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點收穫
將二房和璉二兩口都打發走後，屋中只剩下了赦老爹，老太太才詳細的跟赦老爹說存銀的事情，她也是在查抄府中下人的時候知道的，是二太太私自動用了府中的存銀，八十多萬兩的存銀，二太太自己只分了三十萬兩，剩下的都被下人們瓜分了，赦老爹聽了直罵：
「蠢婦，蠢婦，這王家就是不安好心，他家的閨女啥也沒教，就教了怎麼撈好處，還一個個的腦子不好使......」
聽的老太太嘴角直抽抽，打斷了赦老爹繼續口吐芬芳：
「行了，如果不是那件事...你的前程無望，咱們家又何至於去扶持他王子騰，現在人家翅膀硬了，咱們是沒有辦法跟他撕破臉的，不能白白的投入那麼多，你只想到王家兩個女人不成樣子，怎麼不想想怎麼用這兩個王家女去牽制王子騰，你真以為你的小動作我這老婆子不知道？既然他做了初一，你也做了誰也不欠誰的，我當初也是傷心，咱們府里就因為你當了一次伴讀，就必須得選擇沉寂下去，我不甘心啊!為了這趙家的江山，咱們賈家和史家死了多少人？都是我的至親啊...」
說著說著，老太太再也說不下去了，已經是淚流滿面，赦老爹這會兒也是戚戚然，立國不過三代而已，皇家已經將這些武勛集團打壓的抬不起頭了，所有的優容也一去不返，也怨不得這些開國武勛都開始了醉生夢死的生活，因為再也沒有為之奮鬥的心了。
老太太緩了一會兒情緒，繼續說道：
「不過有了這麼一遭，皇家再也不能明目張胆的打壓咱們賈家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將所有隱患清除出去了，你繼續過你的逍遙日子。
府里的雜事讓璉兒兩口去操持，要是出了事故，咱們做長輩的再出面，一來呢需要安撫王家，現在還不能撕破臉，再說鳳哥兒確有管家之能，所以我才讓鳳哥兒掌家。二來你媳婦兒出身太低了，好多事真不是她能壓住的。
老二他們兩口子都比較...恩...糊塗了點，但是也出不了什麼大褶子，有我看著呢，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出府過活，反正你們父親臨終前也給你們分產了，以後也不需你繼續供養著二房，老二媳婦兒有的是嫁妝，能養的起他們一家，寶玉和幾個姑娘在我這裡，也不用任何人操心，用我的私庫就是了。」
「還有就是今天承諾你的事情，銀子已經讓人給你抬回東院兒了，這是商鋪的房契和莊子的地契，你數數可對得上？剩下的都在大庫里，等會子你自己去挑吧！剩下的財物，我的意思呢，是都放在公中，供這一大家子花用，這小輩們嫁娶，各家的禮尚往來，都不是小事，之前府中的賬冊我大概也心中有數，真不剩什麼了。二房那邊要如何對待，就由你來裁奪吧！今後我就只跟幾個孫兒輩的高樂就好，我的年齡都這麼大了，府中事務也別拿到我這裡來煩我了，讓我正經的清閑清閑吧！」
「都聽老太太您的，您還不老呢！看您這安排的事事妥帖，璉兒兩口子畢竟太年輕了，府里大事還需要您掌舵呢！您要是沒別的吩咐，我去看看公庫里有啥好東西沒，讓我好好的把玩兒把玩兒。」
「行了，你去吧！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說罷便喊了鴛鴦進來，說要休息了，鴛鴦立馬讓伺候的丫鬟們進來，伺候老太太梳洗，完畢后老太太也歇下了，這下整個榮慶堂算是安靜下來了。
赦老爹到了外公庫后，很是不客氣的將自己能看上眼的東西都挑走了，在最靠里的地方，還有好幾箱子老舊的書籍，要是擱以前他看也不會看，不過現在院里有個愛看書的小兒子，他也全部讓人打包好，帶回了東院兒，所以赦老爹回到東院的時候，真可以說是浩浩蕩蕩了，前邊打頭抬東西的小子們已經在東院兒的庫房歸置東西了，後邊抬東西的小子們還在西院的大庫房等著抬東西呢！赦老爹看著很是高興，喲呵道：
「今兒老爺高興，咱們院子里伺候的每人多發三個月的月錢，以後都給我辦差上著些心，老爺我好處少不了你們的，小子們，給我加把勁的干！」
這下整個東院兒算是陷入了歡樂的海洋了，各種好話不要錢的砸向赦老爹，都快把赦老爹誇成一朵花兒了，當赦老爹回到東院后，就開始清點起了這次收到的好處，看到庫房已經堆的滿滿當當，就讓人將東西廂房全都騰了出來，好些珍貴玩物讓人小心的放到了書房，這一下赦老爹的書房那叫一個富貴奢華，連旁邊給沈陌軒設的小書案上，也全換了一遍，除了毛筆是特製的，其他的無一不是最好的，最貴重的就是一方墨玉的硯台，在老庫中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應該是老祖宗打仗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的，被赦老爹給發現了，這可不就順手給拿回來了，也沒捨不得用，直接就給沈陌軒放到書案上了，現在這東院也就這一個孩子，他還能給誰。
等到所有東西都安頓好，赦老爹也清點完后，打發人到宴賓樓訂了兩桌上等的席面，二十桌下等的席面，通知小廚房晚飯用不著開火，東院所有人今天晚上都吃席，連珍藏的梨花白也拿出來了，還吩咐下面的人也可以少喝點，讓人通知了大太太今晚在她那裡用飯，又讓人通知了沈陌軒，等到席面送到的時候，又讓人給後院的女人也送了一桌上等的席面。
沈陌軒今天沒用奶娘劉嫂子抱著，到了大太太屋裡的時候，赦老爹也過來了，他進來後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赦老爹看他不用奶娘看著，就讓奶娘也下去吃席了，屋子裡就剩下一家三口后，沈陌軒和大太太就看著赦老爹得意洋洋的訴說他今天的戰績：
「你們可別看老庫里稀稀拉拉的不成樣子，那些老舊傢具擺設雖都笨重了些，可那都是好東西，有的甚至都是前朝皇宮裡的東西，這要不是老祖宗領兵厲害，搶在最前邊兒，哪能把那麼些好東西弄回來，可惜很多上好的東西都給糟蹋了...我今兒看見一塊上古的墨玉硯台，雖然雕工不是最精美的，卻是西周時期的雕琢手法，一整塊的墨玉啊！玉質溫潤細膩，聲音清脆，可惜沒人識貨，就在最角落裡扔著，我趕緊給拿回來了，給琮哥兒用吧，比在庫里吃灰強多了。最諷刺的是，從賴家抄回來的東西，比府庫里的東西還多，也更珍貴的多，光東珠都有兩個大箱子。這老二家的蠢出天了，讓這幫子狗操的給糊弄了整整十幾年，這得有多少好東西被毀了，一想到這我就呼吸不上來了，誒唷...誒唷...不行了，得喝酒順順氣兒...」
大太太很有眼色的給赦老爹滿上酒，安慰道：
「得虧了老太太這次動作快，不然這幫子人肯定會將家財都轉移出去，聽說年前賴嬤嬤來給老太太請安，想給他家的小孫子，叫賴尚榮還是啥的求恩典了，說想讓孩子讀書科舉，希望老太太能看在他們一家對老太太忠心侍奉的份兒上，將她小孫孫的奴籍給放了，老太太都答應了，只是年前忙碌，沒有來的及去府衙里報備，不然人家將家裡的房契地契的都寫成她孫子的名兒，又脫籍成了良民，咱們府里也拿人家是沒有辦法的。」
「還有這事呢？這賴嬤嬤想的倒是挺長遠，看來這次的事兒也不全是壞事兒，你是不知道，咱們府里以前還欠著戶部八十多萬兩銀子呢，老爺子生前還特特的囑咐我，哪天朝廷要是下旨要求歸還欠銀就趕緊還了，本也是上皇體恤老臣都不容易，特許向戶部借款，別人都借了，老爺子也跟著借了，但是拉回來后的銀子壓根就沒動，全都封存到老庫了，要不是今兒老太太突然讓我去還銀子，我都不知道，老二家的連這個銀子的主意都敢打，那可都是有戶部標記的銀子，也不知道這麼多銀子她都花到哪裡去了。這要是以後發現就晚了，咱們全府都得玩兒完，所以今兒我一點磕巴都沒敢打，趕緊讓戶部的人來把銀子運回去，放在府里也太不安全了，但願璉兒媳婦兒別跟她那姑母似的貪得無厭吧！」
「這事兒我大概是猜到點兒，老爺你還記得寶玉周歲宴的時候嗎？那會子我也進門沒多久，你也知道家裡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就到處溜達了，那天王家兩口都來了，賀禮倒是跟別家沒啥區別，唯一奇怪的就是，王家人要告別的時候，二太太讓人抬了好幾個大箱子讓王家兩口子帶回去，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只覺得二太太生了個有來歷的兒子，所以給娘家的回禮就多了些，還是特地讓咱們府里另外派了馬車送走的，我當時也是羨慕，生了個好兒子，娘家也跟著沾光，所以就沒管住嘴，就到二太太那兒說了幾句酸化...，而且，前天二房搬家我也讓人去看了，二太太的私庫並沒有多少東西，我本以為她管了這麼多年的家，肯定給自己划拉了很多好東西，結果都沒看到...」
「那就是老二家的把咱們家的東西都補貼給王家了，不對，不對，很不對啊...王家好好的要這麼多銀子幹嘛？要知道王家還特特嫁了個嫡女到薛家呢！聽說薛家為了娶那個王家女，光是聘金就萬兩銀子，還不算其他的奇珍異寶，但是王家女出嫁的時候，算上傢具也才六十六抬的嫁妝，自從跟薛家聯姻，薛家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給王家送去厚禮，這麼一算王家單是從我們兩家得的銀子也不少萬兩，王子騰這是要...」
赦老爹說著說著就沒有聲音了，沉思了好一會，就抬頭笑著說：
「行了，今兒是高興的日子，咱們不談別人家的事情了，今兒老爺我得了好處，自然也有你們的，太太，我這新得了兩個首飾鋪子，都給你了，以後也別摳摳索索的，想要啥首飾直接去定製，再給你兩個兩百畝的莊子，就在京郊，也方便打理。」
「誒唷，那我可謝謝老爺了，只是老爺，您也知道我是個婦道人家，這私產多了點，我也不方便外出打理，你看我能不能給我娘家大哥去封信，讓他們來京給我搭把手。」
「這有啥不行的，正好我這還有個一進的小院子，就在東城柳巷那邊，讓他們去那裡安頓吧！」
「謝謝，謝謝老爺！能嫁給您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琮哥兒，你還小，產業啥的也別惦記了，老爺我給你找了好多上等的筆墨紙硯，還把老庫里的書都給你拿回來了。你給老子爭氣點，也考個狀元探花啥的，讓你老子我也長長臉。」..
沈陌軒很是崇敬的看著赦老爹說道：
「謝謝爹爹，爹爹對我最好了。」
倒是大太太聽了后，看著沈陌軒那是滿臉的同情，覺得這孩子也太傻了，多要點金銀不好么？那些書不當吃不當喝的，還這麼高興，真是個小傻子，對於父子倆這麼親近，也是感到很好奇，她可是知道老爺在面對璉哥兒的時候，那是非打即罵，等璉哥兒娶了王家女后，輕易都不讓人去喊他過來了。
熱熱鬧鬧的吃完晚飯，天色已經黑透了，沈陌軒有點迷迷糊糊的，赦老爹也喝得有點多，應該是要歇在大太太這了，他很有眼色的行禮告辭，大太太還特意讓人給他準備了點心和甜湯，怕他夜裡再餓了。
奶娘也喝了點酒，所以今天他是沒有奶喝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奶娘讓春燕和春喜伺候他洗漱，沈陌軒雖是不習慣，也安靜的讓兩個小丫頭伺候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