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總有地上的生靈,敢於直面雷霆的威光
「老爹,你快看,突然吹起了好大的風啊,好像要發生什麼了。」
宵宮撐著下巴,獃獃地望著遠方掀起的風浪,若有所思地說道。
天守閣。
霜刃緊逼的肅殺氣勢,森嚴的守衛團團圍住闖進的不速之客。
眼狩令下逃跑的浪人武士,竟然隻身闖進將軍大人的天守閣內。
「來者何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進將軍大人的居所。」..
雷電將軍封賜的旗本武將,直江久政大喝道。
「我是來此與九條裟羅決鬥。」
「原來是御前決鬥。」
旁邊的眾人知曉了少年的目的。
「神之眼?」
少年腰間的雷元素神之眼散發著光芒,引起了在場人的注意。
「你想好了?」
說話的人正是眼狩令的執行者,九條裟羅,冰冷的眸子下漠然的冷淡聲音。
「九條裟羅大人。」
旁邊的守衛見九條裟羅趕來,紛紛行禮致意。
「想好了,我要向你發出御前決鬥。」
少年的聲音堅定異常。
「為什麼?」
九條裟羅有些不解,她難以理解眼前少年的做法。
「我要向你們這些剝奪民眾願望的人決鬥。」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剝奪他人的願望,即便是神也不行。」
少年的聲音看似平靜卻蘊含著無限的憤怒。
「呵~,原來是這樣」
「違背將軍大人的意志,罪不可恕。」
「如此,那就由我代表將軍大人首先制裁你吧。」
九條裟羅接受了少年的請求,決鬥的序幕拉開。
九條裟羅的箭矢著滿紫色的雷元素力,縈繞在一大片空間里,氣勢逼人。
「啊!」
少年大聲怒吼,手中緊握著的刀此刻也是奪目異常,在刀刃之上正不斷匯聚紫色的雷元素力。
少年身手一躍,飛入高空,忽然飛速墜落,直直劈向正在瞄準的九條裟羅。
「嗖。」
附滿能量的弓箭迎著少年空中躍起的身體直直鑽去。
兩者速度極快,巨大的空氣流動不斷吹動著路旁的樹葉,發出急速抖動的劇烈聲響。
一場激烈的決鬥一觸即發。
「當,鏘」
武器互相交錯,兩人的身形不斷地快速換位。
電光與火花,疾風和聲響。
一番纏鬥之後,少年終是落了下風。
「咚。」
少年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然後九條裟羅此刻高高舉起的弓箭正直直瞄準他的心臟位置。
只差最後一下,這個少年就將死去。
但是御前決鬥最後的定奪在於雷電將軍。
「終於是敗了嗎?」
「就無法再做到些什麼了?」
「為什麼我會如此弱小?」
「為什麼,為什麼?」
少年懷疑手中的刀此刻的意義究竟是為何?
「很好,你是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九條裟羅聲音淡然地說道。
天地突然改色,晴日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
高高的天守閣之上,巍然屹立著一道氣勢凜冽的身影。
「手中的刀,再次準備好了嗎?」
寒冷和極具壓迫力的聲音,無法讀出任何感情在那之上的無瑕面容,紫色的雙眸中的森寒的氣魄掃視后經停在在場的所有人身上。
「武士手中的刀,任何時刻都不該有絲毫的膽怯。」
「將軍大人。」
九條裟羅和周邊的民眾紛紛俯身行禮。
滔天的氣勢迎面而來,冷淡的聲音中有著常人無法承受的力量。
少年剛剛受到劇烈衝擊的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手中的刀再次發出炙熱的呼喚,身體中的熱血好似劇烈翻騰。
「再戰一次吧,也是最後一次。」
這是少年內心深處的聲音。
這一切之下,少年全然忘記剛剛的傷痛,只是感覺身體即將要炸開,巨大的能量涌動在身體的每一處。
「準備好了嗎?很好。」
雷電將軍的聲音不帶有絲毫情感。
「接下來這就是見證爾等挑戰和逾越永恆的下場。」
少年拼盡全力的一刀正在起勢。
這是調動全身每一處細胞能量的一刀,這是耗盡所有生命力的一刀,這是飽含少年熱忱的一刀。
「哈。」
少年雙手持刀,他的聲音此刻響徹在天守閣內外,面對著雷電將軍此刻竟然完全沒有絲毫猶疑。
「感受痛苦吧。」
雷電將軍的雪白的胸口之間,緩緩抽出閃耀著完全不同於二人的雷元素力,完全是不同層級的能量波動,神明的力量終非凡人能夠企及。
雷電將軍手中的那把刀揮出的威力,遠不是少年可比。
「當。」
刀斷夢碎人亡。
一切那麼快結束了,彷彿還未開始,除了雷電將軍,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
少年遙不可及的夢根本還未做起就已經瞬間湮滅。
「永恆不可逾越。」
雷電將軍冰冷的雙眸掃視了圍觀前來的民眾,像是發出作為永恆之神的警告,這既是逾越永恆所付出的代價。
少年的生命力在逐漸流失,無法挽回的故事結局終於發生。
「摯友。」
一聲巨大的悲愴,人群中突然冒出另外一個少年,是萬葉。
他終於趕到了,只不過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萬葉身法極快,藉助風元素神之眼的力量,竟然能夠一瞬間躲過雷電將軍的注意力。
少年的紫色雷元素神之眼,隨著少年生命力最後的失去,逐漸暗淡下去。
「我絕不允許你的願望被砌進冰冷的神像。」
萬葉心中發出悲壯的吶喊聲。
「來得及,還來得及。」
萬葉不斷在心裡鼓舞著自己。
「那是誰?」
圍觀民眾對於如此公然挑釁雷電將軍的人感到震驚。
「我帶你離開這裡。」
紫色的神之眼,閃爍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彷彿在向此刻這個來不及傷心的少年做最後的感謝和告別。
「永別了,我的摯友。」
風吹過萬葉的臉頰,擦拭掉他眼角不敢落下的淚珠,這是摯友最後的珍重。
萬葉腰間的風元素神之眼光芒異常炫目,這是全力使用的結果。
「抓住他。」
九條裟羅完全同雷電將軍一樣,此刻只是一個無情冷漠的命令執行者。
「是。」
巨大的追捕網馬上集結形成。
萬葉轉身掉頭,此刻無心無力分辨方向,只是知道朝著遠離天守閣的方向離去。
「相信我,我一定能帶你出去。」
萬葉握緊手中的神之眼,在道路和房檐上下極速奔跑逃離。
無數的追兵跟在身後,還有繞道前方封路的士兵,來自於每個方位的立體夾擊。
此刻的稻妻城在九條裟羅的指揮下,瞬間形成了一張無法逃脫的牢籠,根本無法離開。
「快來這邊。」
萬葉的耳邊突然響起辭雲的聲音。
辭雲酒醒后,也是第一時間來到稻妻城內,他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助萬葉安全離開。
「你是?」
萬葉此刻不認識眼前的辭雲。
「我是神里家主派來幫你來脫困的。」
辭雲知道此刻稻妻萬葉能夠信任的只有神里家了。
「走這邊。」
兵力還未完全合攏,這是辭雲一路過來發現最後的出路。
好在兩個人的速度方面完全碾壓天領奉行的人,很快順著此路就躲過了追捕。
「暫時安全了,可以歇口氣了。」
辭雲和萬葉大氣不斷,兩人很久已經沒有這麼狼狽了。
「接下來,恐怕天領奉行甚至包括勘定奉行都會去全力搜捕你,稻妻城恐怕很難再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辭雲表情嚴峻地說道。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本來我已經習慣於成為一隻孤寂的海鷗,現在只是重新回歸於此罷了。」
隨性坦蕩的萬葉竟然會如此說道。
一種巨大的寂寞感竟然會出現在萬葉的身上。
「萬葉。」
辭雲不知道說些什麼,面對這種無法挽回的結果。
「對了,這個給你。」
辭雲把昨天少年決鬥失敗送給自己的白色圍巾交到了萬葉手上。
萬葉輕輕接過後,雙手輕撫在那之上。
這是故人遺留在世界上最後的氣息和神識。
「總有地上的生靈,敢於直面雷霆的威光。」
「接引春雷焚身骨,化灰以養萬類榮。」
「算了,算了,恐怕只能這樣了。」
萬葉的眼神盯著此刻雷雲遍布的高空。
「謝謝你,朋友。」
萬葉做出了最後的道別,把白色的圍巾圍上,或許從此旅途就不再只是一人。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辭雲。」
「辭遠故鄉土,雲遊天地間。」
「你的名字,我很喜歡。」
「是璃月的名字嗎?」
萬葉問道。
「差不多是吧。」
「璃月,我也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萬葉正在告別自己的故土,自己難以重新立足的土地。
「在那之前,你先去一趟神裡屋敷,綾人家主會相助與你。」
有神里綾人的幫助,萬葉會安全很多。
「多謝轉告,今日多事多謝。」
兩人正準備互相告別離去,九條裟羅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想到是你?」
九條裟羅平時冷靜的神色竟然此刻湧現出悲傷的情緒。
不愧是雷電將軍最為信奉的臣子,九條裟羅竟然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歇腳之下的二人。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萬葉以為九條裟羅在質問他,其實辭雲知道她真正想要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