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劍道境界
「他可真敢啊！」
趙公明回過神來后，猛擦幾把冷汗。
沒想到陸沉大言不慚，竟敢擺通天教主一道，揚言指點通天教主的劍道。
通天教主的劍道萬古無雙，其他聖人望塵莫及。
恐怕除了道祖以外，偌大的浩瀚洪荒之中，誰都沒有資格敢說指點通天教主的劍道。
「師尊居然沒有動怒？」
趙公明同樣震驚不已。
按照通天教主的脾氣，面對如此無禮的陸沉，一個念頭就能將他形神俱滅。
事實上。
見陸沉揚言指點自己，通天教主內心的確極為不爽。
可一想到陸沉的棋術無與倫比，一時動了愛才之心。
況且劍道是他的專長，他便想通過劍道方面的理解，好好的教訓陸沉，給自己找回所有臉面。
「劍乃殺器，吾劍一出，萬物皆可殺！」通天教主傲然道。
在他看來，自己的青萍劍就是洪荒萬物的剋星。
他走的是劍中殺道。
以殺滅敵人為主，容納殺道於其中。
比起殺道更加純粹、超然。
「既然如此，劍道為何不歸於殺道？」陸沉笑眯眯的問道。
「劍道與殺道豈能混為一談？」
通天教主面色一冷，道：「劍為利器，自然有殺意。劍中殺，與只為殺，雲泥之別！就憑你這番話，便能看出，你對劍道一竅不通！」
他心中很是高興，總算找到陸沉的軟肋。
接下來就該無情的羞辱陸沉，讓陸沉無地自容。
「你說的我自然懂。」
「只是在我看來，劍中殺道最為低端，不值一談。」
「或者說，但凡鋒利之物，必有殺機纏繞。」
「而且劍之殺，不可視為真正的劍之道。」
「你可知真正的劍道？」
「真正的劍道？」
通天教主冷冷一笑：「本座倒想聽聽你的見解。」
他的劍道為劍中殺道。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以誅殺對方為首要目標。
雷霆萬鈞，無可阻擋，處處瞄準要害。
因此六聖之中，以他的殺力最強，其他聖人不敢輕易對上。
落在陸沉口中，倒成為劍道最低端的走向。
「如果你所說的話不能讓本座滿意，本座定不輕饒你！」
通天教主越想越氣。
總覺得陸沉這是在拐著彎的損他。
趙公明替陸沉捏了把汗，他的確是服了陸沉這張嘴。
這不是在說自家師尊掌握的劍道不入流么！
陸沉臉上毫無畏懼之色，淡淡笑道：「在我看來，劍道和劍術可各自分為三重境界。」
「三重？」
通天教主皺眉，顯得頗為好奇。
他從未曾深究過這樣的問題，不知道劍道和劍術居然還有三重境界。
趙公明耳朵微微一動，在旁認真的聆聽。
「先說劍術。」
「第一重，可視為棋中本手，每一劍講究平穩精準，雖然在劍術上的技藝不高超，但基本功頗為紮實。」
「就像一個老練的用劍之人，對劍術的理解達到了一定層次，就算是最簡單的招式，都能夠發揮出更強大的威力。」
「第二重，便是棋中妙手，在紮實的基本功上演變出無窮的變化，每一劍揮出都在關鍵之處，讓人防不勝防，難以抵擋。」
「這種人像是隱藏在暗處的刺客，
他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中要害之處，速度快如閃電，角度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第三重，即為棋中神手，未必精妙絕倫，可一旦出現，不管如何平平無奇，卻能扭轉乾坤，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從無法揣度的角度，反敗為勝。」
「此境為無招勝有招。」
「一劍出，破盡天下法！」
陸沉娓娓道來，一口氣言盡劍術三重境界。
聽完他的一番話后。
通天教主沉默無言，不知道該怎樣去評判對錯。
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劍術這種東西。
以他聖人之身，全力揮出一劍，足以盪盡洪荒諸天寰宇萬物生靈，九天十地盡數破毀。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要劍術有何用？
趙公明想的與通天教主一模一樣，心中對劍術三重的定義毫不在意。
同層次的仙人，比拼的是法寶的強大。
唯有後天人族，自身實力不強，缺乏強大的法寶。
才會在所謂的劍術上面用心研究，企圖從細節上擊敗對方。
可這一套，對他們這群仙人而言，全無用武之地。
「看來，我的話已經觸及到他們的靈魂深處。」
看到兩人沉默不語，陸沉內心沾沾自喜，立即決定趁熱打鐵，給予他們靈魂層面的絕對暴擊。
「再說劍道三重境界。」
「第一重，手中有劍，心中有劍。」
「進入此境，人劍合一，能在最大程度發揮出手中劍的威力，但也僅僅是手中之劍。」
「第二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進入此境，殺人於無形，心中有殺心，不再拘泥於手中劍，摘葉飛花皆可為劍，殺人何須必須用劍？」
「第三重，手中無劍，心中無劍。」
「進入此境，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再拘泥於物，一縷清風可為劍，-一江之水亦可為劍，無需生髮殺心，便可鎮壓對手，此為無上之境。」
「第三重境界為大靜之境，不動並非不可動，若在此境中動心，宇宙雖大，星河雖廣，亦無法填滿此心生髮之意。」
「不動則已，一動永寂！」
陸沉輕輕一叩石桌，猶如說書人敲下驚堂木，為自己的言說蓋棺定論。
他自信一笑，相信自己的這番話，絕對能讓通通與趙明陷入到難以自拔的震撼之中。
說不定兩人當場倒頭便拜，聲淚俱下的要認自己為劍道師尊。
到底是收好呢？
還是不收好呢？
真讓人為難。
「可笑！」
通天教主嗤笑道：「若手中無劍，心中無劍，如何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手中有劍，才能震懾住敵人，讓他們不敢冒犯。」
陸沉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如何不能？我此時手中無劍，心中無劍，你不一樣坐在我的面前，向我請教劍道嗎？」
剎那間。
通天教主大驚失色，腦海中宛若有萬鈞雷霆轟鳴！
陸沉緩緩起身，背負起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通天教主，厲聲喝問：
「既然你認為手中有劍就能震懾住敵人，憑手中劍可殺盡天下一切敵。」
「那麼在你之上，是否有你不敢招惹的存在？」
「若是有這樣一位存在，請你捫心自問。」
「若有朝一日你被他所欺，他視你為螻蟻，你視他為敵，你是否敢向他出劍？」
「憑你手中劍，又可否震懾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