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是做銷售的
呂小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在她心裏，徐風一定是賭博贏了錢，買回來這些東西。
可是徐風怎麼沒有脾氣了，以前自己一張口，不是挨罵就是挨打，從昨天開始，就沒和她發一點脾氣。
現在又莫明奇妙的弄回來糧食。
徐風和多多兩個吃完魚，他回身看着呂小芳。
「你快吃吧，今天公社唱戲，一會兒我們三口人看戲去。」
「我可不去，到那就看着別人給孩子買好吃的，我們一分錢都沒有，看着難受。」
「媽媽看大戲，看大戲！」多多一聽，眼裏滿是誘惑。
「聽我的，今天我們不但要給多多買好吃的，我還要帶你們娘兩個下館子。」
多多一下摟住呂小芳的大腿，抬頭催促着。
「媽媽快走呀！媽媽！」
要知道這個家什麼情況，呂小芳心裏有底。
把日子過成這樣，還看戲下館子，被人家戳脊梁骨。
多多一直催著，呂小芳也只好答應。
徐風家離公社只有二里地，路上遇到了很多去公社看唱戲的人。
80年代的農村唱戲多是地方戲，二人轉什麼的，看一場戲也是很難得的事情。
幾天前這個消息就傳遍了許多村子，所以戲台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因為天氣熱，戲台是在樹林的空場選了一塊空地搭建的木板。
一男一女穿着綠色和粉色的戲服，臉上畫着粉，拿着粉扇子紅綢帶，特別的刺眼，在台上那活潑勁，把台下的觀眾逗得哄堂大笑。
再看今天來的人，抬臉笑呵呵地眯着眼，一邊刻着瓜子，一邊欣賞，那心情，比過年時候還要高興。
徐風選了一個最佳的地方，把他們母女安排好了，就來到場地的四周觀察起來。
人群外都是擺小攤的，有賣水果的，用筐裝着；有賣麻花的，用箱子裝着；有的用一個布袋子裝着炒熟的瓜子，裏邊放着一個茶缸，瓜子兒兩毛錢一缸。
還有賣五顏六色玩具的，許多小孩子不懂看戲，拿着玩具跑來跑去，大人不時地喊著。
……
吆喝聲不絕於耳。
走了一圈徐風對周圍的環境有了了解，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九點了，他走到了人群當中，找到了呂曉芳。
「走吧，我帶你們娘兩個去吃飯店。」
呂小芳一動沒動，吃什麼飯店啊，哪來的錢？
「走吧！聽我的，快！」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呂小芳也不想和徐風辯論。
跟着徐風到了一家飯店，母女兩個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徐風要了幾個菜，老闆把菜端上來的時候，一臉堆笑。
「菜齊了，慢慢吃！」
怎麼都是肉啊！菜的味道太香了，看着幾樣菜呂小芳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徐風拿起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兩個，又吃了幾口紅燒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你和多多慢慢吃，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就回來結賬。」
呂小芳心裏納悶，徐風難道是想吃完賴賬，明明家裏沒錢啊！
可是包子、肉都擺在眼前了，即使不吃，也賴不掉了。
徐風走到門口還回頭囑咐。
「一定要等我回來結賬。」
看着徐風信誓旦旦的樣子，呂小芳心裏仍然七上八下的。
徐風來到了戲台前，現在快到十點了，也就是說，來看戲的人中午都要買吃的，當地的老百姓，沒有幾個能吃得起飯店，大都是在周邊買點吃的換換口味，看着台上的戲，感受一下不同的氣氛。
一個四十多歲賣麻花的男人，箱子裏用膠袋包着幾十根麻花。
徐風走到面前，用手拍了拍箱子蓋。
「多少錢一根？」
「兩毛。」
「我都要了，給你一毛二。」
「全包一毛八，不要我自己留着賣。」
賣麻花的以為徐風說笑話，笑了一下。
「一毛五，這些麻花我bao下了，你趕緊去看戲吧。」
「真的，你真的都要了。」
「說好了一毛五一根。」
「那當然！」
賣者低下頭開始數麻花，去了他賣掉的幾根，還剩五十五根。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是出來採購的，你這點麻花太少了，我還要去弄點別的，你沒看食雜店那邊嗎？把麻花給我放到那去，差不了你的錢，一會兒我一起給。」
賣者向遠處的食雜店看了看，又看了徐風，徐風穿着藍制服，梳着背頭，難道真的是出來採購的？他眨了眨眼睛。
「那不行，不給錢我不賣。」
徐風頓了頓，一隻手從兜里掏出一沓錢，在另一隻手上摔了一下。
賣麻花的眼神立刻被錢吸引住。
「這樣吧！我先給你五元定錢，剩下的貨齊了一起結算。」
「行行行！」
因為看到了徐風手裏的錢，賣者這才放下心。
把東西搬到徐風指定的地點，他一邊看戲，一邊盯着徐風。
徐風又在別人那包了一些，一共三百多根。
他又來到了小賣店。
「有飲料嗎？「
「有多少我全包了？」
全包了！十多箱飲料吧！
老闆娘有點懵！看着徐風穿着一身藍制服，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
「有糖塊嗎？也全都包了，給我放到外面放麻花那個地方去。」
小賣店的老闆娘不解地看着徐風。
「我是採購的，有多少要多少，可惜你的店裏沒有啦！」
老闆娘見有人竟然要這麼多的貨，趕緊叫人把飲料和糖塊全都搬到了徐風指定的地點。
「有喇叭嗎？再給我來兩節電池。」
徐風拿起喇叭裝進兩節電池。
「有，那結算一下賬吧。」
老闆娘手裏拿着筆，看着徐風做好了準備。
「你放心吧，我是干銷售的，還差你這點錢嗎？」
「等一會兒我們的貨車來了，就把賬給你結了。」
見飲料和糖塊都被徐風要了，老闆娘趕緊打電話進貨。
難得有人一次買了自己這麼多的東西，老闆娘一邊忙活，一邊眼睛標著徐風的身影。
一切準備就緒，徐風來到擺放貨物的地方，拿着喇叭開喊：麻花兩毛一根，飲料三角一瓶，只要買一樣就贈送兩塊糖塊，買兩樣贈四塊糖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