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鬧事

衛川睡醒的時候，蘇雁還在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靜靜地流淌進屋內，悄悄地爬上床，照在她那潔白的臉頰上。

她的臉是標準的鵝蛋臉型，細長而舒揚的遠山眉，顏色略淡，嘴唇偏薄，是淡淡的粉色，不笑的時候，總透著淡然疏闊的表情。額上有銀幣大小淡淡的紅色胎記，遠遠的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的。

她不是一眼驚艷的長相，初見會讓人覺得平淡無奇，但是再看一眼，便覺得耐人尋味，清秀耐看。

衛川不由自主地揚起笑臉，盯著床上的娘子看，不知道看了多久，那雙閉著的眼睛，微微顫動，慢慢睜開。

蘇雁睜開眼睛，迎面便是一張俊俏好看的臉。

清晨微亮的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一暗一亮，輪廓分明。

那英俊的男子現在是她的丈夫。

此刻，她的丈夫正笑著看過來，明眸皓齒，氣宇軒昂，笑起來右嘴角邊居然還有一個小小酒窩。

「娘子，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蘇雁回過神，略顯尷尬，「嗯……一覺睡到現在，沒有做夢。你呢？打地鋪睡得怎麼樣？」

「有墊子，有床鋪，已經很舒服了。以後就算天天打地鋪睡也是沒問題的。」

一邊整理地下的鋪子，一邊笑著說。

蘇雁坐起身，披著長發，伸個懶腰，「你還真想天天睡地下？」

「能和娘子睡一個屋，我打地鋪也是高興的。」

玩笑道：「那回家也打地鋪睡吧。」

衛川把墊子和床鋪整理好放到柜子里，把她說的話當真了，猛然轉身，連柜子的門都沒來得及關上。

興奮道：「真的嗎！太好了！買這宅子的時候，賣家就說宅子的風水好，家和財旺，還真的沒有騙我。」

衛川在房間里，蘇雁也不方便起身換衣服，於是還坐在被窩裡，靠著枕頭。

瞧了一眼笑意滿滿的衛川，眼中生出疑惑，「這話你也信，你是真傻嗎？」

轉身把柜子的門關上，慢慢走向床對面的桌子，不在意地一笑，顯得憨愣憨愣的，「娘子這麼聰明，在娘子面前，我傻一點也無妨。」

蘇雁驚嚇到。

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問道：「衛川，你怎麼和在梅縣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那時你的眼中都閃著精明的光，渾身冷峻逼人，現在怎麼像個憨憨的庄稼人？」

他竟紅了臉，「娘子你時刻都關注我呢？」

這側重點完全跑偏了！

蘇雁竟覺得他害羞的模樣有些可愛，口吃道：「你，你不會是在我面前裝的吧？」

以前錢思賢也對著她臉紅過，那時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如今，見衛川臉紅，她竟還覺得賞心悅目。

衛川連忙解釋道：「戰場如殺場，就像我上山打獵，本能的就警惕起來，不知不覺身上就帶著殺氣，打獵的時候，殺氣也能震懾猛獸，是必殺的絕技。而且我本就不愛笑不愛說話，我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看著讓人覺得嚇人。」

蘇雁：「我看你挺愛笑，挺愛說話的。」

不由地笑了笑，「在娘子面前，不自覺地就愛說話了，也愛笑了。看著娘子，我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蘇雁又一愣，「你，你這情話說得倒是順溜。」

他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說出那些平淡又深情的話，讓蘇雁措手不及，卻又怦然心動。

衛川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情話，他一向是不怎會說話的。

於是笑著問道：「娘子要吃什麼，我去做。」

摸著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低著頭，輕聲道：「別做了，另起爐灶麻煩，等下去酒樓吃。」

「去酒樓就要工作，我把房子買的那麼近，就是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不要那麼累。」衛川說著便跑出房間，「我去煮兩個雞蛋，娘子你再睡一會兒。」

偌大的房間中，只剩蘇雁一個人捂著發燙的臉坐在床上。

縣裡的酒樓不做早餐，所以不用那麼早開業。

周老闆和蘇雁還有虎子是老人，其餘都是新招不到一個月的人。

大堂由周老闆主管，而廚房就交給了蘇雁。

還未到正午，已經零零散散來了幾桌，蘇雁正忙著，忽然雲霓著急跑進來，說：「有人來酒樓鬧事，周老闆都招架不住，蘇老闆你趕緊出來鎮一鎮場子！」

雲霓是新招的大堂招待，在楠溪鎮做了一個月，也算聰明機靈的，辦事周到的，今日如此慌張害怕，定是被嚇到了。

蘇雁解下圍裙，把單子放桌上，「虎子，3桌還有兩菜，你替我接上。我去大堂看看。」

「好的。」

她的動作迅速，毫不遲疑。

「娘子……」衛川伸手想攔住她，卻連她的衣袖都沒抓住。

蘇雁挺直腰桿，快步衝出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或許她的腦中也從未想過要讓他這個丈夫出馬，或許根本就沒想到她還有個丈夫能幫她。

衛川慢慢收回騰空的手，轉身追出去。

大堂里有跑堂的在招呼客人，安撫客人的情緒，但還是有人著急忙慌地走了，蘇雁還看到有一桌的客人放下錢就跑出了酒樓。

酒樓外，吵吵嚷嚷的。

蘇雁出了大門，就見雲霓已經扶著站不穩的周老闆。

周老闆向蘇雁使了小心的眼色，但她正直直盯著大漢沒注意到。

周老闆擔心，正要走過去提醒她，卻見她身後跟著冷若冰霜的男人，便止住前進的腳步。

十幾個手拿大刀的大漢正圍聚在門外，氣勢洶洶，面目猙獰。

周圍店鋪的人還有過路的人都害怕地避之不及，躲得遠遠的，似乎知道這些大漢的來頭，沒人敢看熱鬧。

蘇雁走向前，淡漠的眼神輕蔑地掃過那些高於她許多的兇悍大漢，無畏道：「什麼人，為何來酒樓鬧事？」

為首的人尖嘴猴腮，手中沒有武器，卻信誓旦旦，奸笑道：「這裡是隆哥的地盤，在這個地段開店，每月都要孝敬隆哥，財神才會保佑你們酒樓。你們老闆不識抬舉，還說自己是縣令親戚，笑死了，你們如果是縣令親戚，我們還是皇親國戚呢！」

蘇雁冷冷道：「原來是地痞流氓。」

一臉奸笑的人轉臉怒道：「你說什麼！我們隆哥可是劉員外的親侄子！這條街大半的店鋪都是劉員外家的！」

不屑道：「原來背後是有靠山的地痞流氓。」

怒瞪著眼，指揮身後的大漢們，「賤人！給我好好教訓她！」

話音剛落，緊接著渾厚堅韌聲音似乎穿破雲層而來，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誰敢動我娘子！」

一雙強有力的手，拉起蘇雁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往後拽。

聲音卻極其溫柔，「娘子，到我身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