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名門正派聚華山，山雨欲來風滿樓

華山腳下，悅來客棧。

小小的天字一號房裡，坐滿了人。

有僧尼，有道人，但更多的，還是身著勁裝，佩刀帶劍的江湖人士。

但相同的是，他們都是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隨便拎出去一個跺跺腳，江湖都要抖三抖。

少林方丈方證大師，武當掌門沖虛道長，嵩山派掌門人盟主左冷禪，恆山派掌門定閑師太，衡山派劉正風……

即便是昔日的魔教教主任我行見了這個陣仗，都得心裡打顫。

而這些江湖名宿聚在這裡的原因，正是為了商議如何應對蘇默。

明面上的牽頭人是左冷禪。

這位嵩山派的大掌門跟對面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確認過眼神，緩緩站起。

「諸位同道，左某此番前來，乃是為了調查清楚華山派岳不群暗害青城派掌門余滄海之事。」

「一個月前……」

嘭！

左冷禪的話還沒說完，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拍案而起，打斷道：

「左掌門這話說的不對吧，什麼叫『岳不群暗害余滄海"？」

「那余滄海小人行徑，帶著門下弟子闖山門不說，還暗箭傷人，偷襲華山派大弟子令狐沖。」

「呵！當真長臉！」

「堂堂一派掌門人，偷襲一個小輩，這也是名門正派？」

「小人行徑！」

天門道人性烈如火，素來剛正不阿，聽到左冷禪罔顧事實，連正眼都不給他，直接開噴。

明裡暗裡，就差指著左冷禪的鼻子罵他瞎了。

「你！」左冷禪陰翳的臉瞬間漲紅，狠狠剜了天門道人一眼。

「阿彌陀佛。」

恆山派定閑師太為人寬厚，是個真念佛的，一聲佛號再次打斷了左冷禪的施法，溫聲說道：

「孰是孰非自有公論，想來岳先生有『君子劍"的名聲在，定然不會謊騙我等。」

「定閑師太此言差矣！」

人群中忽然響出一聲怒吼，聲音洪亮，在房間里回蕩，震得眾人兩耳嗡嗡作響。

雖然說在場的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但是誰沒事用內力裹著耳朵？

一時間竟是被震得耳鳴不斷，身後的後輩弟子，更是面色蒼白，氣血翻騰。

眾人眼帶煞氣，含恨望過去，只見說話的是個魁梧老道。

這老道六十歲上下，卻是虎背熊腰，壯碩的肌肉將身上漿洗到發白的道袍撐的鼓鼓囊囊，袖袍下粗壯的胳膊，堪比旁人的大腿粗細。

受到眾人矚目，老道一臉坦然，張口說道：

「余觀主好心來華山派交流武學，切磋武藝，卻被岳不群那奸詐小人暗害，屍骨無存！」

「門下弟子，更是無一倖免。」

「到底事實如何，哪能光聽華山派的一面之詞！」

「你，您是？」

主位上的方證大師故作疑惑地凝視老道兩秒，才恍然大悟般說道：

「原來是松風觀秋風道長當面，老衲失禮了。」

松風觀？

秋風道長？

眾人面面相覷。

松風觀他們知道，蜀中全真派的一支，余滄海便是這松風觀的觀主。

但這秋風道長又是誰？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眼裡的疑惑，方證呵呵笑道：

「諸位有所不知，這位秋風道長是余館主的師叔，昔日長青子的師弟。」

「二十多年前，以一人之力，重創西教，打的西南邪道抱頭鼠竄。」

「實乃我正道楷模。」

方正聲音醇厚，前面語速奇快但字字清晰，唯有最後一句，卻是拉長了音，恨不得一字一頓。

小輩們聽的雲里霧裡，但是各派掌門倒是聽明白了，方證這是在給松風觀撐腰啊！

天門道人冷哼一聲，坐回原位。

定閑師太垂首，再度念起一聲佛號。

一直置身事外的劉正風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有些勉強。

其餘各派代表人對視一眼，紛紛低頭喝茶，一言不發。

三點了，飲茶先！

江湖事，關我屁事！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了吸溜吸溜喝茶的聲音。

方證滿意的宣了聲佛號，對左冷禪、秋風道人微微頷首，便閉上眼睛，捻起佛珠。

於是，兩票贊同，十七票棄權的壓倒性勝利下，一眾掌門人定下了基調——

徹查岳不群暗害余滄海之事，華山派必須給個交代。

必要時，可以對岳不群動手，甚至就地正法！

華山之巔，紫氣東來。

高山之上，本應該寒風凜冽。

但是蘇默周身卻散發出淡紫色毫光，浸染了雲霞不說，還有酷烈的高溫席捲四方。

一旁的灌木草皮都呈現出了枯黃的姿態。

「意境外放！」

「當真了不得！」

一旁，鬚髮皆白的風清揚拍手稱讚，同時青色的劍氣周旋在三尺之內，硬是壓住了獵獵山風。

蘇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老頭是在稱讚自己，還是在炫耀。

自從半個月前風清揚領悟了劍意之後，只要他出房間，這老頭不出片刻，絕對跟到自己身邊。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真讓他無語的，是這老頭動不動就想跟他過過手。

說什麼印證前路……

蘇默也是被他纏的煩了，這才跟他在這裡展開意境對拼。

「風師叔天縱之資，不過半個月就領悟了意境的妙用，」

蘇默頓了頓，繼續說道：「都快趕上我了。」

「真是可喜可賀。」

風清揚嘴邊的「哪裡哪裡」直接被噎的死死的，強顏歡笑也化作了幽怨。

這麼會說話，下次不要再說了。

風清揚嘖了聲，說道：

「現在華山底下很熱鬧，各門各派，甚至一些江湖散人都來了。」

「一磚頭下去，能砸死七八個會武功的。」

風清揚說得輕鬆，眼神里卻滿是凝重。

光是他看到的，就有少林、武當劍派、青城派、唐門、崆峒等等門派。

更不用說還有一些江湖散人，也是本事不小的存在。

但是華山派，除了寧中則，練了辟邪劍法的令狐沖，劍宗歸心的成不憂、封不平、從不棄三人以外，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要是那幫人刻意針對，華山派絕對撐不過這一關。

「小事。」

蘇默神色平靜，偏過頭看了風清揚一眼，這才淡笑道：

「他們不敢魚死網破，更何況，有我跟師叔在，他們也沒機會動手。」

嗯？！

風清揚聞言一滯，黑亮的瞳孔猛縮，脫口問道：

「你要殺光他們？」

嘶——

蘇默倒吸一口冷氣，有些錯愕的看著風清揚。

好傢夥！

老爺子六七十歲了，殺性這麼大的嗎？

不對……我要殺他們？

「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人了？」

蘇默無語地白了風清揚一眼。

別說是主世界了，就是這個同人小世界，他也沒殺過人好不好！

怎麼在這老頭心裡，自己動不動就要殺人呢？

蘇默不禁沉思，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風清揚鬆了口氣。

要是蘇默真的依仗武力動手殺人，那華山派的名聲絕對一落千丈。

淪為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魔教。

這對風清揚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就在此時，一名弟子匆匆趕來，抱拳說道：

「掌門，師祖，各派掌門齊上華山，被寧師伯帶到了迎客廳。」

蘇默跟風清揚對視一眼，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他們總算忍不住了，看樣子是人來齊了。」

「風師叔，走吧，讓我們會會這些『名門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