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石川的決定
「啊~」
驚叫聲劃破深夜的寂靜，石川身旁的女士也看見了，友惠癱坐在馬桶上，胸腔處的血液染紅藍白色病號服，褪下一半的褲子將潔白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毫無尊嚴。
「護士小姐，立刻聯繫醫生和警方，另外通知保安，將醫院封鎖，在警方來之前，禁止人員進出。」
石川當機立斷，迅速說道。
「我知道了。」值班護士們聞言，立刻通知下去。
石川輕步上前，探了下友惠的脈搏，手臂還保持著溫度，但脈搏已經停止跳動。
「這是？」
雖然石川並未接觸過，但還是一眼認出了友惠腳邊的金屬物品，正是一枚彈頭。
「隔間是反鎖的，那麼能射擊的角度...」
石川看向隔間空曠的上方，顯然兇手是從另一個隔間上方對著友惠小姐開槍，不過一切只能等偵查員來了才能知道。
石川站起身來遺憾搖頭，向女士示意。
「友惠...」
女士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踉蹌著想要上前，卻被石川攔下。
「女士，我知道你此刻悲傷的心情，但我必須保護案發現場，請相信，警方一定會給你、還有友惠小姐一個交代。」
石川開口說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兇案現場，和影視作品中完全是兩個概念，刺鼻的血腥味讓他反胃，靚麗的少女被殘害眼前，讓他止不住顫抖。
「請問友惠小姐是多久前來洗手間的？」石川詢問道。
女士啜泣著回答：「大概二十分鐘前。」
「二十分鐘前？」石川語氣冰冷，透著一絲憤怒。
半小時前，正是警方來到米花醫院住院部，帶走詐騙犯佳子，期間大概用了二十分鐘。
也就是說，兇手明知警方在場的情況下，依舊殺害了友惠。
「該死。」
這二十分鐘是深夜住院部最嘈雜的時候，兇手正是利用這點，用裝有消音器的手槍，將友惠一槍斃命。
罪惡雷達只能作用於三米之內，超過三米就無法探查出犯罪行動，石川內心憤恨不已，兇手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人。
此刻的石川很想開啟罪惡雷達，將所有人探查個遍，但為了保護現場，必須等到警方來之後。
此刻的目暮十三正在駕車回去的路上，車載音樂還在播放著沖野洋子最新專輯主打歌，甜美的歌聲讓目暮心情更加愉悅幾分。
「難怪毛利老弟這麼痴迷，歌聲確實不錯。」
但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歌聲。
「我是目暮。」
「目暮警官，接到報案，米花醫院發生兇殺案，偵查員和技術員等正在趕往現場，請立即前往。」
「該死，又是米花醫院。」
目暮十三怒罵一句，立即調轉車頭，快速駛回米花醫院。
僅僅用了三分鐘，目暮便趕到醫院，此時的醫院四名安保人員嚴格把控出入口，見目暮要進入，一名保安上前攔下。
「你好，現在特殊情況，需要對您進行審查。」保安開口道。
目暮一愣，心想米花醫院的保安著實專業，拿出證件，讚許道：「你們反應很快，接下來除了警方人員之外，其他人員必須經過嚴格審查。」
另一個保安插嘴道：「我們只是聽石川警官的指揮罷了。」
「是石川指揮你們封鎖醫院的？」目暮驚訝道。
「是的，警官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
「一定。」
穿過醫院走向住院部的途中，目暮遇到兩撥安保人員提著手電筒在角落暗處巡查，顯然也是石川下的指揮。
「果然是個好苗子。」
快速的臨場反應和指揮能力，目暮警官心裡將石川的評價再度上升一個檔次。
此時的住院部圍觀人群在石川的指揮下各自散去，女洗手間門外只剩下石川還在看守現場。
「石川老弟，情況如何。」趕到的目暮詢問道。
「受害人脈搏停止跳動，醫生還在搶救，受害人被發現時隔間反鎖，現場發現一枚彈頭，初步判斷為手槍擊中心臟。」石川一一彙報。
目暮臉色陰沉，兩人都清楚，手槍擊中心臟，脈搏停止跳動，基本上可以宣告死亡。
「先進現場吧。」目暮壓低帽子，低聲道。
說完，目暮便抬腳進入現場，出乎意料的是，石川並未跟在身後。
「目暮警官，我有其他事要做。」
「有什麼事比案子更重要。」目暮警官怒目圓睜，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還是說你害怕了？」
「我只害怕抓不到罪犯。」沒等目暮駁斥，石川又開口道：「證據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在目暮的怒喝聲中，石川快步離開。
石川很清楚，論破案推理能力，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比肩這個世界的名偵探們，甚至連目暮等警視廳的老前輩都比自己經驗豐富。
留在現場，對於破案沒有任何幫助。
必須發揮自己的優勢，那便是罪惡雷達。
只要自己能留住兇手，證據方面，只能寄希望於目暮警官那邊。
「混賬。」
單獨留在現場的目暮怒不可遏，自己辦案這麼多年，還從沒遇到這樣的下屬。
石川的行為在目暮看來就是被現場的慘狀嚇得臨陣脫逃。
這種心理素質自己竟然想把他當成好苗子培養，簡直可笑。
好在目暮的憤怒並未持續多久，搜查一課的同事陸續趕到，偵查員與技術員立刻對現場拉起防線。
高木以及千葉也被半夜叫起，趕到現場。
一群大漢中一道靚麗的身影格外顯眼，一身淺藍色裙裝，幹練的黑色短髮，天生麗質的俏臉也掩蓋不住眉宇間的英氣。
正是有「警視廳之花」之稱的佐藤美和子。
「目暮警官，聽高木說有個不錯的新人也在，怎麼沒見到？」佐藤大大咧咧問道。
沒提倒好，一提起石川目暮肺都快氣炸。
「不知道，那混賬，等明天我就把他調到搜查二課去。」目暮十三怒罵道。
佐藤給高木打了打眼神，示意什麼情況，高木無奈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見目暮一臉怒容，佐藤也不自討沒趣，索性不再追問。
「呦，目暮警官，什麼事生這麼大的氣。」
門外一道略顯臭屁的聲音響起：「就由我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來幫你解決。」
目暮等人望去，果然是那個身穿藍色校服西裝的臭屁小鬼。