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寶玉生辰

繼上次從園子中收了不少的水后，空間里又多了幾個大小不一的水坑，沈陌軒用小鋤頭另外挖了一個比較深的坑，找個機會鋪點鵝卵石進去，這樣他的小浴池就弄好了，雖然天氣回暖后，每日夜裡奶娘都會給他洗澡，但他還是想另外準備一個，以備不時之需。

進入四月後，天氣更加暖和了，現在他每日早上都要拿著他的小木劍在院子里揮舞一番，等身上冒了汗就停下，然後洗漱穿衣吃飯，為著他這個小改變，奶娘劉嫂子特特去找了針線房，給他單做好多套小騎馬裝，沒有多餘的衣擺束縛，確實讓沈陌軒高興了一下。

這日，老太太身邊的鴛鴦罕見的來了東院兒，拜見了大太太后，說明了來意，原來是老太太要在十九這日，給大臉寶辦生辰宴的事兒，讓赦老爹兩口子務必赴宴，應該是璉二哥生辰時他們兩口子沒去，這才特特過來告知了一下。

說實話，兩府里還真沒有特別討厭大臉寶的人，就是沈陌軒有點不齒大臉寶的作為，但是人家現在可是他的預備口糧，就沖這一點，他也得討大臉寶的歡心啊！

書房裡，赦老爹又開始扒拉他的扇子，他試探的問道：

「爹爹，剛才鴛鴦姐姐過來了，說這月十九寶二哥生辰，老太太要給寶二哥大辦，讓咱們過去吃席呢！」

赦老爹好容易從扇子上移開視線，看了他一眼說道：

「寶玉都要生辰了？那是得去！你也給寶玉選幾樣像樣的禮物，別總是討巧糊弄事兒...」

這倒是讓沈陌軒意外了，他可清楚的知道赦老爹有多麼的看不上政二老爺的，連同二房的所有人，赦老爹沒一個待見的，怎麼獨獨對寶玉態度這麼好，他記得原著中，有一次大臉寶厥過去，二老爺都讓準備後事了，獨赦老爹卻是堅信大臉寶會吉人自有天相，以前讀的時候沒多想，現在想想，這可太反常了。

看著他猶猶豫豫，想說不敢說的樣子，赦老爹瞥了他一眼，呵道：

「想問啥就問，做這個鬼樣子給誰看？」

好吧！這可是你讓我問的啊！於是沈陌軒不客氣的問道：

「爹爹，為何對寶二哥如此疼愛？兒子都要吃醋了！」

赦老爹不屑的看著他說道：

「少給老子耍你那點子小心眼兒，不就是想打聽寶玉的事兒嘛！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滿京城都傳遍了，只不過揣測的版本多了，就沒一個可信了，寶玉降生的時候，剛開始我也以為是老二家的那個蠢貨，使手段弄出來嘩眾取寵的，過後我還特地安排人去打探了，傳回的消息卻是千真萬確，還真沒有人插手弄出來那麼塊玉來，所以二房傳出祥瑞一事兒的時候，都沒有阻攔，為著這事兒，族裡也是細細的核實過，才給寶玉上的族譜，所以你對寶玉上心些，將來有你的好兒，聽你老子的准沒錯！」

沈陌軒心裡呵呵噠，他可是知道那塊玉最多就是靈氣充沛的一塊石頭而已，雖然儲存的靈氣多了點，也改變不了它還是塊石頭的事實啊！如果有別的異樣，他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了，而且，原著中大臉寶長大到出家后，也沒有任何作為，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怎麼只是出生異象而已，就像是給自己鍍了一層金光似的，讓所有人對他期待那麼大，每個人提起大臉寶時，那種隱隱的自豪感，是怎麼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可大臉寶真給誰帶來好處了嗎？沒有的，所以這就讓沈陌軒費解了，就算是古人迷信了點兒，也不能這麼盲目吧？

不過他現在還就是缺靈氣，所以還是隨大流討好一下大臉寶吧！

他回到自己小院兒后，開始琢磨大臉寶的生辰禮，他可是知道大臉寶對金玉玩器一概不在意的，所以，還得在『巧"這個字上下功夫。

看著他在屋子裡轉圈圈，轉了好一會兒了，奶娘劉嫂子看不下去了，問道：

「我的哥兒喲！你這可是有啥為難事啊？看你著急忙慌的，咱先坐下來喝點果子露，慢慢想好不好，這轉的媽媽我頭都暈了，實在不行，咱去找老爺去，老爺是本事人，定能給你解決的，只你小小人兒一個，千萬別難為了自己個...」

哎...在自己房裡也不得清凈，還是去赦老爹的庫房看看吧！繼續讓於管事將之前的箱子搬出來，沈陌軒在其間扒拉來扒拉去，還是沒有適合大臉寶生辰禮的，誒喲！這給他為難的。

突然，春燕匆匆跑進來了，還沒喘勻氣兒，就急急的說道：

「哥兒，哥兒，哥兒快去看看，寶二爺身邊的麝月姐姐來了咱們院子，劉媽媽正在陪坐呢，您緊著回去看看吧！」

無法，沈陌軒只能匆匆回自己的小院兒。

小廳里，奶娘劉嫂子略顯局促的推著桌子上的點心盤子，一個勁兒的讓麝月吃，麝月只不做聲，溫柔淺笑著回說：

「媽媽且別忙，我是帶著我們二爺的差事來的，交代完差事還需緊著回去伺候我們二爺，改日閑了再受用媽媽的好意。」

哎！看著這溫柔漂亮的小美人兒，沈陌軒也只有流口水的份兒，只嘆那大臉寶好艷福啊！

看到他進來，麝月從容有度的過來給他見禮：

「見過琮三爺，琮三爺上回在園子里說要胭脂，我們二爺一直惦記著呢！這不，才做了這許多，打發奴婢給您送過來，還吩咐奴婢跟您說，若是您還想要，只打發丫頭去取便是了。」

誒喲！這還當真了，沈陌軒尷尬的擺手道：

「夠了，夠了，多謝寶二哥惦記著，這可真是偏了寶二哥的好東西了，若我這兒還有缺的再找寶二哥說，今日我還想著寶二哥馬上要生辰了，忙著想給寶二哥找點好玩意兒呢！不成想，倒是先受了寶二哥的禮，媽媽，快著些，給麝月姐姐送個大荷包，恕我們這裡招待不周，麝月姐姐拿著請你的小姐妹們喝茶吧。」

麝月客氣的回道：

「謝三爺賞，您的話我會轉告我們二爺，我們二爺也沒的偏好，平日里最喜女兒家的東西，既是差事已了，那三爺奴婢這就告退了。」

平日里沒怎麼注意這個丫頭，今日見了感覺是真不錯，謙遜知禮，溫柔漂亮，進退有度，就是可惜了了，跟了大臉寶那麼個花心大蘿蔔。

回頭看看自己院子里，小貓三兩隻，心酸....

不過經過麝月的提醒，他倒是想到送大臉寶啥了，那就是穿越前輩們的必勝利器——香皂。

他每日洗澡用的都是澡豆，一股子淡淡的葯香味兒，也不難聞，不過像寶玉那樣女孩兒似的品格，肯定更喜歡散發著花香味兒的吧！而且這東西在原有澡豆的基礎上，很容易就能得到，只打散原料，將藥材換成精油就是了，只是提煉精油的設備，需要費些功夫，不過有萬能的管事們呢！

想到就干，在紙上畫出圍桶、引流器等，讓春燕遞給王善保，讓他找個木匠，很快就得了，到水房徵用了一個灶眼兒，把下人們給嚇得戰戰兢兢的，他乾脆指揮他們一步一步來，雖然慢點，不用他受累也是好的。

就這樣花了一天功夫，帶著花香味兒的澡豆出爐了，他連外觀都沒有變，不是拿新鮮花瓣包裹了一下，拿了一個普通的樟木盒子裝了，這生辰禮就算是成了，就是看著寒酸了些，不過大臉寶應該挺喜歡的。

四月十九這日，他早早的就讓奶娘劉嫂子給他裝扮好，到了大太太房裡后，她還沒用完早膳，他也不客氣的再填補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能折騰了，飯量漲的賊快！不大會兒就容易餓了，幸好生在了富貴人家，啥時候想吃啥時候都有。

匯合了赦老爹后，他們一行慢悠悠的開始向西院兒移動。

到了榮禧堂，給老太太請安后，沈陌軒才抬頭打量屋子裡的人，嚯——

沈陌軒感覺他的心上開花兒了，只見老太太身邊坐著一位十三四歲的美少女，忽略那多餘的衣裳首飾，只那雪團團的小臉就精緻無比，一雙大眼睛簡直能忽閃到人的心裡，粉嘟嘟的小嘴兒微微翹起，一看就沒用什麼口脂，卻端是誘人，兩頰上的酒窩深的絕對能裝下一杯酒，誒唷，只是這麼看著，他的心都要化了。..

就連老太太也是一個勁兒的抓著人家的小手，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滿口子的誇讚，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就是紅樓第一美人——秦可卿，今兒來的這位才真真是把一屋子女眷都給比下去了呢！

後續的小戲啥的，沈陌軒都沒空關注，只賴在女眷們這裡看美女，反正他年齡小，就是一臉豬哥像他也認了，又不丟人，還有個大臉寶陪著呢，就連賀禮怎麼給大臉寶的他也沒關心。

直到赦老爹那邊的小廝找過來，說是二老爺要考他的書，沈陌軒瞬間問候了二老爺祖宗十八代，想想不對，不能把自己給捎帶上，送他一萬個媽賣批，簡直了，好不容易能看到這麼合心意的美女，還非得打斷，簡直太討厭了，這是考學問的時候嗎？

沈陌軒心氣兒不順，就去扯大臉寶的衣袖，騙他說老爺讓去男客那邊見禮，今兒王家和史家可都來人了，老太太肯定會放行的。

果然，老太太聽了很是高興的讓他倆走了，到了男客這邊，就是一圈的見禮，完畢后，二老爺直接就問道：

「琮哥兒，上次你說你讀到論語，現在讀到哪裡了？可有什麼進益啊？」

聽到他的問話，沈陌軒很是淡定，可是旁邊的大臉寶臉上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嘿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沈陌軒從容回答道：

「近日讀到了『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二老爺接著問道：

「可解其意乎？」

沈陌軒忽略大臉寶驚訝的神色，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句話的意思是，一個人能夠尊重賢者而看輕女色；侍奉父母，能夠竭盡全力；服侍君主，能夠獻出自己的生命；同朋友交往，說話誠實、恪守信用。這樣的人，即使他自己說沒有學過什麼，我也一定認為他已經學習過了。侄兒見解淺薄，還請二叔斧正。」

二老爺聽了很是欣慰的點點頭，沒有繼續再考問他，而是將視線轉到了大臉寶身上，大臉寶的身子很是應景的瑟縮了一下，沈陌軒卻期待的看著二老爺，果然，二老爺沒有負他所望問道：

「寶玉，你近日可有按時進學，學到了何處？琮哥兒還未進學已是這般成器，你也要盡心才是，你來說說你讀到哪裡了？」

大臉寶哆嗦著回道：

「我...我...我...我我們也學到了...論語...其為人也...孝..孝...弟...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大臉寶斷斷續續的沒有背完完整的一句，還不停的給沈陌軒使眼色，沈陌軒是多嘛有兄弟愛的好孩子啊！很是善意且小聲的提示道：

「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沒等大臉寶聽清，二老爺滿臉豬肝色的喝道：

「孽障！成日家儘是學一些精緻的淘氣，半分也未將心思放在學業上，連這麼小的琮哥兒你都比不上，你...你...來人，將他給我請出去，快離了我這地兒，我受不起他的禮，出去！！！」

大臉寶就跟腳上裝有發射器似的，一下就竄了出去，沈陌軒也只能倒騰著小短腿跟上，身後還傳來赦老爹安慰二老爺的聲音：

「二弟你看你這脾氣也忒大了些，今日可是寶玉的生辰，你還非得給攪合了不成，這麼多賓客都在呢，給孩子留著些臉面吧！再者說，這裡也不是你的地...嗯，是老太太的地方呢！」

誒唷！這火拱的，大臉寶這個生辰算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