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拚死搏殺
「你他娘的是舒城的官兵，有啥好方法幫咱家破城？」張獻忠大刺刺的往那一坐喝問道。
李方城當下便道：「回大王話，舒城城牆灰磚砌的基礎，土打的牆身，環城有濠，西門至南門以河為險，南門至小東門以槽閘堰濠，七門堰的水由西門水關流入玉帶河，穿城而過，保證城河水源不絕。西門處地勢平坦適合大軍攻城，大王可以車穴之，必能一舉破城！」
張獻忠大喜道：「他娘的！如果能破城！老子給你記首功！！」當下便吩咐王興國等人準備洞車，申時三刻，戰鼓再次擂響，西門依然是主攻方向，王興國大喊著吩咐手下找來牛皮，蒙在頭上，拿著鋤頭，推著洞車，隨著戰鼓嗷嗷叫的沖向舒城……
「大哥！！賊軍推了洞車！怕是要鑿破城牆！」胡守恆的堂弟胡守初大喊道。
「吩咐城頭火炮還有火銃手先打推洞車的流賊！！」
那時候官軍的前裝滑膛炮能射出去不炸膛就已經阿彌陀佛了！還指望他能打的准，轟隆隆的幾聲響，炮彈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火銃手倒是打中了一些，王興國趕緊讓弓箭手上前壓制，眼瞅著洞車靠近城牆，胡守恆趕緊吩咐金汁火油全往洞車上招呼，可王興國怎能容官兵肆無忌憚的焚燒，後續的大軍早就帶著雲梯，在後面箭雨的掩護下登上了城頭，一時間，整個城頭殺聲四起！胡守恆帶著家丁及兄弟子侄奮力搏殺，掩護官兵焚毀洞車。
「草他娘的！！」一個官軍被一刀砍掉了胳膊！當下大罵一聲，單手推抱著砍他的賊軍一齊滾落下城頭。這個官兵的血勇瞬間感染了周邊的軍民，紛紛大叫著和賊軍殊死搏鬥，流賊也是悍勇，他們為了吃食，為了活命兀自不退，有的腹部中刀，還大呼酣戰，直至力竭！
胡守恆此刻已經殺紅了眼，親自拿起火油奮力澆向城下的洞車。突然一劍射來正中他左肩，當下右手一揮，一刀劈斷箭桿，拿起火把便扔了下去，瞬間城下一片哀嚎，到處都是打滾的火人。
然流賊甚眾，洞車又頗為簡易，雖被官兵焚毀大半，還餘下不少在城牆腳下，下面藏得賊軍賣力的揮舞著鋤頭，也不管頭上頂板被砸的啪啪作響，一門心思的挖來挖去。
「大哥！！快派人請縣令還有孔將軍來援吧！」胡守初一刀砍退面前的賊軍，急切的喊道。
「胡守身！你帶幾個人去南門找縣令大人看看情況！」胡守恆吩咐完大喊道：「兄弟們！護我等家園！與賊軍們拼了！！」便一馬當先殺了過去。拼殺中不忘指揮官兵繼續傾倒火油。城下到處是烈火濃煙，農民軍為了活命吃食，官軍為了守護身後家園，兩面人馬都拚死搏殺，誰也不讓誰，慘叫，哀嚎，怒吼，喊殺，戰鼓，炮聲，聲聲不絕！在明末的南直隸大地譜寫了一首悲歌……
「大哥！！他娘的賊軍快挖破城牆了！！」胡守初眼見那處洞車的城頭官兵正被一夥賊軍壓制無力潑灑火油，拼了命的殺了過去，趁賊軍不察，趕緊拿了幾罐火油砸了下去，正中洞車！正想翻身拿火把，早被賊軍一錘砸中了後背，胡守初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翻身一刀正中那賊肩膀，那賊左手拚命的壓住刀背，右手奮力一錘將火把砸到了一邊，才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瞪著雙眼死了過去。
胡守初跌跌撞撞的爬了過去，右手伸出去想要拿起火把！只見刀光一閃，胡守初慘叫一聲，右手被齊肘砍斷！那賊軍一聲冷笑，又是一刀砍來，胡守初奮力一躍堪堪避過，左手抄起火把，揮舞了幾下逼退賊軍，看著遠處廝殺的大哥，看著眼前圍過來的賊軍，心知必死無疑，當下便大喊道：「大哥！！小弟先走一步！」直接抄起火把奮力躍下……
烈火碰到火油，瞬間火光四起，一時間洞車下藏得挖土流賊拚命的拍打著身上的火苗四散奔逃，可火油怎麼會輕易熄滅，就這樣慘叫聲越來越小，著火的農民軍慢慢的變成了一段焦炭……
好在其他門不像西門地勢平坦，雖然有賊軍攻打，但戰況不及西門慘烈，胡守身等人來到東門趕緊向王道光求援。王道光一聽趕緊帶領一批鄉紳家丁跟著胡守身趕到西門，城上軍民看援軍趕到，士氣大振！.
張獻忠冷眼旁觀，眼見天色漸晚，官兵士氣正旺，只能大罵了一句鳴金收了兵，回到營帳，喊來李方城，劈頭蓋臉揍了一頓，方解了心頭之恨，怒罵道：「他娘的！出的什麼餿主意！害的老子折了上千個弟兄！」隨後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道：「媽的，限你今晚給老子想出破城的法子！不然明天你第一個去攻城！」
李方城趕緊捂著臉爬起來，磕頭如搗蒜的道：「大王！小的……小的……有一計，參將孔廷訓貪財怕死，大王只要許諾厚賞，小的願意去勸降，助大人破城……」
張獻忠和羅汝才對視一眼，怒氣沖沖的道：「他媽的有計不他娘的早說！！趕緊給老子滾蛋！辦不成老子活剮了你！」
李方城趕緊磕頭爬了出去，出了營帳才大呼好險，心裡頭怒罵舒城的軍民如此死守，害的老子差點跟著嗝屁，連拍了幾下胸脯，趕緊帶著幾個心腹摸到了南門……守初戰死了……」胡守己走到胡守恆身邊默默的道。
「三哥，我看到了……」胡守恆沉默了下道「大哥，二哥，你們和三哥四哥在城頭守著，我下去帶著他們把賊軍今天挖破的城牆補一下……」說罷便轉頭離去，不經意間一行清淚划落……，胡守恆深呼一口氣，狠狠的擦了下眼睛，便毅然帶著軍民下去修補城牆……
「將軍，城外射來一封信是找你的」一個士卒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孔廷訓正抱著小妾把酒言歡，當下好奇道：「這個時候他娘的賊軍找我作甚……」接過書信看了起來，片刻之後一把推開小妾，全然不顧小妾哀怨的眼神，急沖沖的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將軍，就我和守城的葛六知道，當時箭射上來時，我倆還以為是流失，也沒在意，最後才發現上面有封信，葛六不識字，便拿給了我……」
「不錯不錯！」孔廷訓當下拍了拍士卒肩膀道：「你們都是跟著我老孔的心腹，咱現在面臨一個難題，你給我參謀參謀？」親自斟了杯酒端了過去
「謝謝將軍」那士卒屁顛屁顛的接了過去賠笑道：「將軍但說無妨」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將軍何出此言，小的當然是想活了……」那小卒嚇得趕緊趴下道。
「想活就好了，你先去吧，把那幾個百戶叫來」孔廷訓扶起小卒笑道。
那小卒酒也不敢喝了趕緊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三個百戶便進了營帳，齊齊拱手道：「不知將軍找屬下們何事？」
孔廷訓也不廢話，直接把信扔給了他們，幾人傳看一番，均沉默不語，孔廷訓看了一圈道：「不知幾位兄弟有何想法」
幾人互看了一眼，當下便道：「屬下們唯將軍馬首是瞻！」
「好！！咱沒啥說的，咱只想活，眼下賊軍甚眾，舒城早晚有破的一天，到時候以賊軍的尿性，我等皆無存活的道理。所以，我決定明天打開南門，迎獻軍入城，到時候賞賜肯定少不了各位兄弟的……」
「謝將軍！」幾個百戶也沒啥說的，齊齊拱手道謝。
「既然如此！！來人啊！！上酒菜！我要與幾位兄弟把酒言歡」
「大王！小的幸不辱命！」李方城屁顛顛的頂著鼻青臉腫的頭顱道：「小的和孔大人說好了，明天將打開南門，迎大王入城……」
「哈哈！好！他娘的，不打你一頓，你他娘的就不辦事！」張獻忠直接把懷裡如蛇的女子推了過去道：「賞你了！！明天進了城，賞賜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