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昏迷
謝沉青急忙拿她的外衫蓋住，然後認命地托抱起她往家裡走。
路上他越想越鬱悶，又顛了顛她：「喂姜姀，你是不是裝的？」
「……」
真的暈過去的姜姀自然給不了他回應。
他加快了腳步，把她抱回家裡，看著姜姀蒼白的眉目，有點想不通了，她怎麼就這樣就給暈了，真沒用！
打小他也沒照顧過人，見姜姀無力躺在那的模樣，還有些手足無措。
還是先給她換身衣服吧，濕黏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謝沉青轉身就想去把謝母找回來，但轉頭一想，姜姀是他媳婦啊！有什麼不可以看的！
「……」
「喂，姜姀，老子要給你換衣服了。」
他彆扭地說，視線盯著她手心看。..
一陣的兵荒馬亂，謝沉青低罵一聲，扯過薄被給姜姀蓋上，隨後衝出房門，那耳朵脖子都紅了一片。
衛生站的門被人用力地打開，彭的一聲，把還在給一個嬸子配著葯的老大夫嚇了一跳。
「沉青啊？有什麼事兒嗎？」
老大夫也算是看著謝沉青長大的，小時候他還調皮得不行，成日里跑來給他搗亂。
謝沉青看了眼一旁的嬸子，語氣熟絡得不行：「葯配完了？跟我走一趟。」
他一把拉過老大夫就走，老大夫這把老骨頭哪裡跟得上他腳步，沒一會他就氣得不行：「你這混小子！慢些走啊！你是不是想要了我這條老命！」
等老大夫去到謝家，看到昏迷不醒的姜姀時，有些樂了：「合著這麼著急，是在著急你媳婦呢。」
「你小子長大了啊。」
謝沉青臉色微黑，不太自在：「趕緊給她看看什麼毛病。」
老大夫笑了幾聲，才給姜姀檢查起來：「也沒什麼大礙，就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一會兒就能醒了，晚點你就來我這拿點定驚茶。」
說到這，他也有些疑惑地看向謝沉青：「該不會還是你把人家給嚇的吧？」
謝沉青：「……」
他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老大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都多大個人了，還跟孩子似的，連自個媳婦兒都欺負，能娶著這麼好的媳婦你就該偷著樂了。」
謝沉青有些惱怒：「行了行了，沒你什麼事了，回你家去吧。」
「你這混小子，就一點都不會給人客氣點！」老大夫吹鬍子瞪眼地瞪了他一眼，也沒跟他多計較，臨走時還讓謝沉青記得去他那拿葯。
等老大夫走後，謝沉青坐到姜姀身旁，好一會後見她還沒醒，就嘀咕了一聲：「怎麼還沒醒。」
姜姀還沒醒來，謝母倒是回來了，她得知了整件事後，又無語又生氣。
「你作死啊！幹什麼嚇她。」
謝母又打了他幾下：「還把她推河裡，一會我就推你去溝里！」
謝沉青：「……」
他就知道，肯定少不了他媽的一通打罵。
謝母罵完他之後，就去做飯了：「一天天的給老娘惹事，好好給我看著姜姀。」
「……」他沒有頂嘴，在謝母出去后，他又捏了捏姜姀的臉頰。
「趕緊給老子起來了。」因為她，他又被老大夫說，又被他媽打罵的。
老大夫說姜姀很快就會醒來，但是楊枝瑩都過來看望了她，大家還吃過了飯後，她都沒有醒來。
下午的時候還發熱了，這把謝母嚇了一跳，又讓謝沉青去把老大夫請來。
老大夫給姜姀打了一針，觀察了一會，等好了不少后，他才配了些葯回了衛生站。
「這丫頭鬱結於心啊，又受了驚嚇，以後可不要再嚇她咯。」老大夫走時，和謝母說了這麼一句話，但看著的卻是一旁杵著的謝沉青。
「誒好。」謝母應了一聲，又瞪了眼謝沉青。
謝沉青這會在他倆的眼神下，活生生地覺得自己跟個罪人似的。
他輕哼了一聲，在謝母的罵聲中出了門。
「你又死哪去呢！」
姜姀在傍晚的時候才悠悠轉醒，她恍惚地看著屋頂的瓦磚，一時間有些迷茫。
一旁照看著她的謝母見她醒了，面上一喜：「可算是醒來了，嚇死媽了。」
姜姀坐起來，還沒回過身，謝母就伸出手捂了一下她的額頭：「燒退了就好。」
謝母的手心很溫暖，姜姀的眼眶一紅，貪婪地擁進她懷裡：「媽媽。」
「誒！」謝母也是一愣，隨後拍了拍她的背，瞧著她這模樣，也心疼了：「不怕啊，那混小子，一會他回來我就叫他好看！等一下你就當著我的面打他！一定要用點勁！狠狠的給我打醒他！」
姜姀窩在謝母懷裡，聽著她嫉惡如仇般的語氣，突的就笑了，哪有人會讓自己的兒媳婦狠狠地打自己兒子的啊。
她耳邊傳來著謝母絮絮叨叨的話，心裡很是溫暖，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謝母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她媽媽一樣。
是她爸爸沒有去世前的媽媽。
她十歲前過得很幸福，爸爸是一名軍人，媽媽是軍醫護人員，從小她就在大院里出生，受盡父母的寵愛。
可意外就是來得這麼突然，她爸爸在一場任務里犧牲了，媽媽接受不了爸爸的去世，整日里哭，對她的關愛也是不同以往了，許多時候不只是忽視她，精神也有些不太正常了，但每日里都會一遍遍地擦拭著爸爸的遺照。
有一日媽媽變回了原來溫柔的模樣，她給她做了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還帶著她出去遊玩，還和姜姀說了很多話。
「姀姀，媽媽真的好愛你。」
「我們一起去陪爸爸吧！他最喜歡你了！」
她凝視著姜姀，一遍遍地說著這句話，最後抱著她一起跳進湖裡的時候，語氣更是溫柔，可眼裡的癲狂是姜姀一直到如今都遺忘的噩夢。
後來她被路過的人們救回了一條命，可她媽媽卻沒能救過來，她直到現在，還能異常清晰地記得溺在水裡的窒息和絕望，還有人們憐憫的目光。
「怎麼會有這樣做媽的，自己想不開還帶著孩子一起死，真是作孽哦！」
當年的她就只是獃獃地看著一旁毫無生息，嘴角卻帶著笑的媽媽，久久都沒有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