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令其自裁

第17章 令其自裁

魏忠賢還未進得殿來,便伏地爬行哭訴道:「陛下,陛下節哀,客氏……嗚嗚嗚……她……她……已經去了……嗚嗚嗚……」

「咣當…………」

配合著魏忠賢的表演,朱由校先是頓了一下,又覺得自己也該表示表示的他順手把面前的茶杯給扒拉到了地上;更是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哀聲說道:「這……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假裝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朱由校向著魏忠賢問到:「魏伴伴,客巴巴緣何如此,你可探察清楚?朕的旨意是叫客巴巴出宮奉養,又何故如此?難不成這其中有人曲解朕意不成?」

他娘的,你要不是皇帝,魏忠賢此刻真想指著朱由校的鼻子罵上他一頓才能解氣。

隱情?你小皇帝究竟安的什麼心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是沒明說叫老子弄死客氏,可你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就是看客氏礙眼。

怎麼著?我老魏迎合上意替您直接做了這勾當,這難不成還得咱家再背上這黑鍋不成?

思來想去,魏忠賢也沒想好該怎麼跟皇帝解釋,他總不能把自己的寶貝侄子賣了不是?

見魏忠賢磕磕巴巴的也沒個說法,朱由校也不想再難為這個老太監。

於是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說道:「朕是說,嗯,朕的意思是,是不是客巴巴的子侄親戚里有人不想叫客巴巴出宮……」

「嗯……對,這然後呢,他們就合起伙來為難她老人家,尤其是客巴巴子侄親眷里那些平日里依仗天恩,在外面作威作福,欺壓良善的那群人……」

在椅子上擰了擰身子,把姿勢調整到一個舒服的角度,朱由校接著編到:「這幫人平日里依仗奉聖夫人的寵信,估計也沒少幹些見不得光的事兒。眼見著客巴巴要出宮索居,他們覺得這樣會叫各衙門官府覺得客巴巴天恩不在,會翻他們的舊賬。」

「於是,他們就逼著客巴巴來找朕;而客巴巴不許,於是,這些狼心狗肺之徒就合起伙來逼迫於她。」

「所以,這客巴巴一氣之下,也就難免走了絕路!」

發現魏忠賢已經不顧君臣禮節,跪在地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正看著自己發愣。

前後兩世加一起第一次給人栽贓的朱由校也很是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尖,緩了緩這才向魏忠賢問道:「額……魏伴伴,魏伴伴,你說是也不是?」

魏忠賢是愣了,他娘的,這小皇帝真心狠啊!這逼死客氏的黑鍋看來還得定要客氏的子侄親眷們來背嘍?

不過,您叫客氏出宮的聖旨可還在司禮監沒發出去哪!

他客氏子侄親眷上哪知道這檔子事兒啊?

算了,您老人家怎麼說,那就怎麼辦好了。

這樣也不錯,即全了皇帝的孝名,也能把良卿那孩子給摘了出去。

想通了其中關節,魏忠賢趕忙拜道:「陛下聖明,陛下燭照萬里,想來定是這樣無疑。」

咱老魏本來就是個黑了心的閹人,再心黑一點兒估計也還是那個顏色。

決定以後更得牢牢抱著皇帝龍腿的魏忠賢也懶得再添油加醋,想來她客氏那些子侄親眷反正也沒少干那欺壓百姓的事,怎麼處置,您皇帝自己看著來就是。

看魏忠賢這麼識趣,朱由校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朗聲說到:「擬詔,奉聖夫人之子侯興國、弟客先光依朕待其闔家之恩,多行欺壓百姓之舉,今其悖逆女干敗,妄假飾掩過,逼其母姊以圖天子寬恕。」.bμtν

「奈何奉聖夫人剛烈,不忍亂天家法度,遂自剄以證清白!朕觀史,未嘗有客氏子侄這般狼心狗肺之徒,未曾有奉聖夫人這般剛烈貞婦。」

「朕統御萬方,若朕屈法宥,則何以彰國家之憲典,服天下之人心。且爾等之罪,比類禽獸,法當極刑,然朕念奉聖夫人撫育之情,今宥爾等,令爾等自裁,此皆朕屈己全於爾等,爾等雖死,亦宜謝天恩。」

」此詔,著東廠提督魏忠賢親宣,奉聖夫人他親,皆徙遼東東江部為奴,遇赦不赦,其家產籍沒,充內帑以償罪。」

靠著這一世天啟皇帝的記憶,駢四儷六的拽了一份聖旨出來,意思就是你侯興國、客先光不是個東西,先是欺負了朕的百姓,然後事情敗露了又逼著朕的乳母求朕寬恕,可朕的乳母是個好人,為了表明清白自殺了。

本來朕應該剮了你們,可念著乳母的情分叫你們自殺謝罪,這可是朕委屈自己成全了你們,就是死,你們也得念著朕的好。

至於客氏的其他親眷,那也沒得說的,你們肯定也是侯興國跟客先光逼死天子乳母的幫凶,朕心善,叫你們去東江鎮那個地方替朕的兒郎們當奴隸去,那點兒家產就算你們贖罪了。

仔細搜颳了一下大腦,發現客氏在天啟皇帝的記憶里還真就沒有什麼謀害皇嗣和與皇帝那些傳聞中的曖昧。

不說別的,就單單客氏的容貌,與那傳聞的姿色妖媚,風情萬種可一點兒都不沾邊兒;想想也是,誰家選乳母不是選「奶量」充足的?若說給嬰兒選個姿色妖媚的乳母,那豈不是扯淡嘛!

尤其在天啟皇帝的記憶里,客氏對朱由校的感情看來是真的,對這個自己帶大的小皇帝,客氏幾乎傾注了全部情感。

而她對張皇后的厭惡,其間也摻雜了許多不見正史的內宮隱晦。

雖然客氏也有不少暗中剋扣后妃用度和打死一些亂嚼舌根的宮女、宦官的事情,但大多也是經朱由校默許的。

至於後世傳聞中被其謀害的張裕妃,其實當真是死於難產。

因為當天客氏壓根就不在宮中,結果傳來傳去卻成了客氏所害,就連各種細節都是描繪的很是詳細。

想來這些事也是那幫東林君子們編排出來噁心皇帝的,本來么,就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是真的,可是這等宮闈秘事,你們這幫外臣又是怎麼知道的?

只不過自己驅逐客氏出宮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本來么,任誰家請來個保姆帶帶孩子,可這個保姆住到你家后還想對你家裡的人和事兒指手畫腳。這擱哪個朝代也不能忍不是?

只不過因為這個逼死了人,朱由校還是覺得過分了。

這下,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明裡暗裡的叫魏忠賢逼死客氏的做法有些過了。

於是朱由校又吩咐魏忠賢道:「唉!而今事已至此,傳朕旨意,依禮厚葬奉聖夫人。於其家鄉樹碑,以其寧死不亂天家律法之事昭告天下,使天下之人皆以奉聖夫人為法,無論何時皆須遵守朝廷法度。」

「另,曉諭宮中,今後內宮諸事,均由皇后處置,但有不遵皇后令者,杖斃。」

魏忠賢聽了皇帝尚能憐惜客氏,心下又想起客氏死狀,更念及二人以往的那點兒情分,這次是真真落了淚。

「老奴代客氏叩謝天恩,想來其於九泉亦可安矣。」

站起身子,朱由校拉起地上哭泣的魏忠賢,湊到他耳邊低聲問到:「此無外,告與朕,客氏之事,實情為何?」

魏忠賢一怔,看了一眼聽到皇帝的話把身體向後退了幾步的方正化跟林繼,當下把心一橫,跟皇帝十的說了實情。

不出預料的是,這事當真是魏良卿帶人做的;而出乎意料的是,客氏當真就是自殺的。

當她聽完魏良卿所傳皇帝的旨意,又探明了魏忠賢對這件事的看法,客氏覺得自己是活不成了,而且,她也不想活了。

於是,客氏在大哭一場后,燒掉了自己平日里攢下的天啟皇帝幼時胎髮、痘痂及指甲等物,等燒乾凈后,客氏便舉火***而死。

自始至終,客氏都表現得安安靜靜,並沒有發出哪怕一聲的慘叫。

聽到此節,朱由校心中不由感嘆,對魏忠賢說道:「罷了,此事著實過了,朕本意也沒想真要她的命。不過朕不怪你,只是僅此一次,若再背著朕擅自行事,朕定不饒你。」

「這侯興國跟客先光自有其取死之道,然奉聖夫人之祀斷不該絕,於其子侄中擇一良善,授香火田百畝,供其香火不絕便是。」

魏忠賢又是哭拜道:「老奴昏聵,曲解聖意,老奴甘願受罰!」

揮了揮手,朱由校接著說道:「罷了罷了,也怪朕心急,但朕說了,只要爾等忠心待朕,朕自不會為難爾等,爾等亦不必擔心什麼兔死狗烹、唇亡齒寒的事來。」

想了想自己被燒掉的房子,朱由校冷笑著跟魏忠賢說道:「不過這走水燒毀的宮殿還是要再修起來的,既然是他魏國丈做的,那麼就叫他出錢給朕修,修的好了沒有賞賜,修的不好,哼哼……」

「還有,他魏良卿的值司爵位,也給朕交回來罷,無功受祿,本就不該;日後有了功勞再議便是。」

魏忠賢覺得自己就是倒霉催的,這下可好,客氏死了,皇帝身邊的盟友沒了,自家爺們還得搭錢給皇帝修房子,自己好容易給侄子討的值司爵位也沒了。

最後,客氏外面那一大家子還得自己帶人去抄。這怎麼臟活累活花錢的活他都是他老魏的哪!

看著一臉糾結樣的魏忠賢,朱由校心裡不由得暗爽。

恁你娘的,你老魏這些年也沒少了刮地皮,你那大侄子燒了朕的房子,朕沒叫方正化揍他一頓那就是造化,你還在這一副割了你肉的德性幹嘛?

轉過頭,正看到方正化跟林繼兩人皆站得遠遠的。

看到這大小兩個太監的做派,朱由校在心裡想著:「你倆站得那麼遠幹嘛!既然說你倆是心腹,那這些有內幕的事你倆還是多知道點些,多給朕干點才對;不然怎麼知道害怕?」

「不過自己也沒想著日後真的把你們怎樣;只要忠心辦事,也懶得殺了你們去平什麼民憤。哎喲,像這等忠心耿耿的天子家奴,用起來還真是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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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天啟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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