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蔡邕凄苦，交換條件
當呂布來到南城門口時，城門已經關閉，城頭上站著徐榮。呂布冷哼一聲，問道：「徐將軍欲阻本將出城？」
「末將不敢」
徐榮恭敬地施了一禮道：「只因徐晃將軍率兵數千堵在門關，末將才不得不關閉城門。」
「既然如此，且開城門。本將帶他們回軍營。」呂佈道。
徐榮聞言，趕緊打開城門放呂布出城。
城外，果然徐晃正帶人馬堵在門外，而徐晃的身邊，站著的正是「欠命人」荀攸。至此，呂布才記得似乎自己臨出發時，說了一句「城外之事由公達和公明商量著辦」。
但是，以荀攸之智，應該可以料到自己此行絕無風險。那麼……為何又要如此興師動眾呢？
決裂！
沒錯，這廝一定是想著將事情鬧大，以便讓自己早日跟王允決裂，好早點離開關中這個是非之地。
果然是大智慧。
想到這裡，呂布乾脆取下弓箭，一箭將城頭的旗杆上的掛繩射斷，然後裝出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大聲下令道：「回軍營，移師藍田關！」
荀攸見狀，臉上的訝異又是一閃而過。
隨之，又很快恢復成一副「欠命人」的太爺爺模樣。
三勸王允未果，已經仁至義盡。
事不過三，他硬要作死再與自己無關。
這就是呂布現在的心態，至於為何是移師藍田關而不是馬上出走離開關中，那是因為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
其一就是要在這裡等張遼。
此前由於錯誤的戰略，呂布讓張遼去并州布局。後來修正戰略之後，便派人通知張遼儘快買些戰馬來與自己相會。
若是自己先離開了，不僅那些戰馬就送不到自己手上了，就連張遼本人也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必須得等張遼來了才能離開。
其二就是還沒有找人去賄賂袁術的首席謀士楊弘。
若是在沒聯繫好之前貿然帶兩萬人馬進入南陽，袁術會認為自己是要去打他，雙方很可能會因此而產生摩擦。這將對今後的戰略非常不利。
所以，基於以上兩點，這事還得慢慢來，先得在藍田關待上一段時間。
移師藍田關也不能說走就走，需要一個晚上的準備時間。因此，出城之後依舊是回到南軍軍營。
在進了軍營之後，呂布為蔡邕單獨安排了一個帳篷，又叫了兩名丫環護侍，並且找來醫者為蔡邕治病療傷，表現得比對自己的岳父還要盡心。
蔡邕歷經此劫，死裡逃生，感慨不已。
不過，當呂布向蔡邕說出自己想要離開關中，前往江東發展時，蔡邕又沉默了。
過了許久，才對呂布說道：「老夫當年為宦官所害，不得不避禍江東，在江東一住就是。期間倒是有不少知交好友，也教了不少學生弟子。屆時或可相助。」
呂布聞言大喜。
缺少內政方面的人才，正是呂布最大的短板。
在這個世界，世家龔斷了文化的傳承，有才華的人幾乎儘是出於世家。而自己本來就是邊塞武夫，並非士族世家出身，又曾經捅死了兩個義父，在這以孝治天下的漢朝更難得到士大夫們的認同。
如此情形之下，就算是用武力攻佔了某些地方，也難以找到管理地方的人才。沒有管理地方的人才，那充其量就只能算是「軍事佔領」，而不是「政治佔領」。
只有「軍事佔領」而沒有「政治佔領」，那就像是在沙灘上修房子。
但是，現在有了蔡邕相助就不一樣了。
蔡邕是文壇領袖，又在江東避禍。
在避禍期間，世家大族們聞蔡邕之名，紛紛將自家的小屁孩們送到蔡邕的學堂里來讀書，有師徒名份的恐怕有數百人之多。
就連那原本歷史上，孫權手下的丞相顧雍，也是蔡邕的弟子。
如此一來，有了蔡邕相助，自己將來在內政方面的人才或許能得到緩解。
呂布心中很是高興。
不過，再看那蔡邕的樣子，似乎是有些便秘…………欲言又止，欲說還休。想拉又拉不出來，想說又難以啟齒。
遂問道：「先生是……吃錯了東西？」
「…………」
再問：「要不要開點整腸通便之類的葯服用？」
「…………」
「來人，快叫醫者過來！」
「且慢。」
蔡邕終於憋出兩個字來，接著便又頗感為難地說道：「老夫有一事相求。」
原來是有條件的。
果然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明裡說可以找人相助自己，實際上卻是要自己幫他。想來自己是高興得有些太早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交易。
看來，這老頭是把他自己當成皮條客了，而且是給政府官員拉皮條的高級皮條客，行內的規鉅就是……給當官的介紹美女，當官的再以權謀私給他好處。
行有行規，呂布倒也並不反感。
便又拍著胸口故做豪爽之狀：「先生有事儘管開口，只要本將能做得到，必會竭盡全力相助。」
蔡邕點了點頭，又長嘆了一口氣，才語帶凄涼地說道：「老夫有一女，名叫昭姬，少有才名。然命途多桀。兩年前嫁與河東衛家子為妻。但成婚不足三天，那衛家子便英年早逝。
那時，老夫在朝中為官，爵位顯赫。河東衛家對老夫極盡巴結，對昭姬也是禮遇有加。但是，自從老夫獲罪入獄之後，那衛家人的態度就變了。
開始對昭姬百般刁難！
前幾天，衛家人更是派人前來探監，先在獄中好酒好肉款待了老夫一番，然後拿出一封休書要老夫簽字畫押。」
這又是士族世家們玩的把戲。
寫個休書，卻還要女方的家長簽字，無非是顧忌蔡邕的名望，怕將來落得個「趨炎附勢」的壞名聲，影響了他河東衛家的聲望。
典型的「娼者立牌坊」！
呂布聞言，立即裝出一副很氣憤的樣子，大罵了衛家幾句，然後又問道：「先生可曾在休書上簽字？」
「簽了。」
蔡邕苦笑道：「如此情形，又豈能不簽。吾若不簽，昭姬必會受辱。人為刀俎，而吾父女二人，皆為……魚肉。」
這話說得好生凄苦。
說到「父女二人，皆為魚肉」時，蔡邕的眼淚都下來了。
是真正的老淚縱橫！
呂布安慰了蔡邕兩句，卻又突然「騰」地一聲站起身來，驚問道：「若昭姬回娘家，會走哪一條道路？」
蔡邕道：「吾家在陳留圉縣，如今函谷關方向是兵荒馬亂，從河東回陳留，就只能走太行八陘中的軹關陘了，只有經從軹關陘到河內郡這條道路，才可避開兵荒馬亂的函谷關和雒陽地區。」
這就沒錯了！
河東郡與洛陽地區之間，被南北走向的中條山隔斷，而中條山北邊是東西走向的王屋山。
在王屋山中，有太行八陘中的軹關陘可以從河東郡通往河內郡。
如果不走函谷關這條路，那麼，蔡琰就只有軹關陘這條……蜿蜒三四百里的山間小路可走，而王屋山附近，及王屋山的山中，皆居有匈奴部落！
這很可能就是原本歷史上，蔡琰被匈奴劫走的真相。
那麼……這個蔡琰就必須要救了。
不是為了泡妞！
（信不信由你，哈哈…………）
而是為了讓蔡邕用江東人才來跟自己交換。這是一樁生意，一筆大買賣。因為，很明顯，蔡邕給出的……介紹江東人才的前提條件便是要呂布確保蔡琰的安全。..
「昭姬危矣！」
呂布臉色突變，大叫一聲：「胡車兒，帶親衛狼騎一千，隨本將去河東郡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