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趕大集
油氈布一路被吹得上下翻飛，姜寶珠一路追，一直追著油氈布到河邊。
遠遠的，一個人踩在水中，手裡提著個油燈，正在全神貫注盯著某處。
雖然距離遠，姜寶珠一眼認出這是他二哥，二哥不睡夜裡摸到河邊做什麼？
「小妹，你咋出來了？」
聽到身後有響動聲，姜修武回頭，看到姜寶珠忙問道。
這荒郊野嶺的，半夜一人出門很不安全，哪怕周圍有大軍駐守，誰曉得會遇見個什麼人？
「二哥，帳篷頂的油氈布被吹風了，我見爹爹和大哥睡得香，便沒有打擾。」
姜寶珠抓住油氈布，還不等到河邊，只聽見姜修武興奮地道：「往哪裡逃，又被我抓到了！」
姜寶珠湊到近前，發覺油燈所照亮的地方，肉眼可見水底有圓形的小洞，姜修武正拿著一個短柄的鐵鉤釣黃鱔。
釣上來后，他快速地捏住，隨後在黃鱔掙脫之前，扔到一個小木桶里。
「小妹，你別看這玩意滑不溜秋的像水蛇，實際是黃鱔，大補之物。」
姜修武說著，手下卻不停，他用挖來的蚯蚓做餌料，幾乎一釣一個準兒，姜寶珠靜靜地坐在河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只要二哥加把勁兒，明日手撕黃鱔這道菜就有了。
「小妹，你要知道鱔魚血有很多用途，咱們殺鱔魚也不能浪費掉。」
姜修武結交三教九流的人，得知黃鱔血熬干弄成粉末以後可以止血，他想著一家人在路上，偶爾有個磕磕碰碰，總要解決了，只得想法子自力更生。
姜寶珠坐了片刻，猛然想到娘還在沒頂的帳篷里睡覺，她要先走一步。
「小妹，二哥送你。」
雖說大隊人馬距離河邊不遠，姜修武仍舊放心不下，執意地堅持相送。
兄妹倆剛走，周邊的樹後走出兩個人來，正是沈淮容和小廝青衣。
青衣看到留在地上的半桶黃鱔，嘖嘖有聲，「公子，咱們拿走不？」
雁過拔毛，誰讓姜修武不在，這可不就成了無主之物。
「不了。」
沈淮容想到姜寶珠對蘋果的渴望之情，難得動了惻隱之心網開一面，如果順走黃鱔，姜家少吃一頓飯就罷了，僅有的水桶也沒了。
一旁，青衣不死心地道：「要不咱們把黃鱔順走，水桶再送回來？」
「那你能做給本公子吃？」
沈淮容輕輕地掃了青衣一眼，青衣趕忙道，「小的說錯話，請公子責罰。」
作為下人得聽話，他家主子外表淡漠，這是表象，實則並不是好脾氣的人，並且手段十分狠辣。
「看這天象，一兩日後必定有暴雨，明日你去姜家那走一趟，告知他們提前準備油氈布。」
將士們有行軍帳篷，遮風擋雨分外結實，姜家人什麼都沒有，要是如今晚這般，油氈布風一吹就飛，姜家人的日子可就難了。
這關他家公子什麼事？
青衣差點問出口，想到自家主子對姜寶珠的寬容，他總有怪怪的感覺。
第二日，青衣又跑一趟，他找到姜寶珠傳話。
「那你知道哪裡有油氈布賣嗎？」
行軍帳篷姜寶珠不敢想，皇上不許罪臣動用官家之物，要求姜家眾人自力更生，哪怕日日吃香喝辣，靠自己的本事也可。
「不知。」
青衣惜字如金，臨走前又道，「我家公子算無遺策，姜小姐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對此，姜寶珠深以為然，十分感激地道：「今晚我家做黃鱔，會給沈大人送上一碗。」
投桃報李，有來有往不虧欠，姜寶珠已經邁出套近乎的第一步。
她得到消息后，拉著娘親文氏到一旁商議，空間里有幾層防水的帳篷，絕對夠結實，自家得想法子拿出來用。
就算沒有青衣來提醒，自家也得早做準備。
「我聽劉官差說，今日午時休息一個時辰，周邊有大集，娘親帶你採買點東西。」
文氏咬牙，吃穿差一些問題不大，但是遮擋風雨之物必須準備齊全，而且家裡的小推車要升級，弄一輛大的，給姜大也推一輛。
這樣家裡的鍋碗瓢盆等物都能裝下了，如果女眷累了，也可去上面休息片刻。
文氏看到小推車中哼著小曲兒的姜修文，眼皮抽了抽，自從有了小推車，姜寶珠還沒上去休息過呢。
「娘，就讓大哥坐著吧。」
現在姜修文歡歡喜喜，得知小推車是二哥棺材板做的，非要哭出聲不可。
自打姜家內鬥開始，姜寶珠也跟著學壞了。
臨近午時，秋老虎正旺，文氏用一塊布巾蒙著臉，拉著姜寶珠直奔附近的大集。
儘管女兒空間有數不盡的穿用之物，可很多東西都不能名正言順地拿出來，還需要遮掩一番。
大集滿是附近村落的莊戶人家，如今收了秋糧無事可做，在集市上用家中土特產換錢。
「娘，買麻繩，買一個盆，您看那位大伯賣推車，不如咱們買了吧。」
姜寶珠四處圍觀，總覺得自家什麼都用得上。
文氏第一次同村人打交道，很快學著大姑娘小媳婦還價，買了鹹鴨蛋和小鹹菜，又買了農家蒸的大菜包子。
家裡人口多，十幾個包子不夠吃，文氏又要了十幾個，站在路邊等待。
姜寶珠四處看熱鬧，從空間里拿出荷包，而後往裡面裝一些調味料。
「娘，咱們不能一直花錢，得有進有出的啊。」
姜寶珠打開背著的包裹，其實裡面沒東西，純粹是為了從空間里掏東西做出的掩飾。
她記得空間里有很多去蘇杭旅遊時候買的帕子，全部是機器刺繡，雖然比不上手工的靈動，勝在圖案新鮮，絲綢的料子也算不錯。
集市上大姑娘小媳婦圍著貨郎，看起來還挺有消費能力，姜寶珠起了做生意的心思。
「成，賣得出去。」
文氏琢磨了下，當初小蝶送行，有幾個袋子沒拆開，外人並不曉得裡面裝的什麼，有女子貼身的帕子不奇怪。
「寶珠，你嘗試自己賣一賣。」
文氏在攤位之前等包子，鼓勵女兒道，「如若能抹開臉面，咱們到北地也做點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