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轉戰舒城
張獻忠，羅汝才一路率部前往桐城，本來不到兩萬人馬瞬間躥升到三萬多人，沿途鄉鎮，專挑惡霸地主，為禍鄉里的惡紳，抓來砍了，分錢分糧，所遇百姓皆望風而投。
「他奶奶的……這幫官兵真的是作到家了……」張獻忠樂呵呵的看著日漸膨脹的大軍對著羅汝才道：「兄弟，咱家打了桐城兩次，每次都無功而返！他奶奶的！兄弟有啥好辦法！」
「哈哈！大哥那是時機不對，目前黃得功及王憲皆在河南駐守。安徽境內已無可戰之兵，咱們殺貪官土紳，分糧分錢，多招收百姓，僅憑桐城守軍肯定難以抵抗我等天軍！素問兄弟手下有個孩兒營，英勇無比！此時便是派上用場的時候，讓他們多帶些銀錢伺機混入城內……只要打下桐城！咱們肯定名聲大起！到時候革也不會小看我等……」羅汝才也大笑道。
「兄弟說的是！」張獻忠思索了一陣道：「可望！你去孩兒營挑些機靈的，然後找些當地村民青壯伺機混入城內！待我等攻打之時舉火為號。」
孫可望趕緊領命去了，跑到孩兒營選了百十號機靈的，換了衣服，又在村民中挑選了些有家室的漢子，便直奔桐城去了……
「父王！兒臣建議先打舒城！大軍好歹有個落腳點，就算打不下桐城我等還可返回舒城，到時候還能給……」李定國話還沒說完，一名探子快速騎馬大喊著奔了過來下馬跪道：「獻王，前發現一股官兵，大概幾百人……」
「他奶奶的！才幾百人！三鷂子，你去會會他們！」張獻忠回頭道。
王興國一股獰笑，領命帶著本部人馬便興沖沖的朝前方奔去，張獻忠羅汝才趕緊帶著人馬隨後而行，沒多大會，王興國便帶著一位明軍將領跑了回來，大笑道：「父王！這位是駐舒城游擊將軍孔廷訓部下李方城，率眾來降……」
一句話說的眾人一臉懵逼，他娘的我們還沒去打，怎麼就他娘的來降了！看張獻忠羅汝才等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王興國嘿嘿一笑道：「父王，讓他自己說吧」
李方城趕緊唱了個喏，一臉怒色的道：「小的啟稟獻王，咱們自崇禎十一年開始到現在，吃不飽穿不暖，兄弟們實在受不了就搶了些富戶的吃食！誰知道王道光（舒城縣令）那廝竟然聯合鄉紳要砍了我等兄弟，兄弟們實在氣不過！便殺了看守跑了出來……」經過李方城的一番敘述，眾人才明白怎麼回事。
自崇禎十一年起，舒城旱災蝗災不斷，老百姓食不果腹，不是餓死便是病死，連地里的草根都吃了個精光，甚至已經達到了吃人的地步，現在舒城周邊一片狼藉，這幫士兵因為和富戶爭食，被縣官富紳威壓，發生嘩變，本來想投奔革混個出路，誰知道半路碰到了張獻忠。李方城咬牙切齒的描述了半天才說完他們的遭遇，猛地往下一跪道：「小的請大王兵發舒城！救萬民於水火！！小的們願打前站！！」李方城擔心張獻忠不打舒城，連忙又補了一句「大王，舒城的縣衙還有城中富戶鄉紳可是肥的流油……」
「哈哈！！」張獻忠回頭看了看羅汝才道：「真他娘的天助我也！瞌睡有人遞枕頭，此城必破！！」
眾人齊齊稱是，張獻忠喚起李方城，吩咐手下給了他們些吃食便直接改道直取舒城！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流賊來攻城了！！」王道光正在府內招待鄉紳，一個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哭喊道。
「哪來的流賊？可是老回回他們？？」
「老爺！是張獻忠……」
「張獻忠？？不是在四川嗎？！快……快……關閉城門！」王道光嚇得瞬間癱坐在椅子上。
此時做過翰林院編修的副將胡守恆趕緊起身道：「大人莫慌！我這就去尋孔將軍前往城牆，大人趕緊發動城中民眾，土紳，趕緊隨我守城……」
「是也，是也」王道光趕緊火燒屁股似的帶著眾鄉紳跑了出去。
就在胡守恆等人來到城樓的時候，張獻忠羅汝才也率眾來到了城下！張獻忠為了彰顯武力！打馬繞城一周，引得麾下士兵齊齊叫好！這才洋洋得意讓人把招降書射向了城樓。孔廷訓趕緊讓人撿了回來，旁邊胡守恆看孔廷訓臉色變了又變，趕緊一把搶過，連看都沒看，死了個乾淨，然後冷冷的道：「大人！我等皆為大明官兵！為國盡忠是我等的本分！！我已經派人去安慶及朝廷求援！想必用不了多久援軍便會到達！！還望大人以城防為重……」
「自然如此！自然如此！」孔廷訓趕緊一聲乾笑。
此時，王道光還有一眾鄉紳民眾帶著吃食和守城器具來到城上，看著城下流賊甚眾，哆哆嗦嗦的道：「我等全仰仗將軍了！……」
「縣令大人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城在人在……」孔廷訓看了一圈，問道：「李方城呢？？」
早有旁邊士卒回報：「大人，早些時候李把總帶了幾百個弟兄出城去了，再也沒回來……」
胡守恆大怒道：「為何不早稟報！！」
那士卒訕訕的不敢說話，當下胡守恆連忙對王道光道：「大人！此時已經來不及找人了！還望大人和諸位發動民眾和我等協力守城方能扛過此役！咱們舒城西門地勢平坦看張賊的意思應該是強攻西門！我請兵親自駐守此處！還請孔將軍，縣令大人及諸位在其他門駐守！一旦有事可差人相互通傳！！」
王道光此時也顧不得說什麼當下便道：「恭祝將軍旗開得勝！！我等必竭盡全力！捐助的餉銀也抬了上來！將軍看著辦」說完趕緊帶著眾多鄉紳哆哆嗦嗦的跑下了城樓。
孔廷訓看了一眼胡守恆道：「那此地就有勞老弟了！！」說罷，一擺手帶著手下去別的城門去了。
城下張獻忠看他們撕了招降書，也不生氣，當下便安排埋鍋造飯，打造攻城器械，城下熱火朝天，城上也是緊鑼密鼓，在胡守恆、丁憂的催促下，士兵們也是難得的飽餐了一頓，靜靜的等待著戰爭的來臨……..
隨著一聲鼓響，流民們齊齊發聲喊，手裡拿著拆除的門板，條案，手裡舞著刀叉，後面跟著凶神惡煞的老營兵嗷嗷叫的往前跑去。城頭官兵在胡守恆的指揮下倒是還算有序，待流賊跑步，城頭上的火炮依次發射，一時間箭如飛蝗，各種火器聲接踵而來。城下流民瞬間倒下一片，慘叫聲不斷。
有些流民怯懦不前，早有督戰隊手起刀落，瞬間身首異處，好在流民甚眾，前仆後繼之下將門板串聯起來搭在護城河上，老賊們看進攻有望！趕緊派出弓箭手壓制城頭火力，城防上的火炮早就啞了嗓子。王興國打馬來到陣前，大喊道：「獻王有令！殺一人，現！登上城頭者賞！！」
此時戰鬥已進入白熱化階段，流賊大部已越過護城河，豎起了一架架雲梯，這個時候也是白刃戰最慘烈的時候，城頭滾木礌石，金汁火油還有萬人敵流水似的往下灌，不少軍民合力拿著托叉，咬牙切齒的把雲梯推翻。張獻忠陣前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的抖動著，大罵一聲道：「他娘的！拿下了舒城！老子統統宰了他們……」
城頭上胡守恆早就渾身浴血，帶著身後親兵奮力格殺！在賞銀和身後家人的作用下，軍民竟然齊心協力和流賊殺的有來有往，張獻忠眼見得此番試探無法建功，趕緊鳴金收兵，返回賬內大喊道：「讓他娘的李方城來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