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不想這樣面對他
屋內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向乖順安靜的江宜夕。
齊映雁的眼神更是像要將她剜下三層皮。
「你昨天在哪裡遇到霍老夫人？」齊褚寒問，懷疑是杜呦呦故意接近霍老夫人，不知用什麼方法，居然還得到霍老夫人的青睞。
「在護國寺山下，霍老夫人心疾發作，一時找不到大夫，我這才幫忙的，我……我也不知道這位老夫人是誰。」江宜夕怯怯地解釋。
是啊，杜呦呦怎麼會見過霍老夫人，更不可能知道霍老夫人昨天會去護國寺。
這一切只能用巧合來解釋。
「剛才辛嬤嬤說你救了霍老夫人，是怎麼回事？」齊老夫人拉著江宜夕的手，讓她坐在身邊回話。
「外祖母，我是懂得一點醫術，所以才幫了霍老夫人。」江宜夕回道。
齊映雁嘲諷地輕笑，「你懂醫術？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話，突然就變成神醫了，說出來誰相信啊。」
要是杜呦呦會醫術，剛來京都城的時候就顯擺出來了，偏要等到遇到貴人才露出兩手，分明是故意的，說不定她就在等著出頭的這一天。
「是你們說我娘親出身卑微……醫者都是九流，我才不敢說自己會醫術的。」江宜夕委屈巴巴地說道。
她雖然不知道齊映雁有沒有說過，但以她看不起自己的態度，肯定是有嘲諷過的。
果然，齊映雁氣得說不出話，偏偏她之前的確是看不起杜呦呦的母親出身醫者之家。
齊老夫人笑道，「好孩子，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這也是你的福運。」
「這次是你運氣好，才幫了霍老夫人一把，不要以為自己會一點皮毛醫術，便覺得能夠與眾不同。」齊褚寒皺眉說。
他比較擔心杜呦呦仗著會一點醫術，在世家之中出醜。
「大表哥放心，我不會丟了齊家的臉面，我有幾斤幾兩，心裡很清楚。」江宜夕淡淡地說道。
聽出她語氣帶著幾分火氣，齊褚寒只是抬眸掃她一眼，「知道就好。」
齊老夫人卻是很高興，「你明日去了霍老夫人跟前，要小心說話，不能魯莽衝撞了她。」
江宜夕點了點頭，「是。」
「還是我跟呦呦一起去吧，免得她不懂規矩。」齊映雁站出來說道。
齊菀兒嘴角勾了勾，「二姐，剛才人家嬤嬤說得很清楚，只讓呦呦一個人去霍家。」
「讓教導嬤嬤再教她一遍規矩吧。」齊褚寒對老夫人說道，「我去上早朝了。」
齊老夫人把江宜夕留了下來，叮囑她明日見到霍老夫人時該怎麼說話怎麼做，言語之間，還是要她提一提齊家的姑娘。
江宜夕都笑著應下來。
快中午的時候，她才終於從上房出來，還沒回到水芳院，路上遇到齊菀兒和齊家二少爺齊之軒。
「二表哥。」這還是江宜夕第一次見到齊之軒，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俊秀斯文，只是走路的姿勢細看有些怪異。精華書閣
齊之軒性子孤僻，面無表情看了江宜夕一眼，撇過頭沒有理會。
「我和二哥想去花房，聽說今日送來幾盆品種稀奇的蘭花，呦呦，要不要一起去？」齊菀兒盛情邀約。
「不了，我還有事。」江宜夕沒興趣對著齊之軒的冷臉，笑著就拒絕了。
到了隔天，辛嬤嬤果然親自來接江宜夕了。
齊家眾人看著江宜夕上了霍家的馬車，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澀嫉妒。
他們只記得不久前被女院拒絕，接著又以死相逼讓齊褚寒將她弄去女院的杜呦呦，她才剛來京都城三個月，卻惹了多少笑話。
誰能想到，她還能得了霍老夫人的青睞。
「辛嬤嬤，不知道霍老夫人的身子怎樣了？」江宜夕輕聲地詢問。
因為見識過江宜夕救治自家主子的本事，辛嬤嬤對她很是和藹可親，「老夫人吃了安神丸，回來之後已經像沒事人一樣了，只是我們家老爺和小姐不放心，還請了御醫過來，讓老夫人先休養幾天。」
「那就好。」江宜夕靦腆一笑。
很快就到霍家大宅，辛嬤嬤帶著江宜夕來到上房。
「老夫人，杜姑娘來了。」
霍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身邊站著一位妙齡少女，那少女眉眼精緻，身材高挑，穿著一身窄袖紅衣，很有一股熱烈颯爽的味道。
她也同樣在打量著江宜夕。
「見過霍老夫人。」江宜夕屈膝行了一禮。
看著完全挑不出錯處的禮數，霍老夫人心裡對這位小姑娘更是喜愛，「呦呦，本來我是想親自上門去答謝你，奈何我這個孫女不讓我出門。」
霍楠瑛朝著江宜夕拱手，「杜姑娘見諒，多謝你救了我祖母一命，這個恩情，我一定銘記在心。」
「霍姑娘言重了。」江宜夕回禮，「舉手之勞，又是日行一善，老夫人和霍姑娘都不必放在心上。」
「這是我孫女叫楠瑛，年歲應當與你差不多，她初來京都城沒幾天，還不甚熟悉各個世家侯門。」霍老夫人笑著說道。
江宜夕坐了下來，一舉一動透著從容淡然，這種從容是無法刻意模仿，是與生俱來的自在。
霍楠瑛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她昨日打聽過這位杜呦呦，好像和傳言中的不太一樣。
傳言中的杜呦呦行止粗鄙無禮，尖酸刻薄還愛出風頭，而且還長著一張醜臉，容顏如何，倒不是最要緊，一個女子最要緊的是品格端正。
眼前的杜呦呦哪裡粗鄙，哪裡刻薄了。
昨日之事，不可能是刻意接近祖母的。
「杜姑娘，聽祖母說，安神丸是你自己炮製的？」霍楠瑛好奇地問。
江宜夕猶豫了一下，輕輕地頷首，「讓霍姑娘見笑了。」
霍楠瑛皺眉，「哪裡見笑了，你這麼厲害，宮裡的御醫都炮製不出安神丸。」
「女子學醫，總是讓人看不起。」江宜夕小聲說。
「那是別人的偏見，我學武功上戰場，別人還不服氣，誰看不起你，打一頓就好了。」實在不聽話，就再打一頓。
霍老夫人頭疼地嘆道，「楠瑛，別嚇到杜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