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定是有點問題(4)
「你想知道我媽是怎麼到精神病院裡面去的嗎?」羅紀直視著她,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大概是積壓了很久的情緒,太想要傾訴了,他居然主動表現出了要向萬瑤傾吐的樣子。
「我爸送她進去的。」還沒有等萬瑤回答,羅紀就自顧自地接著說。
「我媽不想讓我像我爸一樣,她想帶我走,離開這個地下世界。但那個人需要一個繼承者,我不能走。他說,只要我乖乖聽話,我媽就可以從那個地方出來……」他的語氣有些變了,醉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我照著他的安排,做他想要我做的一切……」羅紀的語氣中鮮少地含了一絲委屈。
他微微低著頭,好像在發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羅紀?」萬瑤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
「嗯?」羅紀這才抬起頭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畢竟我連父母都沒有……」萬瑤撇了撇嘴,看起來毫不在意。
羅紀緊緊盯著她,看了好久,心下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隨後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萬瑤……萬瑤……」他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臉越來越紅,已經意識不清了。
「你的名字比我的好聽,念著順口,乾脆你叫羅紀,我叫萬瑤好了……」羅紀轉了個話頭,氣氛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
「居然真的有人喝多了就會變成智障。」萬瑤在心裡想。
……
第二天一早,羅紀在沙發上醒來,頭疼欲裂。身上薄薄地蓋著一床被子。
腦海里突然閃過昨天的畫面,自己居然在醉酒的狀態下說了這麼多,真是……
「醒了?」萬瑤拿著一把牙刷從衛生間里出來,講話的時候還在滿口泡沫。
昨晚見過羅紀的智障樣以後,她已經對他完全不懼怕了。
「誰讓你穿白色了,我說了,玖玖喜歡粉色。」羅紀看著萬瑤的白裙子,憤憤地錘了一下沙發。
「哦。」萬瑤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裙子,十分敷衍的應了一句。便轉身又朝衛生間走過去了。
衛生間傳來一陣洗漱聲。
「……」羅紀頓時感覺威嚴不再。
他衝進衛生間里,盯著那個正在刷牙的人,道:「你到底換不換。」
萬瑤沒答話。
「你可不要忘了,你只是玖玖的替身。」羅紀又朝著萬瑤,超大聲的吼了一句。
不過現在的萬瑤覺得這沒什麼可怕的。
「你……」羅紀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一直忙著洗漱的人,捏緊了拳頭,又覺得無計可施。
「我待會兒就去換,行了吧。」萬瑤終於轉過身來,像是安撫一般地隨意說了一句,便走出衛生間,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羅紀氣得要命,這時萬瑤又折回來,打趣一般地說到:「你昨天還誇我名字好聽,要和我換名字呢。不然以後稱呼你為萬先生?」
說罷也不看羅紀什麼表情,飛快地走了。
羅紀氣得跺了跺腳。想昨晚自己喝醉后的樣子,那紅色從耳根一直蔓延到了后脖子。
經過羅紀的酒後訴衷腸,萬瑤倒是一點也不怕羅紀了,也不再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度過一整天了。
羅紀並沒有太多的外出任務,大多是做些在別墅里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倒像是個專門處理政務的皇太子,哪裡像是那種刀尖上舔血的人。
相處了這麼幾天,萬瑤倒是覺得羅紀的心性挺像個青春期的男孩子,愛炫耀,愛假裝發火來證明自己的威嚴……
這幾天一直沒有什麼契機可以和宋衍見面,他的黑化值常常上下浮動,既然這人這麼危險,還是趕緊抓緊時間完成任務地好。
「小萬,你想不想畫畫?」萬瑤沖坐在沙發上的羅紀喊到。
「不許這麼叫我。」羅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看起來很生氣。
「那你也可以叫我小羅嘛。」萬瑤還在拿那天的事情打趣。
羅紀大概也知道發火現在對萬瑤已經沒用了,他偏過頭去,賭氣一般地,不再看她。
「不然我教你畫畫吧。」萬瑤試探性地問到。
羅紀不回答。
「那你幫我去買些工具唄,什麼顏料啊,畫板啊……」萬瑤就當他答應了,自顧自地說到。
「叫手底下的人去買不就好了。」羅紀終於回話。
「哎呀,學畫畫要心誠的,你叫別人買工具,就是不誠心,這樣是學不好的……」萬瑤一本正經地解釋。
羅紀看了看她,一副準備翻白眼的樣子。
最終什麼也沒說,披了一件外套就出門去了。
終於把羅紀支開了。雖說現在和羅紀的關係沒那麼僵硬了,但想要故意接近宋衍這事兒還真解釋不清楚。
還是老方法,萬瑤到了宋衍的住處。
她走上前去,敲了一下門,沒人應答。
不在家?
正當萬瑤一臉沮喪地轉過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宋衍恰巧就站在不遠處。
「你來了?」宋衍朝她這邊走過來,語氣莫名地歡快。
自從了解到了宋衍的危險程度以後,他越是這樣,萬瑤就越害怕。
畢竟當年徐盼生徹底黑化的前一秒鐘,還在用膩死人的語氣給她講情話。
宋衍湊上前來,開始用鑰匙開門。
萬瑤的發梢傳來淡淡地清香,鑽進宋衍的鼻尖,他不由得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完了,他笑了,好可怕。」看著宋衍那若有似無的笑意,一股冷意纏上萬瑤的心頭,她在心裡想著。
宋衍打開門,倒是殷勤地邀請她進門。
這樣的舉動倒是搞得萬瑤有些不知所措。
一進門,屋子的正中央就顯眼地擺著一副畫架,旁邊散落著幾本書,大致可以看出是關於油畫的。
宋衍一邊收拾著,一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說到:「你說我的手很適合畫畫……」
萬瑤看著面前這人有些微紅的臉頰,愣住了。
「系統,他看起來好純情,好乖巧哦。」
「他是反派……」
像是在萬瑤的心頭潑了一盆冷水……嘖,差點被迷惑了。
「畫畫很有趣,但我沒什麼天賦,你可以教一教我嗎?你說過,你是油畫老師。」宋衍站在畫架旁,一臉和善地問到。
和之前萬瑤見到的宋衍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當時隨便編的一個身份,宋衍居然相信了?
萬瑤點點頭,微笑到:「當然可以。」
這種和反派密切接觸的機會她當然不能放過。
宋衍坐在畫架面前,萬瑤就坐在他旁邊,畫畫這門技術萬瑤已經忘記是在哪個世界培養的了。
關於與萬瑤初次見面時,萬瑤給自己找的身份還有理由……宋衍當然從來就沒有相信過……那一番說辭,簡直是漏洞百出。
能住在羅紀的別墅,她只有一個身份,就是羅紀的人。
想到這裡,宋衍的眼神暗了暗。
不過無論她是誰,那都不重要,他想要的僅僅是她。
那種他從未有過的佔有慾與野心。
乖一點,害羞一點,她會喜歡這個樣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