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庄大少之死
「清風、清風!梆梆梆!」
早晨,徐來正在院子裏練功,自家大門突然被人敲響。
徐來立即讓正在做家務的阿梅去開門。
然後,他就看到孫得勝從外面跑進來:「清風、清風,快走,出事了?」
徐來問道:「什麼事?誰家的事?」
孫得勝氣喘吁吁:「是庄半城家出事了!」
除了婁縣令,也只有庄半城這種第一富豪才能讓捕快們如此賣力。
徐來一邊收功,一邊問道:「他家出了什麼事?」
「昨天晚上,我和老黃在縣衙值班。天剛亮時,莊家的僕人去衙門報案,說老莊的兒子死了,原因不明。老黃怕我們倆處理不好,就讓我來找你!」
這段時間,徐來的辦案能力越來越強,大家都看在眼裏。有些時候,他們甚至不通知楊小龍,卻先來找徐來。
「我們三個也不行,你去找楊老大,我換件衣服,再去衙門!」
孫得勝也覺得,這事不先通知楊小龍卻先通知徐來,有點不妥,他立即說道:「你快點穿衣服吧,我去找楊老大!」
「你去吧!我們在衙門會齊!」
送走孫得勝,徐來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然後換上捕快的制服,連早飯也來不及吃,就跑出家門。
徐來到縣衙時,楊小龍也到了,他們帶着黃三壽、孫得勝一起騎着馬前往庄半城的家。
在灃縣的縣城裏,就數庄半城家的房子最氣派。三進院落,雕樑畫棟。漢白玉雕成高大的門樓,地面也由十分平整的石板鋪就。
不過,此時的莊家已經在大門上貼著白紙,說明其家有喪事。
楊小龍、徐來、黃三壽和孫得勝四個來到門前,被家丁引進客廳。
一進大門,徐來就抽了抽鼻子,似乎嗅到一縷讓他極不舒服的氣味。只是,他剛剛進來,還不好發表意見。
此時的庄半城比徐來上次所見起碼老了二十歲。他的真正年齡左右,平時大家看他,也不過四十上下。現在再看他,就像一個年過花甲的人了。
庄半城見到楊小龍等人進來,立即從太師椅上站起:「家門不幸,勞動楊捕頭及眾位兄弟連早飯都來不及吃!」
楊小龍說道:「庄兄家有大事,與此相比,吃飯又算得什麼?」
庄半城立即命令管家老朱:「兩銀子來,給楊捕頭作早點錢!」
楊小龍連連推辭,但是庄半城的管家硬是塞給他二百兩,徐來等人各拿了一百兩。
楊小龍表示感謝之後,就進入正題:「庄兄,我們應該去看看令郎!」
庄半城又是一陣老淚縱橫:「老朽親自帶你們去!」
楊小龍真怕他見到兒子的屍首時,一口氣撅過去,立即將他按坐在椅子上:「不勞庄兄了,讓管家帶我們過去就行!」
庄半城擺了擺手:「好吧,就讓老朱陪你們過去吧!」
在老朱的引領下,楊小龍帶着徐來等三人來到庄半城兒子庄峰的房間。
按理說,家中有人死亡,應該儘快把屍體移到大廳。但是,因為庄峰系凶死,屍體必須要由衙門的人看過,才能再動地方。
庄峰死於家中的書房,房間里有兩排書架,還有一張床。
此時,他的屍體就卧在床上,赤條條的。
楊小龍和徐來等人都來到床前,觀察庄峰的死狀。
只見庄峰的屍體渾身煞白,沒有一點傷痕,只是眼圈發青,嘴然流涎。
兼職仵作的孫得勝只看了一眼,就小聲說道:「馬上風!」
「馬上風?」楊小龍和黃三壽同時重複了一句,其實是表示不敢相信。
徐來先是一愣,立即就明白了。所謂的「馬上風」,並不是騎在馬上中風,而是男人正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脫陽而死。
楊小龍低聲說道:「作為庄半城的兒子,庄峰從小就跟着父親練武,他應該知道如何保守男人的陽精。可是,他居然能落個這麼慘烈的死法。昨晚與他幽會的女人,得有多妖媚?」
於是,他們找來管家,楊小龍問道:「是誰最先發現庄少爺出事的?」
「是少夫人!」管家老朱說道。
老朱口中的少夫人,就是庄峰的妻子。
「請少夫人前來問話!」
「是,楊捕頭,你稍等!」
老朱答應一聲,出了書房,讓丫環去把少夫人請出來。
過了一會兒,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庄少夫人來到書房。
大家仔細觀察,發現這少夫人相貌端莊,根本沒有那種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妖媚勁兒。
楊小龍直截了當地問:「昨天晚上,是你陪庄大少過夜的嗎?」
少夫人搖頭說道:「不是我!奴家的丈夫這段時間突然喜歡讀書了,自己一個人住進書房,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奴家懷疑他住在這裏,是與家中的某個丫環有私,就於今天凌晨時分過來探察。可是,奴家一敲門,就聽到房間里傳來丈夫的一聲驚叫。奴家立即叫來守夜的家丁,讓他們把門撞開。然後,就發現丈夫已經不行了!」
「你們進來時,房間里除了你丈夫,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
「確定?你看清了?」
「奴家進門前,就分派家丁,有人跟奴家進去,有人在外面把著門。如果房間有人,我們一定能看到。而且,門前有人守着,她也不可能出去的!」
楊小龍看向徐來:「兄弟,你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徐來又讓人把當時在場的幾個家丁也叫來核實,證明少夫人沒有撒謊。
他搖了搖頭:「沒事了,與她無關,讓她回去吧!」
少夫人聽了,卻哪裏肯走:「幾個差爺,你們一定要把害死我丈夫的兇手抓住,給他報仇!」
楊小龍招手叫來管家和丫環,他們一起將少夫人送了回去。
房間里只剩下四個捕快,徐來也就不再避諱:「既然庄大少確定死於『馬上風",那麼,他臨死之前,房間里就一定有女人與他幽會。我猜,很有可能是,庄少夫人敲門時,庄大少正是最關鍵的時候,被他妻子一嚇,就因脫陽而死翹翹了!」
黃三壽來了一句:「這個『翹"字,真是恰如其分!」
「哈哈哈哈!」四人同時暴笑,然後又同時捂嘴。
在這種場合下,笑得太放肆,有點不像話。況且,他們剛剛還收了莊家的一百兩銀子。
聽了徐來的現場模擬,楊小龍質疑道:「如果庄大少當時正和某個野女人在一起,為什麼他的夫人和家丁撞開門時,房間里卻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是不是跳窗跑了?」黃三壽說着,回頭看了看後面的窗戶,卻發現窗戶關得好好的,還是從內部插上的,根本沒有人跳窗的痕迹。
看到這裏,楊小龍、黃三壽和孫得勝三人登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