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偏心眼
面前的馬車門被打開，青衣從馬車上下來。
「小衛大人，姜小姐是本官的貴客，並不是為你而來。」
沈淮容坐在馬車內聽得真切，他雖然沒有出面，卻也十分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就是，小衛大人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青竹噓聲，他是不喜歡姜寶珠，但是公子都護著小丫頭，做下人的必須得一條心。
「哎呦喂，啥味道這麼臭？」
青竹剛下馬車，就被臭豆腐的味道熏得頭暈目眩，面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嫌棄。
小衛大人平日里行為舉止不拘小節就罷了，他們停在山野之中，遍地的樹叢，為啥要在馬車上方便，還上了個大號！
「青竹，我們把馬車停靠得遠一點。」
這味道太刺鼻，很是影響沈淮容的胃口，原本他對姜寶珠做的魚有很高的期待，都被衛定豐破壞，以後必定要離這廝遠一點。
「沈大人，不是下官啊，下官什麼都沒做。」
衛定豐面色通紅，頓時理解青竹的意思，他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為啥說他在馬車上出恭，他發誓他沒有！
臭味飄出去很遠，就連姜修文都用袖子掩住口鼻，不住地後退，他不想成為被臭死的第一人。
可是為啥臭味過去后，又有點香味呢？這沒有道理啊。
馬車上，姜寶珠沒看到沈淮容的臉，但是她發覺這是自己第二次認錯人了。
聽衛定豐稱呼眼前人為沈大人，又自稱下官，想必沈大人有很高的官位。
套近乎找對人，姜寶珠內心竊喜。
「沈大人，這次我想換下部。」
牢記姜修文念叨的，姜寶珠主動提及。
「姜小姐，你坐吧。」
沈淮容通過紗簾遞出去一個托盤，裡面有兩個紅彤彤的大蘋果，他用來招待姜寶珠。
「那我可以不吃嗎？」
姜寶珠咽了咽口水，她空間蘋果有好多種，什麼富士，阿克蘇，王林，奶油蘋果，還有各種進口的果蔬，可她沒想到在沒有污染的古代，蘋果那麼誘人，擺在她面前散發著淡淡的果香。
姜寶珠捨不得吃，她知道這種行為小家子氣，仍舊和沈淮容商量，「我能不能帶走一個？」
一個蘋果可以切了家人分吃，除了姜家幾口人外，還有兩個下人，每人嘗一口盡夠了。
流放路上，一家老小不容易，尤其是爹爹上了火，嘴角爛一片，吃飯張嘴都疼。
「咳咳。」
沈淮容不在意地道，「給你的你隨意處理，都帶走吧。」
他也不是不理解，這是小丫頭的一片孝心。
「多謝沈大人。」
姜寶珠喜出望外，趕忙把蘋果拿在手心，換的一本禁書放在袖兜，她問道，「您下次想吃什麼？」
「再議。」
每日趕路，沈淮容也沒有胃口，他擺擺手，心裡還在為衛定豐馬車上散發的臭味煩躁，總感覺他身上都沾染上了臭氣。
這次，沈淮容沒有多說，姜寶珠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
回到帳篷，文氏沖姜寶珠使了個眼色，她是隱瞞了兒女的做法，奈何劉官差是個大嘴巴，聽到點八卦就往外倒。
「修文，寶珠，你倆做什麼去了？」
姜八斗聽說兒女跑去衛定豐那討好，氣得一口老血沒上來，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他是嘴賤遭報應，早晚有一日，他必定會捲土重來。
心裡憋著一股火，姜八斗難得對姜寶珠嚴肅，「都是你大哥，把你給帶壞了！」
寶貝女兒哪裡會犯錯，千錯萬錯也是姜修文的錯！
「爹爹，我是有錯，為啥小妹沒錯呢？」
姜修文承認自己是主謀，作為長兄，他會主動護著小妹，他就是單純的想揭發爹爹這個偏心眼。
娘偏心理所當然，而姜八斗是本著對三兄妹一視同仁的態度，實際上完全是區別對待。
「寶珠事事為你著想，你還往她身上推，你是豬油蒙了心啊！」
姜八斗摸了一把鬍子，他是老子他說的算，姜修文還敢有意見？
「爹，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姜修文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爹爹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寶珠不會犯錯，以後寫在姜家家規里，沒的被你們兩個小子拉踩。」
姜八斗吹了吹鬍子，張口說出一條新家規。
「爹，大哥是大哥，我對小妹一片真心，是護著的。」
這時候不踩大哥一腳哪有機會，姜修武趕忙補充一句，重申自己的立場。
姜家幾口人坐在一起耍嘴皮子，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姜寶珠拿出兩個蘋果，切成小塊，分給家中所有人，她很貼心的給爹爹分了半個。
無論如何，爹爹才是家中的頂樑柱，至於娘親，有囤貨空間在，根本不缺一口吃的。
背地裡，姜八斗樂滋滋的，看到文氏分到的蘋果沒有他多，得意地道：「夫人，我早就說過，咱家閨女啊，還是最向著我這個當爹的。」
瞧瞧姜寶珠說的那番話，希望他吃了以後消火氣，注意身子，她這個做女兒的也會想辦法照顧家人，多暖心啊。
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果真如此。
「是，寶珠這丫頭有心，你為不讓她擔憂，也該改改脾氣。」
什麼拉不下來臉面，現在姜八斗是罪臣，罪臣應該有臉面？
皇上已經開恩，准許他們跟著大軍流放，還沒有刺字和戴枷鎖，一家人應該感激。
或許，皇上就等著姜八斗服軟，為了一家人，也不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唉，夫人，老爺我又何嘗不知，這不是沒表現好所以過了么。」
禍出口出，姜八斗是個典型的例子，如今淪落為階下囚，不曉得有多少人看笑話。
他要寫一封奏摺，對皇上哭訴，他已經認識到錯了。
夜裡，突然颳起了狂風。
姜寶珠睜開眼，發覺帳篷頂端的油氈布被吹飛，她趕忙爬起來。
這幾日沒到城裡，家裡就這兩塊油氈布，如若被吹跑，萬一下雨一家人又要被淋成落湯雞。
白日里太累，家人睡得熟，姜寶珠聽見了爹姜八斗的呼嚕聲，沒有轉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