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前我連雞毛都沒見到一根
其實趙梟雄一眼就看出三個女人都比他年紀大，但女人誰不喜歡別人說自己顯小呢。
矮胖女人聽到趙梟雄誇城裡的水養人，下巴微微揚了揚，「你還挺會說話的，野雞咋賣？」
「我本來打算賣三塊的。」
趙梟雄呲牙笑笑，「你們要給我兩成。」
曾經被新聞記者誇讚是商界郭富城的他，長相自然不差，濃眉大眼很符合現在年代的審美。
矮胖女人不由多看了幾眼，她見過不少農村人，沒有長得這麼洋氣說話還風趣幽默的。
如果不是趙梟雄的鞋漏個腳趾頭，從舉止談吐上來看就是吃公家飯的。
一直沒說話的女人，盤算了一會兒，指著左邊的野雞，「我要這隻。」
回家收拾乾淨，兩條雞腿留著炒辣椒，雞架用來燒湯，比買斤豬肉合適。
還剩一隻野雞了，瘦臉和矮胖同時想要。
趙梟雄聳聳肩，「兩位商量著來吧。」
還是瘦臉的反應快，已經把錢塞到了趙梟雄手裡。
矮胖女人沒買到野雞，很不滿意，「明天你還來一趟吧，給我捎只野雞。」
趙梟雄心裡笑了，這女人以為他是山大王啊，說捎一隻就能捎來一隻……
抓野雞賣是來錢快，但並不是那麼容易抓到，今天是運氣好得了兩隻。
靠野雞養家早餓死了。
看趙梟雄沒說話，女人又催促一遍，「行不行，給句痛快話。」
「行。」
趙梟雄想了想，還是決定應下，兩現在的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矮胖女人這才放心，都是在一片住的，那倆買了野雞給孩子吃，她兒子也要吃上。
…
賺錢，看肉攤還沒擺出來，趙梟雄去了東角的農貿市場。
說得好聽是農貿市場，不過就是給小販們分了幾個區域擺攤。
這年頭的市場裝修簡陋，攤位用水泥塊簡單壘好，講究的會擺上商品價格。
左邊是零零散散賣熟食的，右邊賣菜的多，有攤位就擺在攤位上，沒有攤位隨便找個空場，把挑子一放。
最裡面是賣零雜日用的。
趙梟雄買了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看到新鮮的豌豆尖稱了一斤，還買了許多干辣椒。
手裡拎著裝菜的網兜向市場裡面走著，順便觀察四處的環境。
魚攤上就擺了四條魚，尋常百姓過日子，有錢會買豬肉，很少買魚吃，不如豬肉解饞。
魚湯可是大補，趙梟雄本來想下河摸魚，又一琢磨，下午還要去後山，沒有多餘的時間，便直接買了條最肥的。
注意到賣竹編品的旁邊有個小姑娘，擺了一些髮飾，趙梟雄蹲下挑選了兩個。
小姑娘真誠地誇讚，「你真有眼光，這種好多人買，城裡的人都戴。」
一個黑色的金銀線發圈，彈力好不勒頭髮，還有個網狀發箍，。
趙梟雄在買野雞的三個女人頭上都看到了這種發箍。
小女孩沒說假話，確實是攤子上最好看的兩個。
但趙梟雄不太滿意，款式太土氣了，但還是把錢付過去買了下來。
想歸想，畢竟自己重活了一世，見過更花哨的飾品，審美標準比較高。
而對於八零年代的人們，能設計出這種發圈發箍，算很厲害了。
東西都買完了，趙梟雄找個牆角一蹲，認真打量著周圍。
整個農貿市場人來人往很熱鬧，擺攤種類也多，就是沒有賣野菜的。
崗子村山上的野菜一堆一堆的，村裡人寧願天天吃地瓜也不去挖。
趙梟雄分析了一下，這就相當於現代人吃夠了山珍海味，把吃野菜當成一種時髦。
而崗子村村民們在生產隊還沒解散的時候，吃不飽飯只能靠野菜生存，打個嗝兒都是一股野菜味。
80年生產隊解散后，落實了分田到戶的政策，家家戶戶有了自己的地，人人充滿了幹勁兒。
只要全家一起努力，雖然不能吃大魚大肉，但一年到頭的糧食填飽肚子絕對夠了。
再讓他們花力氣去挖野菜吃，不可能了。
農村的不稀罕野菜，城裡人就算想吃也不會去挖，大片大片的野菜最後成了乾草。
腿蹲麻了，趙梟雄站起來伸展伸展，回到肉聯廠拿了兩根大棒骨。
中午給老婆熬魚湯，鹵大棒骨。
…
楊桃吃著肉包子喝著魚湯，心裡美滋滋的，聽趙梟雄說抓野雞賺，高興地直咧嘴。
「以前我連雞毛都沒見到一根。」
今天也沒見到雞毛，因為換成了錢呢。
趙梟雄知道老婆在調侃自己，嘿嘿嘿傻樂，「你吃完飯睡個午覺，我再去後山一趟。」
楊桃知道還得抓只野雞，叮囑道，「小心點，抓不到就算了。」
把湯喝完，趙梟雄一抹嘴，「走了。」
看他去廚房背著竹筐，楊桃自言自語嘀咕，「抓野雞怎麼還拿了筐子？」
中午吃完飯的村民們聚集在村口，扎堆閑聊。
一天到晚就這個點能喘口氣歇歇，歇足了還得繼續耕地。
二癩子就扎在人堆里聽閑話，看到趙梟雄后激動地跑過去，「雄哥，走，耍兩把。」
「不去。」
趙梟雄不停步子，繼續走，「你家那地剛翻了兩壟，抓緊干吧。」
「雄哥，你咋了？」二癩子滿頭霧水，「大中午頭的，你要去哪？」精華書閣
「家裡沒吃的了，挖野菜吃，要不你跟我一起，幫我挖點？」
二癩子懶得要命，怎麼可能跟上去，縮了縮脖子退後一步，「雄哥，我肚子疼，改天再幫你挖。」
看到趙梟雄走遠了，二癩子搖頭晃腦地點評，「這麼看我過的還不錯，雄哥家裡連飯都吃不起了，只能挖野菜吃，嘖嘖嘖！」
娶老婆就得娶家裡那種三粗有力氣，種起地來一把好手。
楊桃嘛……水靈靈的好看，但光看不中用啊，二癩子突然慶幸自己沒娶楊桃，否則兩口子得餓死。
再看大中午還在地里翻地的大翠，莫名覺得順眼很多。
大翠從二癩子嘴裡得知，趙梟雄去山上挖野菜充饑后，渾身充滿了力氣，高舉鋤頭揮舞。
嚇得二癩子哇哇亂叫，「臭婆娘！差點給我開了瓢！」
還是楊桃好，說話細聲細氣的，哪像這個瘋婆娘毛毛躁躁。
楊桃在家裡，猛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