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她還是會護著他

8.她還是會護著他

阿芙洛瞧見晏秋出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似黛的柳眉打著結,憂心忡忡:「聊什麼了?沒吵起來吧?」

晏秋立如松柏:「我這人從不費神和人爭吵,能打就打。」

瞥了眼還沒塌的木屋,沒打就好。

她身姿靈活就要往屋裡鑽,哪知道被晏秋提著后衣領跟拎小雞仔似的抓了回來。

「人家已經讓咱們回去了,別去打擾他了。」

「不會吧,不像他啊,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他說呢。」

「你還想說什麼?」

晏秋的額頭隱隱作痛,來一遭蹚一趟渾水,好想給之前的自己邦邦兩拳,來這幹嘛。

阿芙洛盯他半晌,對方神情坦蕩,明白夫諸是真下令送客了。

她站在門口,有很多話堵在喉嚨。

想說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想說最起碼讓我陪你到最後,想說很多很多。

最後只能額頭抵著門面,瑩亮的雙眼闔上:「別了,老友。」

屋內翻著書頁的手指一頓,夫諸雪白的長睫垂下,銀色的瞳仁像盈著水光,心被不舍又決絕的浪潮淹沒,隨著合眼間,一切情緒都被遮蓋。

「啊,別了。」

有些人不是非要用愛情這層關係配對才行,就算是朋友,夫諸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愛阿芙洛。

兩人走出山林時,一群小妖還在哭天喊地。

「夫人下次還來嗎?」

「別走了,陪老大到最後吧。」

阿芙洛正欲答話,空中寒氣撲來,樹葉結了一層冰,小妖們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自家老大生氣了,他們也不敢再說話。

淚眼朦朧的把阿芙洛送走,小妖們繼續一醉解千愁。

一路緘默,兩人誰也沒開口。

離開了夫諸,她臉上的哀戚再也藏不住,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晏秋頻頻打量她,怎麼看這人也不像是能做自己劍鞘的料。

纖細的脖頸一掐就斷,盈盈腰肢不禁他手臂一攬,這幾天臉色也越發蒼白,他甚至懷疑她會不會跟著夫諸一起死。

阿芙洛抬頭沒好氣:「我死了你不開心嗎,絲線斷了就沒人能管住你了。」

晏秋面色微妙,這人怎麼就跟自己肚裡的蛔蟲一樣,怎麼老是知道自己想什麼。

男人負手而立,額間綸巾柔和他稍顯鋒利的氣勢:「有我在你還死不了。」

晏秋以為,以自己的實力,這天底下沒有護不了的人。

可是後來他發覺,他空有一身本事,卻是連一個人都護不住。

少女扮個鬼臉:「自大狂。」

他皮笑肉不笑:「幼稚鬼。」

林間幽徑,鳥鳴聲聲。

對現在的晏秋來說,他是江水,阿芙洛是花草。

岸邊的奇花異草,是挽留不住奔騰向前的江水的。

阿芙洛安靜的不像話,夫諸活的太久,是自然的壽命走到盡頭,哪怕她想尋什麼神葯也是無力回天。

隨後她又想開了,夫諸走了,自己的最後一個信徒也沒了,沒了信仰的支撐,神也會消散。

她哀傷的表情忽然一掃而空。

反正自己和他也是一起走,黃泉路上做個伴,也不孤單。

晏秋看著神情不停轉換的少女,最後視線落在她愈發蒼白的面色,虛弱的如同一碰就會碎掉的薄冰,眸光倏地一緊。

「你……」

怎麼了?

他猶疑著開口,阿芙洛不明所以:「嗯?」

話音剛落,剛剛還一臉風輕雲淡的男人臉色驟然一變,猛的將阿芙洛推開。

她錯愕,踉蹌幾步穩住身形,卻是瞧見晏秋腳底黑色法陣不斷擴大,花紋繁複不停繚繞腥濃的黑霧。

他低聲:「為了秋專門研究這種古老咒術,還真是辛苦了。」

「晏秋,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天下不是你晏家的。」

老者怒喝聲凌空響起,黑色衣袍擺動,十人小隊將二人團團圍住。

十人全是高級術士,實力深不可測。

阿芙洛一臉麻木,帶著晏秋簡直是可以倒霉到喝涼水都會塞牙的程度。

她躡手躡腳躲到他身後,看的晏秋低笑一聲:「這咒術是專門對付我的,我的咒力被封住動彈不得,護不了你。」

他朗聲:「你快逃吧。」

對面老者神態更為囂張,眼中狠厲似乎已經化成利刃將他千刀萬剮。

阿芙洛一時失語:「你不是最強嗎?就這?」

晏秋攤手:「誰沒個弱點,他們研究我這麼多年,再不能困住我一下多丟人。」

她看著已經攻過來的一群人,頭都快炸了。

這男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能不能靠得住。

攻擊落下間,晏秋大喝:「快走!」

少女雙拳緊握,指甲刺入掌心。

走什麼,你死了我找誰戀愛去。

她眸光堅定如炬,猛的向前踏一步,地縫裂開間無數藤蔓瘋狂竄出,將所有攻擊穩穩擋下。

晏秋忽然變的安靜,只是盯著像柔韌不屈的小草般,被擊倒又爬起,每一次都死死守在他前面的少女。

我們之間的交情,值得你這麼做嗎?

這邊腹背受敵的阿芙洛快哭了,說她現在神力不夠,無法啟用神器。

可不就是,已經是垂死狀態了。

金手指突然被停用,讓武力值為零的她好想去角落畫圈圈。

術士們一起發力,各種眼花繚亂的招式像煙花般在阿芙洛眼前爆炸,狂風不止,飛沙走石,她咬牙,算了拼一把,死了就去下一個位面。

攻擊落在眼前,她瞳孔一縮,有人輕輕將她攬入懷。

「太狼狽了,真是看不下去了。」

有些苦澀的松木味從男人身上傳來,寬大的青衫衣袖被風灌的發鼓,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又帶著肆意盡顯的狂妄。..

她抬頭,只看到男人柔和的下頜線。

老者慌神:「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從法陣中逃出來……」

一群人頓時亂了陣腳,對上男人逐漸變得暗紫的雙瞳,恐懼促使著他們下意識後退。

晏秋脊背筆直,似穿透天地之劍,綸巾下眉眼疏狂,睥睨萬物般:「因為我是晏秋。」

他抬臂,岩岩若孤松之獨立,眼中趣味濃厚,削薄的唇吐出靡靡之音:「破——」

天空倏然狂風大作,烏雲厚重翻滾,「嘭」的一聲從他身邊像洪水猛獸般追擊敵人不斷擴大的暗紫法陣炸開,隨著慘叫聲,周邊生靈塗炭,無一活物。

這是晏秋,強到匪夷所思的男人。

阿芙洛的身體被氣的發抖,她啞聲:「你剛剛是裝的?」

晏秋抿唇,是。

只要他想,這天下沒有東西可以困住他。

他只是想看看阿芙洛會如何做。

「啪——」

男人猛的擰眉,暴虐的氣息四處流竄。

他被少女扇了一巴掌。

「差勁!」

一身傷痕無法折損她的美麗,少女因為怒氣眸光似烈火般熾熱驚人,他像灼傷般無措的別過頭,眸光明滅幾瞬,暗啞道:

「抱歉。」

這是阿芙洛教會他的第一件事。

要為無端傷害到別人的行為低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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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愛神今天也在努力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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