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與萬葉友人的決鬥

「知道了，我會準備的。」

辭雲前幾天寫得抽筋的手，仍然沒有完全恢復，雖然他滿口答應但面色還是閃現一絲難色。

「三彩糰子老師，這是先預支的一小部分報酬。」

黑田見狀懂事地又遞給了辭雲比上次還要大袋的摩拉。

「黑田店長，這多不好意思的。」

「這是老師應得的報酬，日後更有重謝。」

辭雲接過後，掂量了一下重量后，金光閃閃的摩拉又重新激發了他無窮的動力。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抓緊寫完後面的故事。」

旁邊的幾人都見此都都強壓著笑意，忍俊不禁。

「如此甚好，那就辛苦老師了。」

「呼～。」

黑田也終於放心些了，對那個狐狸宮司大人的交代有著落了。

「老闆，還有那本書嗎？」

又來客人了，聽聲音很年輕。

少年的聲音很溫柔，隨意之中有種飄蕩在天地之間的自由感。..

不過同時對於辭雲來說也很熟悉，似是見過的故交。

雷與風的兩種元素力在空氣中涌動。

辭雲能夠感知到，來的兩個人都是擁有神之眼的人，不是一般稻妻民眾。

可是眼狩令當下的稻妻，誰還敢把眼狩令放在身上。

辭雲昨天問過宵宮，宵宮說過她是通過叫正勝的手藝師傅做了一個以假亂真的神之眼，然後上交給天領奉行，好歹敷衍過去。

正勝師傅，辭雲也是知道，就是遊戲劇情中要營救的那個大叔，但在這兒還沒被發現這樁事情。

「不好意思，這本書今日已經沒有了，請過二位過兩日再前來吧，實在抱歉。」

黑田店長一邊解釋一邊道歉。

辭雲拿著錢袋轉身看見了那兩人，都是一一副武士的裝扮，二人的穿戴稍微掩飾了二人的真實面目，看起來並不想被他人認出。

兩個人的神之眼應該是藏於寬闊的衣袖之中，一般人是不會察覺到的。

其中一個人，辭雲果然是認識的。

「萬葉，葉天帝。」

辭雲看到萬葉有些驚喜。

白色的短辮綁起來放置於腦後，頭頂兩束呆毛的斜下方是一抹與紅色雙眸顏色相同的紅色挑染。

一身穿灰色的武士服，最外層的振袖和服僅穿一半，衣物上都有楓葉的點綴，看起來十分隨性自由。

和遊戲中的一模一樣，當然最引起辭雲注意的是萬葉豆丁兩束翹起的呆毛，高高聳起，因此這樣從這點出發看萬葉感覺十分可愛。

但是，對於辭雲來說，此刻站在萬葉旁邊的少年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來是這樣，那就只能改日再來了。」

萬葉略帶遺憾地對旁邊的友人說道。

「我記得萬葉是喜歡詩歌之類的，怎麼也看上這本小說了。」

辭雲在心裡嘀咕道。

「這本書和稻妻的其他許多書不太一樣，我彷彿從中看到另外一個嶄新的世界，和稻妻大不一樣，雖然題材還是些老舊的愛情之類的，但是仍然不失一讀，難怪如此會火爆。」

萬葉像是聽到辭雲的心聲，突然解釋道。

兩個少年在目的落空就離開了。

「黑田店長，我改日再來取。」

辭雲把錢袋交還給黑田，趕緊跟上二人，因為辭雲想做一件事情，能夠改變一個人命運的事情，希望讓那段故事悲傷的結局能夠重寫。

不知道的原因下，離開八重堂不久，二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辭雲悄悄跟在萬葉友人的身後。

白狐之野。

一路跟隨那位少年的身影來到此地。

辭雲見四下無人，就現身在他的面前。

「請問閣下，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和你決鬥。」

「好，既然如此就亮刀吧。」

少年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是作為武者的精神。

面對決鬥，只有答應，而沒有其他答案。

掩藏在衣物下的雷元素神之眼閃爍著光芒，少年順勢拔出手中的寶刀。

少年雙手握刀，耀眼的紫色光芒縈繞在他的身體之上，一刀快速逼近辭雲的身體。

辭雲見狀，手中很快同樣顯形出一把刀，往前一劈。

這是辭雲強力的一擊，但同樣是經過精確計算的。

兩把刀碰撞之際，火光飛濺。

但是結果也只是在那之後稍稍一瞬，少年手中的刀被遠遠地攤開，他的身體也在巨大的氣浪之中摔倒在地上。

結果顯而易見，少年同樣注意到辭雲那根本未曾發力的輕鬆面容。

「我輸了，任憑發落。」

「我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放棄同九條裟羅的御前決鬥。」

「怎麼會？」

這是掩藏在少年心裡的秘密，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竟然能夠讀取自己的內心。

「我知道你準備同眼狩令的執行者，九條裟羅發起御前決鬥，然後全力接下雷電將軍那無想的一刀，不是嗎？」

少年素日平靜的面容上閃現出巨大的疑色，這一切他怎麼會知道？

「為何要阻止我，你既然知道這一切，應該知曉我的目的。」

「眼狩令剝奪了他人的願望，沒有人有這種權力，即使是神也不行，我要阻止這一切，即使付出我的生命。」

少年的語氣堅定。

「放棄吧，你打不過我，又怎麼能接下雷電將軍那無想的一刀。」

少年的眼眸閃過一絲失落後，但神色又恢復一如既往的那股執著。

「哈哈哈。」

他的笑聲很坦蕩，雖有些無奈，但是夾雜著一種宿命的滄桑感。

「作為稻妻的子民，誓死也要保護民眾的願望。」

「作為武者，無想的一刀是吾輩的最高追求，我是決然不會放棄的。」

「即使戰死於那一刀之下，又有何妨？」

辭雲失敗了，眼前的少年那一腔熱血根本無法阻擋。

「你會死的。」

辭雲眼神黯然地說道。

「明日我便會發起御前決鬥。」

少年聲音堅決地說道。

「你想過萬葉嗎？」

「萬葉。」

少年的語氣略微變得沉重。

同時對於辭雲知道自己的摯友為萬葉，他已經不感到驚訝了。

「萬葉應該會理解我的，是吧，我的摯友？」

少年並不是在問自己，而是在問自己的內心，同時也充滿了對萬葉的信任。

「唉，真的無法改變了嗎？」

辭雲感受到作為一個穿越者，竟然在知道故事悲劇結局的同時，無法在此之前做出任何改變，深深的無力感侵襲了辭雲。

看來結局已定，明日眼前這個有些痴狂的美少年就會敗於九條裟羅的弓箭之下，然後被雷電將軍那無想的一刀斬滅於這個世界。

「可惜了，可惜了。」

辭雲心裡的悲痛楚感不禁湧出。

「取義成仁今日事，人間遍種自由花。」

山風在疾呼，浪花在肆意翻滾，時間在向明天駛去。

這天地間的種種變化不是一個人能夠輕易阻擋或者改變的。

「這個給你。」

少年把自己黑白二色的圍巾送給了辭雲。

「溫暖和反抗。」

矛盾和複雜的個人情感像是交織在這條白色圍巾之上。

「就當是我輸給你的代價，至於怎麼處置在於你啦。」

少年臉上的明艷笑容在辭雲此刻看起來很苦澀。

明日之後，世間再無這般人了。

「怎麼樣，要來點酒嗎？」

辭雲盯著少年腰間的酒袋。

「我說你這個人，請別人喝酒竟然要別人拿酒出來，你可真是好算計啊。」

少年雖是這麼說，但還是麻利地解下腰中的酒袋。

「只是有酒無肉，甚是可惜啊。」

「要不雲兄舍點錢去城內飯店買上一些。」

「不用了，來去的時間會誤了喝酒的興緻。」

辭雲運轉身體的雷元素力，手上具現出閃耀著雷電能量的弓箭。

強大的刀與箭隨意轉換，少年知道自己輸得不怨。

「嗖。」

兩隻野鶴應聲著地。

「雲兄，好箭法，自己烤肉反而更是一種意趣。」

拾取乾柴后，火焰逐漸燃燒起來。

簡單處理后的鶴肉被架烤在火焰之上，香味逐漸溢散開來。

少年把剛剛還用來決鬥的寶刀，用來分割鶴肉。

「武士的寶刀用來切肉，著實有些可惜啊。」

辭雲開玩笑地說道。

「我的刀既能切肉，也能夠接下無想的一刀。」

「況且雲兄手中的箭用來射幾隻野鳥，豈不更是所謂的大材小用。」

「哈哈哈。」

辭雲發自內心地笑了，笑著笑著卻突然不禁失聲了，一股巨大的悲愴感暈散在心間。

「雲兄，來喝酒。」

鶴肉沒有想象中的好吃，本來就只是粗略烤熟了，沒有進行什麼調味。

但是興緻之上的二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反倒是覺得胃口大開，大快朵頤起來。

一口肉，一口酒，感覺實在愜意。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辭雲不覺吟誦出李白的名句。

「真是好詩，好詩啊。」

少年被詩句中的自由與豪氣所折服。

兩個人的面容逐漸變紅，酒精的作用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天地蒼茫，夜空之下，兩人逐漸席地睡了下去。

以天地為被床，盡興的二人的聲音逐漸變小然後直至消失。

萬籟俱寂，這一夜好在還有你存在這個世界。

「雲兄，再見了。」

晨光熹微，天色朦朧。

少年對著旁邊還在熟睡的辭雲輕聲說道。

辭雲本來就喜歡賴床，昨晚喝了酒就更加不省人事了，睡意十分深沉，絲毫未曾發覺。

少年離去的背影堅定異常，逐漸消失於地平線上。

此去有死無生，但此意已決，絕不更改。

視死忽如歸。

天地間的風啊，突然止不住地席捲這個世界，那段故事就要發生了。

辭雲只是稍微裹緊了衣服，翻身後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