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儀式
錐生零將行李放在車的後備箱，坐進副駕駛室，扭頭看向九笙，「笙笙，我們去哪？」
九笙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神秘一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晨光熹微，光團在教堂上浮躍，白鴿拍拍翅膀飛向遠方。
九笙拉著錐生零站在教堂門口，觀察著這個歐式建築。
錐生零瞳孔震顫，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緊了九笙。
「你…」他聲音微頓，「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九笙拍了一把他的手，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鬆開，明知故問。」
她推開教堂的大門走進去，對著楞在門口的錐生零催促，「快進來啊。」
「今天的儀式簡陋，等回了我的駐地，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九笙背對著他，勾起一絲笑意，看著拱壁后精巧的雕飾。
光線從窗欞射入，映在她的臉部輪廓上，暈出淺淺剪影。
錐生零單手插進褲兜，抬腳跨入教堂。
修女低著頭引他去更換衣物。
後庭拐角，幾個義工圍在一起低聲交流，「聽說今天有兩個吸血鬼來教堂舉行儀式。」
「可真是諷刺，吸血鬼信基督教。」
「牧師原本是堅決不從的，聽說那女人背後勢力很強，威逼他當證婚人。」
「嘖，果然是野蠻的吸血鬼。」
「哎我也想被一個這麼強大又美麗的大人圈養。」
「你傻了吧，她隨時都能把你吸成灰。」
「如果是我，我跟她虛與委蛇，再用這十字架插入她的胸口，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他們相視一笑，眼神交流間是都懂的默契。
錐生零藏在包里的手捏緊，他眼底掠起紅光，「你們作為教徒，就這素質？」
「吸血鬼！」義工們連掃帚都顧不上，連滾帶爬跑遠，「救命！」
其中一個踢到了石頭跌倒，他看著走向他的錐生零，手撐在地上連連後退，「別，別過來。」
「我，我有十字架。」他突然想起了脖子上戴著的護身符，顫抖著手舉起十字架對著錐生零。
錐生零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俯身踩在義工的胸膛，拽住義工的手甩開，捻起那銀色十字架，淡聲道，「這個是殺不死吸血鬼的。」
「要用這個。」錐生零拿出血薔薇指著他的額頭。
「你，你作為一個獵人竟然與吸血鬼為伍！」義工明顯看出了那是吸血鬼獵人的武器，「你是要背叛血獵的信仰嗎？你該保護我這種普通人！」
義工看著抵在自己額頭上的槍，腿顫抖著，強裝氣勢，「我要去投訴你！」
他試探著伸出手移開血薔薇，突然大笑，「哈哈哈，血獵的武器是傷不了普通人的！」
錐生零臉色冷硬，收回血薔薇，抓住他反手一擰。
義工痛苦哀嚎，「放，放手。」他清晰地聽見自己骨裂的聲音。
「這只是警告。」錐生零甩開他的手，像是在扔一個垃圾，轉身大步離開。
「我現在就去投訴你，你等著被罰吧！」義工在他背後叫囂。
錐生零頓住腳步，「隨你便。」
他把站在教堂中央的九笙一把拽走，打開車的副駕，將她塞進去，自己坐在了駕駛室。
九笙看著他這一連串動作，笑容不明，「零，你怎麼了？」
錐生零將她壓在車門上，與她對視，「你怎麼想的，吸血鬼在教堂舉辦儀式。」
九笙笑容漸漸消失，「你在質問我？」
「儀式我們可以直接在家裡舉行。」錐生零垂眸掩飾住眼裡的複雜，放緩了語氣。
九笙捧起他的頭，玩味地笑了笑，「零，我這是尊重你的信仰啊。」
錐生零伸出手擁住她，「我的信仰是什麼，笙笙，你不清楚嗎？」
九笙噙著微笑，「不清楚呢。」這人不逼一把，就是個悶葫蘆。
錐生零深深嘆了口氣，撫著她的髮絲，「一直都是你，從來沒有改變過。」
九笙輕哼一聲，也沒再為難他，「走吧，回家。」
回到城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九笙站在門口，大門自動打開，露出裡面血紅的裝飾，她迎著錐生零張開手，「歡迎來到吸血鬼的世界。」
她聲音輕快，「我的零。」
隨著他們的一步一步進入，周圍的吸血鬼單膝跪下行禮，「王，王夫。」
九笙帶著錐生零在王座上落座，她隨意揚手，「起來吧。」
錐生零身體緊繃，條件反射就想拿出血薔薇。
九笙牽起錐生零的手，站在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這片貴族。
「今日，是我與錐生零的結契儀式……」
九笙話音未落，大門突然「嘭」的一聲被踢開，「錐生零，你作為吸血鬼獵人家最優秀的孩子，居然淪落到跟一個吸血鬼結婚。」
「真是為我等所不恥。」
「今天就是把你們一網打盡的時候。」
門口逆光站著一批拿著武器的血獵。
九笙手腕翻轉，一團紅光攜著逼人氣勢席捲過去，「雜碎們，這裡輪不到你們撒野。」
廳堂里的吸血鬼眼裡閃爍紅光，指甲突然變長，向那群血獵撲過去。
尖叫哀嚎聲響徹整座城堡，血色蔓延到紅色的地毯上，消失不見。
「錐生零，你真的墮落成levele了嗎？」血獵看著這場沒有勝算的戰爭，企圖喚醒錐生零作為人類的溫柔和良知。
「你清醒一點，緋櫻閑的那個男人就是你的前塵！」另一個血獵死前發出最後的詛咒。
一吸血鬼指尖劃過他的脖頸，鮮血飛濺到他的臉上，他將頭埋在血獵的脖子上，開始進食。
錐生零冷眼看著這場屠殺，沒有出聲，他心中屬於血獵的那片熱血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一群廢物。」
拐角處，錐生一縷暗中注視著這一切，「零，你居然還沒墮落，你的運氣真是令人羨慕。」
他的手伸向後頸處垂著的鈴鐺，「閑大人，我才是最愛你的那人，為什麼！」
他猛地將鈴鐺攥緊，「零的魅力就那麼大！」
錐生零恍惚間聽到一陣鈴鐺聲，他側眸望去，一道銀色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后。
一縷…你這麼恨我嗎…
九笙將他的頭扳過來，與他對視，「零，你要堅定地相信我們的未來。」
「別人的人生從來不是你的模板。」
錐生零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像是握住生命中最後的救贖。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