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回：醍醐灌頂

可是付燼一直到離開，也沒有來找她，最多只是在登船的那一瞬間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付燼真的走了，他不顧這個從十六歲就一直等他的女子，要回京城，在他剛剛接走了的父母與一手提拔他的尚書大人的見證下，與那個嬌小年輕的女子結為夫婦，白不離。

這一次，她終於忍不住淚水，眼淚決堤而出的一瞬間她突然現，那個上一次撫着她的肩膀說「想哭就哭出來吧」的男子不在她身邊。六年的等待，九年的溫情，竟被官位與江水沖刷殆盡……

「泠華，付燼在京中做官，你可以上門去問一問他。」夏侯錦煊輕輕抱住她，「我繼續等你。」

「公子……」這一次，越泠華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她也突然現，她更加熟悉的是這陪伴了她五年的味道。

此時，夏侯慕璃正在房中閉着眼睛聞着淡淡的茶香。可是她一閉眼，腦海里都是獨孤穆清的臉龐，他妖孽的紫衣、他嚴肅的玄衣，他溫柔的笑容、他有時輕佻的情話……長安宮那晚他身上的餘溫似乎還在她的指尖，他特有的霸道還揮之不去。她怎麼也不相信，不相信為何他會轉眼就出了事呢！可是他若還好，為何她已經住在這裏五日了，已經離開皇宮不知道多久了，為什麼他還不來找她！

「姐？」夏侯錦煊輕輕推開了門。

「錦煊，你怪我么？怪不怪我要把她帶去京城？」夏侯慕璃輕聲道。

夏侯錦煊搖搖頭，道：「把這些事情都解決掉，也算是不辜負這些年了。」然後慢慢地將越泠華的故事講給夏侯慕璃聽。「姐，你會不會覺得我……」

「我支持你，泠華是個好姑娘。」慕璃溫和道。

「長小姐，公子……」此時出他們所料，越泠華竟然來到了慕璃這。迎著二人的目光，她道：「我想先成了親再去京城。」

不料，夏侯錦煊站起身道：「不行！」然後慢慢道：「若是去了京城，你與付燼只是誤會一場怎麼辦？我可以為了你放棄我的生意，放棄我原應該走的道路，甚至為了你去死，但是絕不會毀了你！」

「錦煊……」慕璃開口。

「姐，我還有賬本要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夏侯錦煊冷冷打斷慕璃的話，大步離去。

夏侯慕璃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一陣怒火湧上心頭。一拍桌子對着手足無措的越泠華大聲道：「越小姐！」不等驚慌的越泠華開口，她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要先成親，這樣你進了京就不會再去糾纏付燼，也有理由拒絕皇貴妃的邀請是么？你想過錦煊的感受么？他像你的影子一樣等了你五年，你真的以為他是沒有心的么？」

「或許你覺得，你嫁給他是符合了他的心意，可是你明明實在利用他不是么！夏侯錦煊他愛你，愛你愛的可以付出一切，他要的是什麼？他要的就是你能夠看到他的好，從心底里心甘情願地嫁給他！是不是說，現在就算門外面再來一個說喜歡你的男人，你為了去京城沒有牽掛會離開答應嫁給他？」夏侯慕璃說着站起了身，她所有的怒火在此時爆。

「因為錦煊愛你！因為你是公主！所以呢？所以我們就應該要順着你的這種心思去付出我們好好的家？我不管你是誰，就算你是天仙下凡，也絲毫不要起了利用的心思！從錦煊說起你到今日見到你，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姑娘，結果呢？你心裏想着的只有那個負心之人！你能不能回頭看一看等了你五年的夏侯錦煊！如果你不喜歡他，那就直接讓他滾蛋不要糾纏着你！葉倩，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她指著越泠華的鼻子罵道，一甩手摔了桌子上的紫砂壺。越泠華一句話都沒有反駁，由著慕璃將她推出房門，聽着她吼道：「我這裏不歡迎你，給我滾遠一些！你放心，你若是想離開夏侯錦煊，他也會給你安排好容身之處絕不會讓你回那戲班子！商家、官府，甚至於你想去皇宮我都能有本事把你弄進去！你這個女人絕對是瘋了！你這個只知道利用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你根本就沒有心！」

關上房門，慕璃氣喘吁吁。叫人收拾了那紫砂壺的殘骸，想着不知道能不能讓越泠華清醒。不過，她算是把從第一次逃宮失敗以來所有的氣都撒出來了。

可憐了越泠華受了她一通罵，不過也活該！慕璃心裏這麼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