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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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文公子你可真能開玩笑,這種事情就沒必要明說吧。」劉赫打着馬虎眼說道。

「不不不,從商一事,我是一竅不通,還請劉先生賜教。」弈文說完便行了個禮,劉赫見狀連忙回禮,開口說:「原來如此,那我也就實話實說,這做生意啊,分兩類,一類是真會做生意,懂得四季節令,明白經商之道,還有一類啊,就是懂得人際交流,這類不大需要知道怎麼做買賣,會喝酒會交際便行。舉個例子,鎮東道那邊每年跟魯國商貿交易,互通有無,多是從魯國買來的貨物多數要繳納近三成的稅款,在下是做珠寶生意的,魯國產的珊瑚扇貝珍珠從6路運到衛國,如果數量不大,那定然是虧血本的,我呢,有那麼些朋友,偶爾打架聚在一起喝喝酒,茜茜姑娘應該也是知道的吧,官商一起喝酒,商人喝着喝着就有求於官吏了,打理下,有時候甚至一成都不用交付就可以通關,用稻草蓋住,過關時也不會有人來查驗,你直接說是稻草就能過。當然也有那些聰明的,不走這條路,把貨物直接藏進糞桶里,糞桶先做個暗格,然後把豬糞豬尿全倒進糞桶,說自己是兩地往來的農戶,一般嫌噁心就不會怎麼嚴查。」

劉赫說到這裏臉上稍微有點不好意思,茜茜看着他越漸泛紅的臉,突然說:「哦,原來劉先生你之前就是靠這種手段家致富的啊?」劉赫紅漲著臉,急忙說:「哪有!別瞎說,熟歸熟,亂講話也是要傷感情的。」

茜茜以為自己傷了劉赫的心,便一臉委屈的低下了頭。「劉先生,茜茜不是這個意思,希望您不要見怪。」「沒有,沒有,其實當年我離開衛國去魯國時並沒有一開始就做這個珠寶生意,當時我只是去那邊牧畜去了,後來現珠寶生意挺賺錢的,但苦於自己缺少本錢,也沒有路徑可以幫自己,便鋌而走險做起了這走私的勾當,這雖說利潤豐厚,但要是被抓到,不但貨物全被收繳,有時候甚至會惹上殺身之禍,所以我做了一段時間,有點本錢之後便明白了,像我這種無權無勢的下層商販想要安安穩穩的過ri子做生意,就不能太簡單的做,於是,我學那些高明點的商人的做法,肚子也就越來越大了。」劉赫還沒說完,茜兒便搶了過去,「男人也能生孩子?」

弈文和劉赫都感到驚訝,「什麼呀,我這肚子是跟那些老爺們喝酒喝大的,茜茜姑娘,咱們熟歸熟啊,你再亂講話,我可要送你去官府討公道了啊。」茜兒自知說錯了話便收了聲。「那劉先生,你後來怎麼樣了呢?」弈文接着問道。「後來啊,機緣巧合之下,我倒賣一些緊俏物資賺了一筆,也就打算擴大業務,便四處奔走,結交各地的大地主豪紳,也算學了不少東西,漸漸地也學到了不少經商之道,現在吧,勉勉強強小有所成吧。」

「劉先生走了那麼多地方,能不能給我講講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啊?」

「文公子算是問對人了,你要說我這些年吃的酒肉是白費了,那倒是真的,可這麼多年南來北往還算是勉強增長了見識,先不談其他,單論我們衛國,我們衛國四大鎮道司,東南西北這四個地方按找土地來分,東道最好,屬第一,也是稅收第一,東道的物產豐盛,陶瓷,鐵器和細絲綿,南道最差,土質最次還多石塊,農物不好耕種,稅收第四,北道和西道分列二三其中北道牧畜最佳,水草肥美,多產牛羊,西道出鐵和煤,產馬。常年來,各道都是先向王城進貢,最好的給了衛王之後再邊境貿易互通有無,換取來的奇珍異寶也再進貢給衛王,當然,每年進攻最輕鬆的就是鎮南道,鎮南道常年遭受內亂,農務跟不上,四時節氣到來時都不能完成農務,每年都要靠其他道司調撥糧食維持餬口。」

「那照先生這樣說,南道豈不是很混亂?」弈文問劉赫。

「是啊,南道那邊山越也算在我大衛治理管轄,但經常不遵王令,不服王化,惹的麻煩可不少,而且南道那邊風氣不行,農民多懶散,商戶愛欺詐,小樊都剋扣斤兩,將士不訓練,每ri飲酒取樂,左司馬叛亂那時候,南道當時也就派了七八千兵馬去勤王,其他三個道都是上萬軍馬,拉輜重的馬車都有幾百輛,南道才二十幾匹馬,甚是甲胄都不齊,還是其他道給幫襯著置辦齊全的,文公子,你看,連平ri的戰備都籌措不起,這鎮南道和平西將軍的ri子是有多難混,也難怪,南道朝中無人,地方又沒什麼有實力的封疆大吏坐鎮,常年混亂局面,想翻身都難。」

「可是北道和西道也面臨着不少麻煩,像匈奴西秦,為什麼這兩個道反而沒有像南道那樣積累極弱?不可能僅僅是因為朝中無人吧?李煌將軍雖然脾氣暴躁,但還是一位了不起的將軍鎮南道司長陳良也是為好司長,我在宮中做文案時看到過南道的奏疏,裏面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各季度的財政稅收開支用度都記錄得詳實,也不曾見過有過入不敷出的局面啊。」劉赫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回答道:「不錯,按道理南道每年自己的稅收是可以勉強維持,但事實上是,每年除了供奉之外,償還往年欠下其他各地的債務,再加上其他支出,自然也就不夠用了。」

「哦?這又是怎麼回事啊?」「東道做生意是出了名的jing明,哪怕是在官場內都這樣,往年支援難道時總是會哭窮,說什麼自己道上財政也很緊俏,打個名目給暫借,他ri歸還,實際上呢?軍備是把要換掉的拿給別人,糧草也是拿往年的陳糧去接濟,南道每年償還的都是新糧,除了除了大司馬當年主管鎮西道道司時沒有要過南道的錢糧,其他兩道一直在要,後來大司馬不是調任王城嘛,大司馬一走,馬顏也開始向南道收取欠債了,更何況,朝中一直分為兩大派系,一派便是內親外戚的保皇黨,他們名以上要歸政於王,也大多上是皇親國戚,順義候衛莽順忠候衛勛順孝侯衛廉都站在裏面,地方上鎮北道司張劉楠,鎮東道司長張衛道,鎮西道司長馬顏也都站在這一派,他們平ri里不動聲sè,表面上對朝中大小事物都不做過多干預,但權勢大得很,另外一派便是文公子父親大司馬為的朝臣派,護國公順仁候衛陽以及鎮北道司長劉楠站在一起,有時候馬顏也會站在這邊,因為他畢竟是衛陽公提攜上來的人,外界普遍認為他作為衛陽公的門生應當站在大司馬這邊,但他偏偏選擇了保皇黨。」

「軍中沒人站在這兩派嘛?」

「軍中那便不同了,當年為了防止軍政大權盡數落入各地方鎮道司司長之手,所以便將軍政大權分開,鎮道司負責地方商業農務等地方財政,而各地駐軍均有侯爺們負責打理,鎮道司每年稅收報上zhongyang,再由zhongyang負責各地的軍備糧餉,糧餉一半由zhongyang調撥給諸侯,各諸侯再按照實際情況撥款給各駐軍,甚至連對賬時候都不許諸侯跟各道司官吏接觸,全由zhongyang書記吏派人兩頭對賬,賬齊了也就算完成一年的任務了,所以將軍們都不喜歡跟地方或者諸侯打交道,諸侯司長過去勾結在一起,沒少貪圖餉銀,再加上現在,表面上是一片祥和太平盛世一樣,但多去看看就知道,其實下面貓膩大著呢,暗流涌動喲。」劉赫說完便神神秘秘的看着弈文,弈文感覺到了他的異樣,便支開了茜兒。

「劉先生,現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有什麼話您說吧。」

「那什麼,這也是江湖傳聞,我道聽途說的,要是文公子聽后不高興,可別怪我哈。」劉赫邊說邊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很在意隔牆有耳被人偷聽到自己接下來的話。「有人傳言,大司馬這次生病是假的,其實早已經悄悄去了鎮北道,準備跟匈奴開戰,甚至還有流言稱,要是大司馬此戰得勝,就要威逼衛王,讓衛王禪位!」

「這是誰造謠!」弈文聽完便激動的蹭了起來,順帶打翻面前的茶杯茶盞,讓茶水打濕了衣角,「荒唐!甚是荒唐!父親對衛王忠心耿耿,對國家鞠躬盡瘁,時常ri出而作,ri落而息,有時候政務繁忙晚上都會挑燈看奏疏,我在許安這些年,父親為了大局着想,都沒來許安看過兄長和我,甚至每逢節令假ri都不許我們回去看望他,母親一直責怪父親,就是因為這些地方,父親一直忙於朝政,根本無心顧轄其他事情,明明父親都做到這樣的地步,居然還會有人這樣污衊中傷!」

「我都說了讓你別生氣別生氣,你看看,我都講了是江湖傳言,這樣的傳言不可信啊,公子,你這是何必呢,你就當我嘴賤,我這給你賠罪了,公子。」劉赫說完便要下跪行禮,但是因為肚子的關係,似乎要站起來有點困難。弈文連忙扶他坐好,說道:「劉先生,我並不是責怪你,我是實在想不通,是什麼人要這樣造謠,惡意中傷,父親是個怎樣的人,我是知道的,他一直對我們要求嚴苛,所以我才一時激動,先生切莫見怪弈文。」弈文說完便行禮致歉。

「哎呀,公子你看你,這是何必呢,我明白,畢竟這樣的流言確實太過了,但終究是個流言,公子還是不必放在心上。」

「不,先生錯了,這流言可要緊得很,還請先生告訴我,你是在哪兒聽到的這些話?」

「額?好像一次茶會上,是往來客商的一次聚會,當時說這話的人客商是個高瘦的年輕商人,還是個私鹽商,聽別人介紹,他好像叫薛宇。」

鹽商薛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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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帝西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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