣了。」
「你也知道芍藥好了，咱們家那小子哪裡配得上？不過，像現在這樣，芍藥能幫咱們管著他，那已經很好了。」童氏說道，「你看那小子，最近也沒有出去和人鬼混，還主動關心咱們的生意了。」
方家的僕人送來茶水和點心。
還在白芍藥旁邊設了桌椅，讓白芍藥坐在那裡邊吃點心邊等方東鈺把花挖完。
方東鈺看著她優哉游哉的樣子就火大。
「誒，你輕點，不要傷了根莖。」白芍藥看見他的動作，連忙阻止他，「你要是不好好挖，我馬上走了啊！」
「挖，我好好挖，你別催了。」方東鈺老實多了。
白芍藥看著方東鈺一身華服上沾滿了泥點，再看他那張白嫩的臉上沾了不少土，撲哧笑了起來。
方東鈺幽怨：「有什麼好笑的？」
「你現在的樣子可愛多了。」白芍藥說道。
方東鈺：「……」
他臉頰一紅，背對著她蹲下來繼續挖著：「不要以為你說幾句好聽的話我就會上當，我才沒有那麼傻。」
「是，你不傻。」白芍藥說道，「快挖完了，加油。」
半個時辰過去了，方東鈺終於把所有的花卉都挖了出來。
此時，方家的僕人搬來了花盆，再把那些花種入花盆裡。
「你們把這些花盆送到白家胭脂鋪。」白芍藥說道，「告訴我爹娘，先放到後院，我會回來處理的。」
「好的，小姐。」僕人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