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村與村的摩擦
「不關我們的事，是夏越山，對，就是他，他讓我們來偷的。」一個漢子指著夏越山大喊道。
「對對，就是夏越山，他說你們村的糧食都在祠堂里，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我們就有吃的了。」
「夏越山說了許多，還說村裡有幾個大戶，偷了祠堂再去偷他們家裡……」
所有人都指證夏越山是主使者。
村裡的人也相信，畢竟夏越山剛來過晚上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他還能有誰？
夏越山不敢否認，的確是他回村給大家說的，也是他挑撥他們來的。他們村的情況特別慘，還不像鳳泉村這樣團結。
「親家，我實在是餓啊，我知道錯了……」夏越山朝白成志撲過去，被村裡的壯小伙壓住了。
他還不死心，向白成志求情：「親家，快幫我說說情，我再也不敢了。」
「成志，你怎麼說？」村長問白成志。
「村長，我不認識這個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白成志一臉嫌棄。
「親家，你不能這樣……」
「誰和你是親家？我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親家。」白成志後退幾步，遠離夏越山。仟韆仦哾
經過村裡人的商量，現在這個局面就算告官，官府也不會管的。官府連自己都快保不住了，哪有閑工夫管下面的百姓。
最終由村長帶頭，領著村裡的壯勞力把那幾個小賊押到了隔壁村，再找隔壁村的村長談一下這件事情。
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兩個村本來隔得近，平時走得頻繁，因為這件事情倒是留下了一個小疙瘩。
白成志和白江南也是壯勞力之二，一大早被村長叫去的，中午趕了回來。
蔣氏連忙遞上水：「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誰讓我們和夏越山做過親家，隔壁村的那個村長話里話外都指責是我們自己不小心，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反正就是很氣人。現在是災年沒錯，怎麼連人心也變得這麼『災』了？」白成志越說越氣。
「那夏越山呢？難道就沒有罰他嗎？」
「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被打了十棍，這算不算懲罰？」白成志抿著嘴說完，看了看四周問道，「女兒呢？」
「女兒說想去城裡看看，我讓隔壁的王大哥帶她進城了。你知道的，王大哥家裡有頭牛車。」蔣氏道。
「你怎麼能讓女兒進城呢？現在多不安全，就算要進城，也要等我們回來，我們陪著女兒一起去啊！」白成志說道。
「我想著王大哥也是可靠的人嘛！好了，別生氣了。」蔣氏拍著白成志的後背，「女兒說想看看縣衙那邊有沒有賑災糧的消息。」
白芍藥的確進城了，也坐上了隔壁王叔的牛車，然而牛車上還坐著一個人，正是與她淵源頗深的唐辰羽。
秀才每個月是可以在官府領糧食的，今天正好是領糧食的日子。
白芍藥坐在王叔的身側，唐辰羽一個人坐在後面。
「小芍藥，聽說城裡也挺亂的，等會兒跟緊叔知道嗎？」
「叔，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白芍藥嘴甜地說完，把手裡的竹桶遞過去，「叔，你嘗嘗我自己帶的水。」
「不用了不用了。」
「這不是普通的水，裡面放了解暑的藥材，你喝點吧，可以解暑。」白芍藥說著，把竹桶打開，把水倒進竹桶蓋里。
王叔把牛車停在旁邊，領受了她的好意。
「甘甘甜甜的，還挺好喝。」
唐辰羽聽著白芍藥和王叔的談話，只覺嘴唇都乾裂了。
他家裡的水用光了，以他娘的性子，哪裡知道為他準備水？現在被這太陽一曬，只覺喉嚨都冒煙了。
「白芍藥……」唐辰羽忍不住開口，「你還有水嗎？」
「有啊！」白芍藥爽快地回答。
唐辰羽輕咳一聲：「我喉嚨有點干。」
還不把水遞過來？
這可是他主動示好的機會。
「哦。」白芍藥不接話。「我娘說不要和你說話，免得別人誤會。」
唐辰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白芍藥：「你……」
之前明明恨不得把手裡最好的東西給他，現在居然如此冷漠。
他說他嘴干，她說她娘不允許和他說話，難道她就沒有別的想法？
「王叔，你看那邊，是不是紀梓寒？」白芍藥指著前方的身影。
「是紀小子。」王叔把牛車趕過去，「紀小子，你這是要進城？」
紀梓寒頂著烈日走著，但是說起來也奇怪，他身上並沒有多少汗水。
聽見王叔的話，他回頭看過來，在看見白芍藥時愣了一下，接著像沒事人似的嗯了一聲：「我想去醫館看看。」
「行，上車吧！」王叔說道。
「不……」紀梓寒剛想拒絕王叔的好意，在看見白芍藥笑看著他時停下來。
「紀大哥，你這樣見外，王叔會傷心的。」白芍藥說道，「快上來吧！」
紀梓寒上了牛車。
他在唐辰羽的對面坐下來。
唐辰羽打量著紀梓寒，皺了皺眉。
鄉巴佬。
唐辰羽不管多累，身上總是穿著代表書生的儒服。再看紀梓寒，一身粗布麻衣，衣服上還打著補丁，那手臂更是比他的大腿還粗，瞧著就是個只會使蠻力的粗人。
「紀大哥，喝點水吧！」白芍藥把竹桶遞給紀梓寒。
紀梓寒的確忘記帶水了。
他走得急，又沒有這麼細緻，對親娘和妹妹的事情更上心，對自己就沒有這麼上心了。
他抿了抿唇：「我……」
「給！」白芍藥又遞過來一些，「快接著呀，我這樣坐著很危險的。」
王叔也不戳穿她，笑呵呵地趕著牛車。
紀梓寒接過來喝了一口，只覺一股清爽從喉嚨湧入胸口，整個人舒服了許多。
「這一壺送給你。」白芍藥搖晃了手裡的另一個竹桶，「我還有一桶哦，是不是未卜先知，很聰明？」
紀梓寒向來清冷的眼裡閃過笑意：「嗯……」
唐辰羽的臉色不好看。
剛才他明明暗示自己渴了，這女人居然理都不理他，現在這麼殷勤對一個粗蠻漢子，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還指望他吃味？
簡直就是可笑。
他就算渴死，也不會向她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