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終結

夏翳走後再也沒回去看過他。

江棲淼只能從她手腕上的靈力環印上感知到她的具體位置，幾乎沒有停過，不斷地深入魔界。他會時不時去看看她，給她帶需要的東西。

夏翳的名聲在魔界傳遍了，好處是有些自命不凡的魔修會自己過來挑戰她，壞處是一些謹慎的魔修經常躲著她。

但是沒關係，自從當上「魔尊」后，她的道德感就極速下滑，用一些下作手段也沒人管，比如逼他們互相告密，相互檢舉。

正巧，魔修的道德感也很低，背叛自己人這事幹得相當熟練。

即使如此，她還是要加快速度，因為身體支撐不了了，不止是靈力的問題，還有身體機能的退化。

除了疼痛，莫名其妙流血的情況也出現了。

有時候睡著睡著虞淆會把她叫起來，因為她耳朵里流出的血把毯子染紅了。

「遭罪了。」他盡量讓她能舒服點。

夏翳安慰他，「沒關係，這也在預料之中吧，我的身體在排斥魔修的靈魂，等轉世之後，靈魂經過洗鍊，新的身體就不會排斥了。」

虞淆沒再說什麼，等止血了便讓她接著睡，「早上晚點起吧。」

夏翳轉過頭對著他躺好，「說起來，如果我轉世了，師父應該也轉世了，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會認出你的，放心吧。」

「嗯。」夏翳安心地閉上眼睛，「希望下一世還能看到大家。」

因為這一世已經沒了希望，所以才這麼盼望下輩子。

雖然已經到了這種局面，但夏翳苦中作樂的天賦從來沒退化過。

她開始思考要不要給自己舉辦葬禮，畢竟死的時候會有一群魔修陪葬，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

於是她興高采烈地點燃了一張傳音符，聯繫上姜燎，問他要不要來給她收屍。

姜燎顯然是被嚇到了，愣了好一會才問她，「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棺材？」

「酷一點，帥一點的。」

「……行。」

「好，那你記得多叫點人來看。」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對話太陰間了，我不是很想聽。算了，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勉強聽著。」他的表情像是被強行餵了食堂三百年沒變過的飯菜。

夏翳笑道，「哈哈，其實我是逗你的啦。」

「自從你去了魔界，我就發現你越來越邪門了。」姜燎皺著眉，看出她眼裡的落寞，「你想要我去看你嗎？」

她點點頭，「順便幫我收屍，還有我師兄的……」

「好了，我知道了。」他扭過頭，「我現在真的很不想跟你說話。」

「那你們什麼時候有空，我挑一個時間。」夏翳掰著手指，「魔修這邊都快被我搞定了，最快七天後我就可以與世隔絕了。」..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跟人聊這個，真的很奇怪。」他雖然口上這麼抱怨著，但還是翻了翻手邊的日曆，「嗯，我都有時間，看你咯。」

反正宗門事務可以推給宗主做，他隨時可以收拾東西跑。

江棲淼被最後告知葬禮時間時，他停下手邊的工作，很平常地問她，「你想要怎麼布置？」

「不用怎麼布置，反正我還會回來的，就當我離開了一段時間。」夏翳看得很開，一般都會反過來安慰別人。

他強顏歡笑著，「你要離開一年至一年。」

她稍愣，「你去查過了？」

「嗯，我近日一直在研究這個。」他不會瞞著她，只是告訴她，「我等得起，但你要給我一個承諾。」

「什麼？」

「你一定會選擇我。」

她有點猶豫，「可以是可以，但我也不知道下輩子是什麼樣的。不過，現在的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你。」

「這就夠了，下輩子你會不會選我，就看我的能耐了。」江棲淼低頭笑了笑。

七天後，夏翳結束了這一切。

江棲淼帶走了她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